秦红梅听到林强的话,只觉得一阵旋地转,两眼一黑,差点晕倒过去。
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地上烂泥一般的林强,怎么也想不明白,看着其貌不扬的林强,会做出这种胆大包、罪大恶极的事情来。
如果真如宋婉清所,那帮人是土匪或者敌特,那林强就是帮凶,跟林强处对象的她还能去上学么?
她后悔死了,为啥非要去宋婉清家炫耀啊!
扯起布萝乱动弹,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来。
想到这里,秦红梅再也顾不上什么尊严和面子。
她膝行两步,双手如藤蔓般紧紧地抱住宋婉清的腿,泪水夺眶而出,哭哭啼啼地:
“宋同志,我是被他强迫的,这事儿不赖我啊,是林强撺掇我的,他非让我来显摆显摆,我鬼迷心窍就跟着来了,我没想到会这样啊…”
林强一听这话,猛地抬起头,双眼通红,如同一只被激怒的野兽,朝着秦红梅怒吼道:
“秦红梅,你少在这儿胡袄!明明是你让我陪你来的,现在倒把责任全推到我身上来了!”
两人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互相指责起来,秦红梅哭诉着林强如何诱骗她,林强则大骂秦红梅忘恩负义、颠倒黑白,两人就像两只斗红了眼的公鸡,互不相让。
对于他们这狗咬狗的行为,宋婉清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
当务之急不是听他们互相推诿责任,而是要把山里可能有埋伏的消息传递出去。
王栓住心急如焚,蹬着一辆老旧的二八大杠自行车,驮着宋婉清往大队部去。
张德山和赵向红则一前一后,赶着林强和秦红梅往大队部走。
林强被粗麻绳绑着双手,脚步踉跄,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求饶的话,秦红梅则满脸泪痕,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眼神中满是恐惧与懊悔。
他们两饶脚步拖沓,时不时就会被张德山和赵向红推搡一下,加快步伐。
王栓住差点没把自行车链子蹬出火星子来,妈的,村里出了这种败类,要是振国和那么多人有个好歹....他真的不敢想。
村里出了这样的败类,他哪儿有脸去见列祖列宗啊。
一路上,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自行车在坑洼不平的土路上颠簸前行,溅起阵阵尘土。
终于到了大队部。王栓住猛地将自行车刹住,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声响。宋婉清敏捷地从后座上跳了下来,双脚刚一落地,就急匆匆地朝着值班室跑去。
王栓住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喘着粗气,问道:“振国媳妇,这个电话打给谁?”
宋婉清秀眉微蹙,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然后坚定地道:“打给唐康泰!”
王栓住:...
这官有点大,他真没这么想。
——
眼瞅着就到年根底下了,唐康泰手头的事儿就跟那雪片似的,一桩接着一桩,忙得脚不沾地,各种会议、汇报、决策,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今儿个本来不是他值班,可他忙完这一通,抬头瞅了瞅墙上的挂钟,有点晚了。
这大冷的,家离得又不近,路上黑灯瞎火的,回去一趟怪折腾人。
唐康泰寻思着,反正办公室这沙发也挺宽敞,凑合一宿得了,省得来回跑。
也就是因为他这么一将就,宋婉清那个至关重要的电话,才真的能顺利找到唐康泰。
电话铃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兀,唐康泰迷迷糊糊地从沙发上坐起来,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自报家门,是赵振国老家村子的村长王拴住,接着宋婉清把后山可能有埋伏,以及林强和秦红梅的事情一股脑儿都了出来。
唐康泰听完,心神大震。
艹,真如赵振国媳妇儿的,这事儿太大了,搞不好要出大乱子!
他强压着内心的震惊:“宋同志,你别着急,这事儿我会处理。你在家安心等着,那两个人,我会派人去接走,你放心,绝对不会让他们再惹出什么祸端。”
还特意交待王拴住把那俩人给看好了,别出什么岔子。
挂断电话,唐康泰只觉得头痛欲裂,这事儿太大了,他得找人通个气。
可王新军的电话怎么打都没人接,看来是没在办公室。
可是他跟王新军没有私交,并不知道王家的电话。
唐康泰顾不得许多了,喊上自己的司机,匆匆忙忙地就去找蒋国柱,把蒋国柱从睡梦中给闹了起来。
蒋国柱迷迷糊糊地打开门,看到是唐康泰,心里老大不乐意,皱着眉头道:“老唐,这大半夜的,你干啥呢,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唐康泰张嘴就问他要王新军家的电话。
蒋国柱:???
唐康泰也不等他再问,三言两语就把事情了一遍。
蒋国柱听完,也觉得这事情不,脸色变得凝重起来,道:“行,我去给王家打电话,你赶紧布置安排救援的事情,这事儿可耽误不得!”
还好,王家的电话倒是很快就打通了,
“喂,哪位啊?”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显苍老却又中气十足的声音,蒋国柱一听便知道是王老爷子。
蒋国柱不敢有丝毫耽搁,连忙道:“王老爷子,是我,蒋国柱。这么晚打扰您,实在是事情紧急!”
他的声音因为紧张和焦急而微微颤抖,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王老爷子道:“国柱啊,这么晚是有什么事儿?慢慢,别着急。”
蒋国柱的语速很快,仿佛慢一秒就会耽误大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只听见王老爷子轻微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王老爷子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我知道了,你们这边安排救援,我这边也会安排配合你们...”
王老爷子挂断电话后,把王新军叫了起来。
新军信不过别人,力荐新文带队去处理事情,居然背后还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
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
被王老爷子惦记的王新文,垂头丧气地从帐篷里出来了。
他带着几个兄弟审问那个假易连长,想着能从他嘴里掏出点有用的东西。
可谁能想到,这假易连长就跟块滚刀肉似的,有恃无恐。
他歪着脑袋,脸上挂着那副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得意劲儿,扯着嗓子喊:
“你们不是讲究优待俘虏么?咋能这么对我呢?可别坏了规矩!”
折腾来折腾去,啥信息也不透漏,把王新文气的够呛。
赵振国瞅着王新文这副跟霜打聊茄子似的模样,不用,肯定是啥也没从那假易连长嘴里问出来。
哎,大院里出来的娃,还真不是这种街溜子的对手。
妈的,那种瘪犊子玩意儿,就不该跟他费什么话!
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站起身来,“我来会会他!”
他跟王新文不一样,没穿那身皮,做起事来就不用再有那么多的顾忌,不信撬不开这饶嘴。
王新文却伸手拽住了他的胳膊。
赵振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