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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此前没有任何人知道我和纯妃共用一张脸这个事,除了野那。

就连阿塔兰都因为年纪太,不记得母亲的容貌。

只有野那知道。

只有野那知道!

怪不得,怪不得他初次见我会有一瞬的失神,我本就与他的母亲长相相似,还戴着那支独特的金钗。

所以他注意到的根本不是那支金钗,而是我的脸。可他谁也没有,就连郑东榆都不知道这件事。

好一出酣畅淋漓的替身文学。

很难想象今后如果还有机会再见到野那,我会对他出这样的话:我将要模仿你妈,刺杀你爸。

所以那日他的态度才会那么奇怪,还亲手把象征自己身份的令牌交给我。这是几个意思呢?象征我是他的所有物?

“吞花……其实野那应该知道这件事。”我犹豫再三,还是开口出了自己的推测。

“也对,毕竟他对纯妃……”吞花欲言又止,闭口不谈野那弑母之事。

有这条信息,之后所行之事都有了明确的目标。

阿桑日复一日地教我练习同一首曲子,我这块朽木竟然真的能被她当成璞玉雕琢。

一个月后,扶摇阁的云娘又回来了。

星洲的大街巷,茶社酒肆里,只要提起扶摇阁的云娘,连最寡言的水手都会眉飞色舞。

“这位先前在大雍的扶摇阁名声那是响当当的,再随商船飘到了咱们星洲来。当年在大雍,云娘一曲《霓裳引》,让大雍长公主都赞不绝口,连宫里头的乐师都乔装去看呢!”

传闻中的云娘,舞是惊鸿态,歌是裂帛音。

我就是这位传闻中的云娘。

这全都是吞花为我造的势,真肯定不真,但假也不见得是假。

虚虚实实,全都缝合上了。我在大雍名声响当当吗?非也,是扶摇阁的名声响当当,只不过不是在什么好道上的名声。

至于长公主赏赐这件事,那更是真的了,她当初可是赏了我几大箱金银珠宝呢,只可惜全都放在了平湖居,便宜野那了。

星洲的望海宴三年开一次,吞花打的是望海宴的主意。只要我能在望海宴上一鸣惊人,就有机会进入王宫。

届时守备再森严,凭这一张脸也能让国王暂时放下警惕。

而我只需要那一瞬间的机会,刺杀是不行,我的武艺放眼整个刺客行业都不够看,只能下毒。

下毒也是有技巧的,如何不动声色地将毒下好还能全身而退,这是一门学问。

也是扶摇阁研习多年的技巧,这段日子里吞花倾囊相授。

论治病救人,我认识的人里当属鹤萦是顶尖;但若要起下毒,珠华才是无人能出其右。

她将屋中摆满了瓶瓶罐罐,自己坐在正中间,像是被毒药朝圣的女王。

“你干啥呢?”我推开门,站在门外迟迟无法进入,因为根本找不到落脚点,每一瓶毒药都摆放得刚好——距离刚好比我的鞋码一点。

“聆听它们的心声。”珠华闭着眼,呈打坐的模样,一脸神圣。

不懂,无法理解,但尊重:“行,你慢慢聆听。”

我正准备默默关上门离开,珠华又叫住了我:“何事!”

“三日后登台,我紧张,想找人聊会儿。”我非常直白地出了自己的诉求。

本来是想去找吞花,但她偏偏不在,我也知道珠华这些日子忙着当绝命毒师,也不好打扰了她。

但心中实在郁闷,急需一个情绪出口。

“你进来吧。”珠华开口道。

我指了指地上的瓶瓶罐罐,又指了指自己:“我怎么进来?”

“走进来。”

“你这些瓶子不要啦?”

“是空的。”

闻言,我二话不就抬脚扫平了这些虚张声势的瓷瓶,像是从而降的巨人,毁坏了一个的世界。

“你摆这么些空瓶子做什么?”

“聆听……”

“行了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先聆听聆听我吧。”

我打断珠华神神叨叨的“朝圣感言”,迫不及待地向她诉心中苦闷。

“你相信我能预见未来吗?”

“信。”

珠华的回答漫不经心到让我丧失交流欲望,在她想办法炼制毒药的时候就不该打扰她,我的问题。

“算了,我回去练琴。”我起身就准备离开,珠华没有拦住我,只是自顾自地开口道:“我初次见你,你躺在床上半死不活,嘴里一直念叨着‘我要回家,妈妈’,那应该是娘亲的意思吧。”

我愣住了,长久以来,珠华从未在我面前提过此事,我还以为自己藏得很好。

“昏迷的时候喊什么不都很正常嘛,脑子不清醒啊你知道的。”我还试图解释,珠海却摆摆手,示意我应该立刻停止这多余的解释。

“你还什么拍戏、片酬、导演真恶心……”

“好了好了好了可以了,不用再了,我承认了。”

我赶忙冲上去捂住珠华的嘴,生怕她再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我曾经过的惊世骇俗的话。

这有点像做完全麻手术之后无意识地出很多大实话,我这种心里黄黄的女孩是真的不适合跟人进行如此掏心窝子的对谈。

“从那时起,我就把你当成一个很奇怪的人。”

“那你还成日跟我待在一起?”

“因为我也是一个奇怪的人,你不也愿意同我一起吗。”

我张了张嘴,把实话咽了回去。因为初到扶摇阁,除了珠华之外,我并不认识其他人,从我受伤无人探望这一点来看,扶摇阁内应该是没有我的朋友。

原来的云娘是一个独来独往的人。

珠华又继续道:“所以你你能预见未来,我也相信。这世上奇怪的人奇怪的事可多了,那疯和尚给你们批命不也是在预见未来吗,这有什么好大惊怪的。”

“我的是……我能看见。”我犹豫地道。

“看见?就像看画儿那样直接铺在眼前了?”

珠华眨巴着眼睛问我,此时这双眼又和脑海中那一闪而过的血腥画面重合,只是那双眼早已没了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