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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虎山,师府。

张灵玉居所卧室内。

张灵玉猛地从榻上惊坐而起,面带余悸之色,显然是做噩梦了。

等到一丝凉风吹入,带来几分冷意,他才从噩梦的惊悸当中回过神,然后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抬头看了一下墙上的时钟,见快要到做早课的时间,便翻身下床,开始洗漱。

等张灵玉照例做完早课,有一道童来找。

“师叔,师爷让您去不慎亭一趟。”

张灵玉颔首:“知道了,我这就过去,你去忙吧。”

打发了传信的道童,张灵玉前往不慎亭。

这不慎亭是师府后山新起不久的一座凉亭,出资人却是陆瑾。

罗大醮举办前夕,陆瑾释放通箓没收住手,拆了师府一座亭子,只得赔一座新的。

新亭子有一副对联,上联是“吾辈少始知学得一点无形咒”,下联为“这厮老不要脸讹许多昧心钱”。

横批四个大字——交友不慎!

亭子因疵名“不慎亭”。

来到不慎亭,张灵玉见现场不仅有张之维,田晋中也在,连忙拱手见礼:“弟子见过师父,师叔。”

随后,他开门见山道:“不知师父让人叫弟子过来,所为何事?”

田晋中没言语,看向张之维。

张之维抚了抚胡须,语气平淡道:“没什么大事,就是我听你这些时常从梦中惊醒。”

“可是有什么忧思困扰?”

张灵玉微微一愣,脑海里浮现出一道身穿白裙、荡秋千的粉发倩影,转瞬忙将之打消,然后违心地回道:“多谢师父关心,弟子近期从梦中惊醒,是前段时间目睹全性妖人攻打师府的乱象,心有余悸。”

“这是弟子修行不够,过些时候自当无碍,师父不必挂怀。”

“是吗?”张之维看着张灵玉,轻咦一句。

张灵玉眸光低垂:“是。”

张之维神色中顿时多出一丝玩味:“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夏禾那丫头呢。”

张灵玉心头一紧,忙辩解道:“师父切勿误会,弟子和她绝无可能,又岂会因她动念?”

这话他得斩钉截铁,脑袋却下意识低垂,不敢看张之维和田晋郑

见此,张之维眼睛微眯:“当真?”

“当真!”

张灵玉回得毫不犹豫,只是依旧不敢抬头。

张之维的眼神为之一黯,带着几分意兴阑珊道:“你下山吧。”

张灵玉陡然抬头,不解道:“为何?”

接着,他似意识到什么,强调道:“弟子所言,句句属实。”

见他这样,张之维笑了,笑容里蕴含的情绪却很复杂:有无奈、失望,也有自嘲、释然……

只不过,张灵玉因为心里有鬼,并没有察觉。

旁边的田晋中则目泛思索。

稍许,张之维收起笑容,对张灵玉道:“你不是困扰来自全性攻山的乱象吗?想要克服这一类障碍,只待在这山上静修没什么大用,得下山去看,去经历,直面它。”

“如此,方能彻底解决问题。”

“此外,修行一途,只避世清修是不行的,还要入世体验、红尘炼心。”

“当年我、你田师叔,还有那大耳贼,都是这么过来的。”

“所以,下山去吧。”

张灵玉登时明了。

这是师父的考验,并非跟夏禾有关。

想到这儿,他心头一松,恭声问道:“那弟子何时归来?期间要注意什么?”

张之维想了一下,答道:“时间么,先定个一年吧。一年之后你若有所长进,我自会召你回来。如若冥顽不灵、原地踏步,那就继续在世俗里打滚。”

“至于注意的事……”

“下山以后,你不得以师府弟子自居,不可用师府的名义行事。”

“总之,你做任何事都和师府无关。”

“至于你去哪儿,做些什么,随你。”

听到要和师府切割,张灵玉心中一惊,随后想到这是考验,红尘炼心,应当如此。

于是,他拱手领命:“是。”

“去吧。”张之维摆了摆手。

“弟子告退。”

然而,张灵玉转身走了没几步,张之维似想起什么,忽然开口对田晋中道:“师弟,昨老陆那家伙特意打电话过来跟我们什么来着?”

田晋中愣了一下,随后道:“他山下出了一个了不得的年轻人,一巴掌把丁嶋安打趴了。”

“他还让师兄你悠着点,不然一绝顶的名号指不定哪就换人了。”

张灵玉心中一惊,脚步顿住。

有人一巴掌打趴了两豪杰之一的丁嶋安?

谁这般厉害?

而且看情况对方还想挑战他师父这位一绝顶。

瞬间,张灵玉上心了,想转身问个明白。

但他刚回过身,张之维就话了:“名号换不换饶无所谓,江湖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强,实属正常。不过我听老陆,夏禾那丫头好像跟那个年轻人混在一起,表现挺亲密的。”

“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

闻言,张灵玉心头一紧,下意识握掌成拳。

就在这时,张之维朝他投来了目光:“咦,灵玉,你怎么还没走?”

张灵玉松开拳头,回道:“弟子被师父和师叔所言之事吸引,便不由自主停住了。”

张之维顿时笑眯眯道:“哦,这样啊。那吸引你的是你师叔的事,还是为师所言之事?”

“自然是师叔所言之事。”张灵玉回答得毫不犹豫,而后问道:“不知陆老的那位俊杰叫什么名字,居然能轻易击败成名已久的丁嶋安。”

张之维摸着胡须作思索状:“那年轻人叫什么名字来着?”

“哎呀,年纪大了,健忘。”

“不过不要紧,我们这些在山上的人都知道了,这事在山下估计都传开了。”

“你下山以后自己找人打听吧。”

完,他就冲张灵玉摆摆手。

“是。”张灵玉答应一声,转身离去。

张灵玉离开后,张之维轻声一叹:“传人这块,终究还是输那大耳贼一筹啊。”

田晋中笑道:“人和人是不同的,灵玉这孩子端庄方正,学不来楚岚的圆滑鸡贼很正常。”

“师兄你又何必强求呢?”

张之维轻叹道:“这个我当然知道,我也没打算让灵玉变得和楚岚一样。”

“楚岚那子和大耳贼一脉相承,都是阴沟里的老鼠,怕见光,缺乏安全感,喜欢藏着掖着。”

“这是他们的性格和遭遇造成的。”

“灵玉性格不同,也没相似的遭遇。”

“真要求他变得和楚岚一样,就像你的,属于强求。但作为一个修行者,想走得长远,得懂得一个诚字。”

“我不要求他对别人诚,因为人心难测,但至少对自己要诚。”

“可他现在,拧巴得像根麻花似的。”

“这样下去迟早要出问题。”

“偏偏这种事,谁都帮不了,只能靠他自己。”

“师兄你指的是?”田晋中没明白过来。

“夏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