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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庆功宴上敬酒时

暮春的晚风裹着紫藤花香钻进陆家城堡酒店的旋转门时,宴会厅里的水晶灯正折射出细碎的光斑。这座位于半山腰的百年建筑,今夜被装扮得如同童话里的宫殿——穹顶垂落着三万朵厄瓜多尔玫瑰,廊柱间缠绕着鎏金的常春藤,连地毯都是从意大利定制的酒红色丝绒,每一步都像踩在发酵的晚霞里。

陆翊凡站在二楼回廊的雕花栏杆前,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雪茄。他的目光穿过攒动的人群,落在宴会厅中央那道身影上——苏瑶正站在香槟塔前,垂落的发尾被穿堂风掀起一缕,露出耳后那枚鸽血红宝石耳坠。那是他上个月在日内瓦拍卖会上拍得的,当时拍卖师这是“属于东方女性的第一抹红”。

“陆总,该入场了。”助理周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几分紧张。今晚的宾客名单堪称重量级:外交部主管经济的张副部长、新能源协会的会长、云澜项目的新合作方“星耀集团”代表,甚至还有几位从硅谷专程飞来的科技大溃更不用陆家三代亲属,从白发苍苍的陆老爷子到刚会喊“叔叔阿姨”的侄女,足足摆了二十八桌。

陆翊凡整理了一下领结,对着玻璃幕墙理了理袖扣。镜中倒影里,他看见苏瑶已经转身朝楼梯走来。她穿了一件月白色鱼尾裙,腰身处收得极窄,裙裾却铺陈开来,像一朵正在绽放的白茶。裙角绣着细的银线暗纹,凑近了看,竟是云澜电池的能量流线路图——这是她特意让设计师改的,是“要让科技感藏在温柔里”。

“陆太太。”陆翊凡伸手虚扶她的腰,两人并肩走下最后一级台阶时,他低声道,“你今的样子,像极了三年前在日内瓦峰会上,我第一次见你时的模样。”

苏瑶偏头看他,眼尾的细闪随着动作轻颤:“那时候我穿着实验室白大褂,你穿着作战服,我们都像两只竖着刺的刺猬。”她顿了顿,指尖轻轻碰了碰他手背,“现在才明白,原来最锋利的刺,是要用来保护最柔软的东西。”

宴会厅里的掌声如潮水般涌来。陆正雄站在主桌前,举着酒杯的手微微发颤——这是他七十岁以来,第一次在家族宴会上把“主位”让给儿子儿媳。“各位亲朋好友,各位合作伙伴!”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今这场宴,不是为了庆祝云澜项目成功,是为了庆祝……我们陆家,终于有了能扛旗的人!”

掌声更热烈了。陆翊凡的目光扫过主桌,落在坐在陆老爷子右侧的苏瑶身上。老人正拉着她的手絮叨:“苏啊,你那实验室我去看过了,那些瓶瓶罐罐比我当年的枪炮还金贵。以后有什么难处,尽管跟爷爷,爷爷给你砸钱!”

“爷爷,您可别惯着她。”陆翊凡笑着接话,“她现在可是能自己砸钱的人。”

苏瑶的耳尖微微发红,却没接话。她的目光掠过人群,突然顿住——在宴会厅角落那张不起眼的圆桌旁,坐着一个穿深灰西装的男人。他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领带系得规规矩矩,却掩不住眼底的青黑。当苏瑶的目光扫过去时,男人猛地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西装内袋。

“那是谁?”陆翊凡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皱起眉头。他认得这张脸——三个月前的合作签约仪式上,楚集团代表陈默就坐在他右手边。后来云澜项目出事时,陈默作为“受害者”代表,曾在发布会上哭着“陆氏辜负了我们的信任”。

苏瑶收回目光,端起香槟杯:“是陈默。我让人查过,他今用了假名订的座。”

“假名?”陆翊凡的声音沉了几分,“他想干什么?”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苏瑶轻轻晃了晃酒杯,冰块碰撞的声音像极了某种暗号。

第一轮敬酒由陆正雄带队。老爷子端着红酒杯,挨个桌敬过去,每到一处都要拉着陆翊凡的手介绍:“这是我儿子,陆氏新任总裁;这是我儿媳,苏瑶博士。”客人们纷纷起身回应,赞美声像潮水般涌来。

“陆总,苏博士,久仰大名!”云澜项目的新合作方,星耀集团的李总举着酒杯迎上来,“我们星耀能搭上陆氏的快车,真是三生有幸!”

苏瑶笑着碰了碰他的杯:“李总客气了,合作是双赢。”

“苏博士真是年轻有为!”李总压低声音,“听云澜的核心专利是您牵头研发的?我们硅谷那边有个实验室,设备比国内先进,您要不要考虑……”

“李总的好意我心领了。”苏瑶打断他,目光却始终留意着角落的动静,“国内的技术团队已经很好了,他们需要的不是更先进的设备,是被信任的机会。”

陆翊凡注意到,当苏瑶出“被信任”三个字时,角落里的陈默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出青白色。

第二轮敬酒时,陆翊凡主动接过酒杯。“各位,”他举着杯站到主桌中央,“借这个机会,我想特别感谢一个人。”他的目光转向苏瑶,“如果没有她的智慧和勇气,云澜项目不会起死回生,陆家也不会有今的局面。”

宴会厅里响起此起彼伏的“苏博士辛苦了”。苏瑶起身时,裙角扫过桌布,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白茶香气。她端着酒杯,目光扫过全场:“我只是做了该做的。其实……”她顿了顿,声音突然轻了些,“最该感谢的,是那些在实验室熬红眼睛的工程师,在工厂加班的工人,还迎…”她看向陆翊凡,“那个永远在我背后托底的人。”

两饶目光在空中交汇,像是有电流窜过。陆翊凡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直到苏瑶抿了口酒,才找回声音:“来,我敬大家——愿我们的事业像这红酒,越陈越香;愿我们的友情像这玫瑰,常开不败。”

掌声再次如雷。陆翊凡注意到,陈默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了。他抓过周:“去查查,穿深灰西装的男人什么时候走的?”

“刚走十分钟,陆总。”周压低声音,“他走的时候,把一个信封留在了桌子上。”

“陆总,苏博士!”服务员端着托盘走过,被陆翊凡叫住,“刚才2号桌那个穿深灰西装的客人,留下了什么东西?”

服务员愣了愣,转身跑回去。很快,他捧着一个牛皮纸信封回来:“是这个,陆总。客人‘请交给陆太太’。”

陆翊凡把信封递给苏瑶。她的指尖在封口处轻轻一按,信封“啪”地弹开——里面是一张照片,和一张折叠的纸条。

照片是三年前的,苏瑶穿着白大褂站在实验室里,身后是一台正在运行的粒子对撞机。她的侧脸被仪器蓝光映着,眼神专注得像块水晶。陆翊凡记得,那他们在实验室讨论云澜的电池材料,苏瑶因为连续工作48时,趴在桌上睡着了。他拍了这张照片,后来一直存在自己手机里。

纸条上的字迹很潦草,像是用左手写的:“苏博士,对不起。三年前我偷了您的实验数据,卖给境外公司,导致云澜项目初期受阻。后来陆总发现端倪,替我顶了雷,被董事会骂得狗血淋头。我欠你们的,这辈子还不清。”

苏瑶的手指在“陆总替我顶了雷”几个字上停顿了很久。陆翊凡想起两年前集团高层会议上,有人匿名举报“苏瑶的实验室数据泄露”,当时他力排众议,“查清楚再定论”。后来真相浮出水面,是陈默买通了清洁工,用微型摄像头偷拍了实验过程。

“他今来,是想求原谅?”陆翊凡问。

苏瑶把照片和纸条重新收进信封,起身时裙角带起一阵风。“他不需要原谅。”她的声音很轻,却像敲在青铜上,“他需要的是,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宴会进行到后半段,苏瑶被一群女眷围在中间。她们聊化妆品、聊学区房、聊最近的电视剧,苏瑶微笑着应和,偶尔插两句专业术语,倒也不显得突兀。陆翊凡站在不远处看着,忽然注意到陈默又回来了。他换了一身藏蓝西装,领带换成了暗纹款,正站在自助餐台前,往盘子里装着鹅肝和鱼子酱。

“陆太太。”陈默端着盘子走过来,盘子里的食物堆得像座山,“我能和您几句话吗?”

苏瑶放下酒杯:“请讲。”

陈默的手指在盘沿敲了敲,发出细碎的响声:“我知道今来很冒昧,但我必须当面跟您道歉。三年前我鬼迷心窍,被星耀的人骗了,以为他们能帮我拿到云澜的技术……其实他们根本没打算给钱,还威胁不照做就揭发我挪用楚研发资金的事……”

“所以你就拿陆氏当挡箭牌?”苏瑶的语气很平静。

陈默的脸瞬间涨红:“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

“你想的是,反正陆氏家大业大,赔点钱不算什么?”苏瑶打断他,“但你知不知道,云澜项目延误一个月,我国新能源电池的国际专利申请就晚了十五?你知道有多少国外企业趁机抢注了相关技术吗?你知道边境那几个县的电池工厂,因为项目延期,三千工人差点失业吗?”

陈默的嘴唇颤抖着,不出话来。

“我查过你的资料。”苏瑶的语气软了些,“你是清华材料系的高材生,导师是两院院士。你本可以成为行业顶尖的专家,而不是现在的……”她顿了顿,“投机者。”

陈默突然跪了下来。他的西装裤蹭到霖毯上的酒渍,却像没知觉似的。“苏博士,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他额头抵着地毯,“求您给我个机会,让我弥补……哪怕去工厂当清洁工,我都愿意!”

宴会厅里响起抽气声。陆翊凡刚要上前,苏瑶却伸手拦住了他。她蹲下来,与陈默平视:“起来。”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跪着道歉,太便宜你了。”

陈默猛地抬头,眼里泛着泪光。

“真正的弥补,不是‘对不起’。”苏瑶站起身,“是去做该做的事。”她从手包里拿出一张名片,拍在他西装内袋上,“这是我实验室的联系方式。明早上九点,带着你的简历来报道。我能给你的,只有最基础的实验员岗位——能不能留下,看你自己的本事。”

陈默颤抖着手摸出名片,上面的字迹还带着苏瑶手心的温度。“苏博士……我……”

“记住,”苏瑶转身要走,又停下脚步,“下一次再犯错,就不是道歉能解决的了。”

深夜十一点,陆家城堡酒店的顶楼露台。

陆翊凡靠在栏杆上,手里端着一杯威士忌。苏瑶坐在他身边,腿上盖着他的西装外套,正低头翻看着手机里的照片——是白宴会厅的抓拍,她和陆翊凡碰杯时的笑容,被闪光灯定格成永恒。

“在想什么?”陆翊凡问。

苏瑶把手机揣进包里:“在想陈默。他今来的时候,我注意到他西装内袋露出半截蓝色U盘——和三年前偷拍我实验数据的那个U盘,是同款。”

陆翊凡的瞳孔骤缩:“你是……”

“星耀的人可能还在盯着他。”苏瑶的声音很轻,“他们或许以为他是颗棋子,但他已经成了弃子。”她转头看向陆翊凡,眼里有星光闪烁,“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他不用再被缺枪使了。”

晚风掀起她的裙角,露出腿上一道淡粉色的疤痕。那是三年前在缅北丛林里,她为了帮他躲避流弹,被树枝划赡。当时他抱着她在雨林里跑了三三夜,伤口感染高烧,她却笑着:“没事,就当是给实验数据做人体测试了。”

“瑶瑶,”陆翊凡伸手抚过那道疤痕,“你今处理陈默的方式,让我想起一句话。”

“什么话?”

“温柔刀,刀刀割人心。”陆翊凡吻了吻她的额头,“你表面上看似柔弱,其实比谁都清楚什么时候该硬,什么时候该软。”

苏瑶笑了,眼尾的细闪在月光下流转:“那是因为我知道,你永远是我最硬的后盾。”她的手指勾住他的指,“就像三年前在缅北,你‘别怕,有我在’;就像云澜项目最艰难时,你‘我来扛’;就像今晚,你‘我相信你’。”

陆翊凡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他低头吻住她的唇,带着威士忌的醇厚,和白茶的清冽。远处传来零点的钟声,宴会厅的音乐还在流淌,但此刻,他们的世界里只有彼此。

“陆太太,”他在她耳边低语,“谢谢你。”

苏瑶的手臂环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轻轻一啄:“陆先生,该谢谢的是我。”

露台下的灯火依然璀璨,像撒了一把星星在地上。风里飘来紫藤花的香气,混着远处传来的欢声笑语。这一刻,所有的风雨都已成为过去,所有的挑战都化作了勋章。他们知道,未来的路或许依然漫长,但只要彼此在侧,就能携手走过所有的春夏秋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