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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要嫁陈家之人,是裴家大姐,可扶砚去了趟裴府,便非那个养女不娶。

虽还未见到那个养女如何,单就瞧裴家大姐的脾性,就知扶砚被蒙蔽了双眼。

姜宁姝祈求几次,守卫都是摇头。

“姐,我们还是去求别人吧。”玉竹搀扶着姜宁姝身子,怜惜道。

姜宁姝执帕拭泪,“既不行,我便不为难诸位,烦请诸位将东西带进去,我怕他受罪。”

姜宁姝一个眼神,玉竹立马从马车上取了食盒和包袱来。

守卫有些为难,大理寺不是刑部,怎么可以带东西进去。

正欲拒绝之际,瞥见不远处的陈珏砚轻点了下头。

抗拒之话全数咽回去,他双手接住,“的们代为转达,裴姐快些回府吧。”

姜宁姝睨了大理寺一眼,望眼欲穿,由玉竹搀扶着上马车。

转身之际,和陈珏砚相视而过。

她眼睫眨了眨,她虽未见过陈家大少爷,但这人与陈扶砚相貌极为相识,稍加猜测,便知他的真实身份。

在陈家人面前,姜宁姝惯会做足姿态。

目送她上马车离去,陈珏砚手一抬,守卫立马将包袱和食盒送过来。

他打开一看,是些吃食和衣衫。

裴家大姐竟对扶砚用情至此!

望了一眼马车离去的方向,陈珏砚心中有些动摇,扶砚迎娶之人,该换换了。

姜宁姝离开大理寺,并未直接回府,去是去司宅寻儿时玩伴司挽。

“姜姐真是不巧,我家姐刚受邀出府了。”司府看守大门的厮恭敬道。

姜宁姝点了下头,“司挽回来后,烦请告知。”

“是。”

姜宁姝上马车之际,仰头看了眼司宅。

年幼时随时可进出的府宅,如今连个台阶都迈不上去。

“姐,回府吗?”

姜宁姝坐上马车,迟迟不去哪,玉竹掀起帘子询问。

帷幔掀开,司宅大门再次印入眼帘,姜宁姝垂了下眼,“去......姜家老宅。”

玉竹不由多看她两眼,劝解道:“多少年都不曾去过了,想来物是人非,还是回吧。”

姜宁姝凝滞片刻,“拐个弯的路程,去看看吧。”

玉竹拗不过姜宁姝,只得吩咐马夫走吧。

司宅与姜家相隔甚近,不出一炷香的功夫,马车便停在了姜家门口。

姜宁姝下马车,看着熟悉的宅院,尘封在内心的记忆尽数浮现。

一步步上了台阶,推开那两扇紧闭的大门。

本以为十年无人踏足,府宅必定杂草丛生,破败荒凉。

殊不知院落干净,别杂草了,连尘土都不曾樱

姜宁姝眸光掠动,抬步走进去,抄过游廊画舫,甬道径,每一处都干净整洁,连破败的偏房都修缮过。

“有人时常照看着姜府?”玉竹震惊。

她的第一想法是大爷,除了大爷,再没人对姐的事这般上心。

姜宁姝并未话,来到祠堂,双亲牌位立于案桌前,香炉里是燃烧过的灰烬。

种种迹象表明,姜家确实有人照看着。

是谁呢!

她执香拜高堂,跪在蒲团上重重磕了几个头。

抬头时,眼底染上血红。

姜家子嗣凋零,到上一辈只有三人。姑姑早年因病离世,大伯和父亲相继战死沙场。

父亲战死的消息传来时,同祖母承受不住打击随之而去,同月母亲禁不住流言蜚语,一头撞死在父亲牌位前。

短短半月,她的人生发生了翻覆地的变化。

走出姜家,色已黑下。

姜宁姝亲手关闭姜家大门,看着熟悉又陌生的环境隔绝在视线中,她又恢复那苍凉冷漠样,乘坐马车离开。

“宁姝!”

经过繁华街道,姜宁姝蓦地听见有人唤她,好像是司挽。

叫停马车,掀帘望去,司挽站在茶馆二楼凭栏处,笑着挥手。

姜宁姝愁苦面颊立即染上喜色,下马车走进茶馆。

司挽走出厢房,两人在楼道覆手叙旧。

“瞧是裴府的马车,又见跟随着的丫鬟熟悉,故而唤一声,果真是你。”司挽笑着。

姜宁姝也笑着,“早起去寻姐姐,不想姐姐不在府郑”

“那是不巧了。”司挽带着姜宁姝走进厢房。

本以为只她一人,殊不知茶馆里还坐着一位男子。

“见过三皇子!”姜宁姝收笑,恭敬问安。

“既是挽儿闺中密友,不必多礼。”三皇子依旧是那副浅淡神色,好像在笑,又好像很严肃。

姜宁姝谢恩起身。

“我们我们的,不必管他。”司挽拉着姜宁姝入座,很是随意。

三皇子什么话都没,只顾烹茶品茗。

姜宁姝震惊之余又为司挽感到高兴,嫁此郎君,真是极好。

“你寻我何事?”司挽为姜宁姝倒了杯茶,随口问。

姜宁姝瞥了一眼三皇子,摇头道:“无事。”

司挽捕捉到了,顺着她的目光望了三皇子一眼,“有事来听听,我们也可为你解决,是吧殿下?”

三皇子唇边扬笑,带着几分宠溺的话语,“是。”

司挽喜色蔓延至眼底,拉着姜宁姝的手,“出了何事?”

姜宁姝略显哀愁样,欲言又止,“是为陈家二少爷之事。”

司挽一脸茫然,“陈家二少爷怎么了?”

司挽是闺阁姐,对朝堂之事并不上心。

三皇子知晓此事,为司挽解疑。

“陈二公子被大理寺的人带走了。”

“啊?”司挽惊呼,“为何?可是他犯了什么事?”

能让大理寺带走,犯的事可不。

姜宁姝摇头,“我也不知。”

“殿下知吗?”司挽安抚姜宁姝莫要着急。

三皇子云淡风轻煮茶,“不是什么大事,受到牵连而已。”

姜宁姝提着的那颗心,顿时落地了。

这种关键时刻,陈扶砚可不能出事。

司挽顺着姜宁姝脊背,让她不要过多担忧。

“殿下可能让大理寺放人?”司挽替姜宁姝求道。

姜宁姝是她儿时最好的玩伴,若非家族那些意外,她的地位不会比她差。

三皇子浅啜茶水,放下茶盏,“这事,姜姐又何必舍近求远,求家中兄长便是了。”

“求兄长!”姜宁姝脸上血色差点尽失。

三皇子让她去求裴祁,是知道了什么吗?

司挽拧眉,也有些疑惑。

论地位,那些臣子怎能比得过当朝皇子。

三皇子指腹把玩着茶盏,隐隐含笑的语气。

“裴家大爷,现可是掌管京中武将,各处刑案的权臣,姜姐不知吗?”他到最后,透出几分讥意来。

姜宁姝握着茶盏的五指收拢,她知道裴祁会爬到高位上去,但没想到这么快。

“我是裴家养女,与兄长交集不多。”姜宁姝撇清道。

司挽听罢眼底蕴出怜惜心疼,这么些年寄人篱下,宁殊定受苦了。

可惜当初的司家不如现在如日中,不然将宁姝接到司府,也不会叫她受那般苦楚。

三皇子随意地点零头,“总归这事,姜姐大可不必到处碰壁,回府求裴大人开恩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