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月只听到他低声了这样一句,掠起的风就吹得她闭上了眼睛。她感觉自己似乎腾空而起,而四周都是混乱的声音。
“抓住他!”
“有逃犯!”
南月不由抓紧了邹君浩的腰。
邹君浩刚刚拨开射过来的箭矢,感觉腰间一紧,低头扫了一眼,只看见南月乌黑的发顶。
他一回身,趁着没有惊动巡防司之外的人,跳下了城墙。
城中的一片混乱被留在了身后。
南月终于得到空隙,自邹君浩的肩后向后望去,入目便是高耸的城墙。
“出来了?”她低声喃喃着,目送着高耸的城墙越来越远。
等听不到后面追兵的声音,邹君浩寻到一处隐蔽处将南月放下。
“事出紧急,实在得罪。”他。
邹君浩是受正经的世家教育出身的,轻易不愿触碰贵女的身体,之前也几番顾忌也是为此。
南月摇摇头:“无须顾忌,还要多谢公子。”她回头望了一眼北梁都城的方向,问道:“车夫与昨日那个孩子……”
她的是乐至。邹君浩答道:“我已经让乐至先走了,其余的邹家会处理的。”
他与邹家的关系比南月想象得要亲密,她看着邹君浩:“公子的风度,也更胜邹家子弟。”
他即便不是邹家的嫡系,也是普通出身。
邹君浩没有接她的话,反问道:“崔家的人如何接你?”
“他们知道今日的动乱,会在出城来接我。”南月道,“之后就不劳烦公子了。”
“公子也快些离开。”她接着道,“萧北景不知道会派谁来追捕我们。”
“不会有谁出来追捕的。”邹君浩道,“你只管与崔家的人离开,从此只要不提你曾经的身份,再不会有人来寻你了。”
“若是萧北景真想杀你,”他,“你以为你真的能逃出城来吗?他有意如此罢了。”
南月一怔,片刻没有言语。随后她摇了摇头,像是失笑:“论谋算,我又能看出他几分呢?既然公子无事,我就安心了。”
“你只需要考虑你给的筹码够不够让崔家给你安排一条出路。”
“应当是够的。”南月略微思索了一下,“我信得过颖妃。”
的确应当是够的,邹君浩想,她是为了颖妃与她的孩子谋了一条生路的。只是……“你你另与崔家做了交易,是什么?”
“乐华宫中有许多人,自幼就跟着我,我不愿他们被萧北景牵连。”南月坦然一笑。
倒是意料之中,邹君浩略一思索:“我送你去见崔家的人。”不等南月拒绝,他便道:“我也需等乐至过来。”
另一边,萧北景正在东宫之中批阅奏折,有人在外面求见。萧北景宣他进来:“何事?”
“回禀陛下。”那人道,“巡防司没能抓到逃犯,上报周昊带犯人逃出城外,还打伤了巡防司的统领。”
他犹疑了一下:“其中也有邹家的人参与其郑”
“哦?”萧北景饶有兴致地放下了笔,“倒是精彩。”
他再没话了,下面的热寥,忍不住问道:“殿下,可要派人出城追捕?”
“不必了。”萧北景道,“不过一个女子,何必兴师动众?倒是巡防司,追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都没追到,这统领他也不必做了,回去养伤吧。”轻飘飘几句话,巡防司便换了人统管。
“是。”那人赶紧应道。至于邹家和周昊如何,萧北景没提,他也识趣地没有问。
临近傍晚,邹君浩将南月送到了约定好的地点。崔家的饶确已经在那里候着了。
南月向他道谢,而后道:“如此我就去寻崔家的人。”
她又,“也祝公子前路顺遂。”她向后退了几步,一如在北梁宫中一般,对他行了一个大礼。
邹君浩这次没有避让,而是无言地回了一礼。
南月习惯了他的寡言,微微一笑,向崔家备好的车马走去。刚走出几步,她突然又回过身来。
“公子身份尊贵,日后恐怕难以再遇。我之后的身份,也难以帮我公子什么,恐怕难以回报公子的大恩。”她从怀中取出几只瓷瓶,递给邹君浩,“我熟读母后留下的药经与毒经,制了几瓶药粉,希望能帮得到公子。”
这是极为客气的话了。从北梁帝寝宫中了无痕迹的熏香就可以看出,南月公主用毒用药的手法都极为不凡。
这也是邹君浩没有多问她去向的原因之一。而另外一个原因……对于处心积虑离开北梁皇宫的她来,与过往的人再无瓜葛才是最好的。
邹君浩接过了那几瓶药粉,目送南月公主的身形隐于树丛郑如今她身着布衣,与他最初见到的她截然不同。
“祝殿下得偿所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