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饶渊源,要从田言出征起。
永宁四年春,田言第一次领命带军出征。
年纪替父出征做护国大将军,田言对此很有压力,于是朝廷派帘时的京城才子孙陶陪行,美其名曰,恩典。
田言当时并不知道孙家丞相有多坑新皇帝,只当朝廷真为自己着想,欢喜地的带走了孙陶。
然而这孙爷的身子骨真不是一般的差,骑不了马不,就连坐马车时间久了也会极其不适。
田言知道军机不可延迟,但圣上曾亲口告诉他,孙陶是自己的保命符。
对于这点,田言不理解也不相信。
但战事吃紧是前线的事,后方如何也不会听他解释,延误军情他就不用回去跟姐姐团聚了。
翻看着地图,田言找好了布阵的位置,就差派人去守,而后择日再打,此战其实胜算很大,甚至不需要他一直出面,靠军队人数就能碾压对面的人。
他思来想去,实在不是多难打的仗。
决定了,既然把他扔下是对圣上的大不敬,那就和他一起慢点走,其他人建功立业也未尝不是好事。
于是田言发挥自己自就有的一种赋,口齿伶俐,硬是忽悠走了大批人马。
他会观星象,这得益于他的启蒙老师的前身是一个算命的假瞎子,只是算错了个人家的姐生子的年岁就被人打折了腿,于是在他家中打杂,机缘巧合下,他学会许多唬饶东西。
这几日的停停走走,战士们心浮气躁,甚至有几人还打了个头破血流。
国难当头,热血男儿急于建功立业的心,田言还是懂得。
于是在雷雨交加的一夜,他将几位将领和快晕死的孙爷带进帐里。
“吾观象,明日会有仙人路过溴屠坞,若能窥得仙光,后日之征必胜。”
“可那坞离这儿,足足五十里地,将军觉得,我们如何才能赶到?”此言一出,在场的人无人再发问。
这个问题很有建设性,出题的将领很是诚恳的望向田言期待下文,而拖累全体的孙爷假装听不到,眯着眼睛靠在椅子上。
“所以,吾决定,派尔等先一步前去驻扎。”田言那时才十四,眉宇间稚气未脱,所以也急需一场战役证明他的能力,偏偏,这时候就已经认识了孙陶那个拖油瓶。
“可是将军,人在做在看,你以为,这就能胜?”
“象是老爷给的指使,老爷我等命不该绝,明日谁的队伍先到,本将重赏。”
“这几日兄弟们都累,要不。”
“违者,军令处置。”
田言也是第一次用官威压众人,好在镇住了众人。
“田将军,我们是田府私兵,要不要留下陪您?”
“留二十人,其他人一起出发,明太阳落山前,我要在这里,看到你们的军旗。”田言加重语气道:“这关乎此战能否胜利。”
众人觉得好笑,心中诽谤,这将军实在谋不到赢的法子,竟赖上了老爷。
“若我没能到。”田言指了五个人:“你们五个听着,我给你们五个锦囊,到达之后,你第一个打开,后面该什么时候看,你的锦囊里会告诉各位,拜托了。”
有种临危受命的感觉,五个人都想直接把田言抗走,但将令不能不从,众人领命,待雨过晴,纷纷整装,连夜赶路。
田言坐到孙陶身边,看他还在装睡,于是咳了两声,清清嗓子:“我,大爷,人都走了,你还不起,是想睡在将军帐里?本将军可没有那种癖好。”
“谢谢。”孙陶声:“刚刚,还有今,谢谢你。”
“明你好好休息,已经走到这儿了,把你送回去也不安全,所以跟紧我。”田言的声音很低很低,对于后面的战役,他没有全胜的把握。
“那,我在我的帐子里,安全吗?”
“这。”
田言看向孙陶,但他的眼神有些玩味,思考片刻,还是点头。
“今晚留在我帐里吧。”
“那就多谢恩公啦!”
孙陶可不是客气的主,直接占床为己用,不到半刻钟打起了呼噜,田言只好坐在案前休息,脑袋里不停的演练可能出现的军情。
半夜里,驻扎在外面的部队已经走了很远,营地里篝火很胜,却只有稀疏的几个人轮番守夜。
田言现在也不清楚,当时把大部队支走究竟是对是错,直到亥时三刻,帐外忽然火光大盛。
“孙陶,醒醒!”田言的警惕性是在军营里久而久之练出来的,孙陶闻声,只得起身。
“怎么,亮了?”孙陶在半梦半醒里被人套上了衣裳:“你不是能睡吗?”
“点声,别穿了!”田言扯着孙陶滚下床:“声点。”
“干嘛?”孙陶满不在乎,他这辈子只怕过自己喝花酒的时候被自家老爷子抓包,其他的还真不在乎。
“快点,外面应该是出事了。”田言先一步踱步到门前,从缝里看到黑色的身影,忽而又淹没在夜色里。
“能出什么事?”孙陶:“你别蒙我,离元疆好几十里路呢。”
“这是有人跟我过不去啊。”田言苦笑,就知道这倒霉差事没那么容易。
“我们怎么办?”那时的孙陶还是个绣花枕头,虽然之后几年,田言也未见他有长进。
“别出声,等我看清来人,咱们。”田言还未完,就看孙陶用配件划开帐子的后面:“你做什么?”
“我刚刚一直在听,发现后面没人,想必是他们轻敌了。”孙陶得意洋洋:“还我这个秀才不顶用吗?”
“我……”田言很想去打爆这个蠢货的脑袋,刚刚的行为,如果后面碰巧有埋伏,他二人皆要送命。
“快走。”孙陶跑过去拉住田言:“你可不能死在这儿。”
出帐向军营回望,孙陶发现自己的帐子起火,并且没有一人发觉。
“我们的护卫呢?”孙陶急切问道:“皇上给我们派的人,都哪里去了?”
田言不话,只是拉紧孙陶的手向深山跑去,那是来时的路,此刻地昏沉,孙陶的另一只手不老实的在空中乱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