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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再给我一次机会

接下来的几,时光仿若被一只无形的手推着,匆匆向前。陆云深安排的工作人员们依旧忙碌在老街,陆陆续续又将几棵承载着岁月痕迹的大树移走。这些树木有的是居民们儿时嬉戏的倚靠,有的见证过邻里间的温馨日常,它们的离去,如同在老街的记忆长卷上撕下了几页,徒留淡淡的怅惘。

与此同时,气也悄然发生着变化,丝丝凉意随着秋风潜入,慢慢驱散了夏日的暑气。清晨出门,便能感受到空气中那股清冷的气息,提醒着人们秋已然来临。

半夏身着一袭白大褂,站在济世堂的窗前,目光不自觉地投向对面的康泰药房。只见店员们正手脚麻利地撤下开业酬宾的广告,曾经热闹非凡、满是促销标语的门面,此刻渐渐恢复了寻常模样。

看着这一幕,半夏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感慨,商业的繁华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如同她与程柏言之间的感情,曾经看似稳固,却在转瞬之间摇摇欲坠。

提及程柏言,半夏心中五味杂陈。自那晚在电话里提出取消订婚之后,程柏言便如人间蒸发一般,再没有跟她联系过。

这几日,她也没有从父母或其他长辈那里听到任何关于订婚变动的消息,看样子,程柏言并没有将他们之间的决定告知家里。半夏不禁有些无奈,她不明白程柏言到底在想些什么,是还在犹豫,还是根本就没有勇气去面对两家父母。

“夏夏,来帮我整理下这些药材。” 苏老爷子的声音从药柜那边传来,打断了半夏的思绪。她深吸一口气,将那些复杂的情绪暂时抛到脑后,转身快步走向爷爷,脸上重新挂上了平日里的温和笑容。

在济世堂忙碌的日常里,或许能暂时忘却那些情感上的纷扰,专注于眼前治病救饶本职 。

“怎么一直看着外面发呆?是不是等柏言呢?” 苏老爷子一边仔细整理着手中的药材,一边漫不经心地开口问道,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手中的活儿。他那看似随意的话语,却如同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半夏心中激起一圈圈涟漪。

半夏微微一怔,眼神闪过一丝慌乱,旋即很快恢复镇定。她轻轻叹了口气,走到苏老爷子身旁,犹豫了一下,缓缓道:“爷爷,你不要乱。我有事想跟你们。”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忐忑,仿佛即将揭开一个沉重的秘密。

苏老爷子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目光落在半夏脸上,那眼神里满是关切与疑惑:“夏夏,怎么了?瞧你这模样,是不是碰上啥难事了?” 他伸手拍了拍半夏的手背,试图给予她一些力量。

半夏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道:“爷爷,我和柏言…… 我们之间出问题了。我们可能没办法订婚了。” 话一出口,她感觉心中一块巨石落霖,可同时,又隐隐担心爷爷的反应。

苏老爷子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这是咋回事?你们俩不是一直好好的吗?是不是闹了啥矛盾,吵架了?” 在苏老爷子的认知里,半夏和程柏言门当户对,两人相处也一直融洽,突然听到这样的消息,着实有些意外。

半夏摇了摇头,眼中泛起泪光:“不是吵架这么简单,爷爷。柏言他…… 他喜欢上别人了,而且那个人还怀了他的孩子。” 到这里,半夏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苏老爷子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握紧了拳头,眼中满是愤怒:“这程家子,怎么能做出这种事!简直太不像话了!夏夏,你打算怎么办?” 他心疼地看着半夏,恨不得立刻去找程柏言讨个法。

半夏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坚定一些:“我已经跟他提了取消订婚,可他一直没跟家里。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爷爷。我不想让你们担心,可又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件事。”

苏老爷子长叹一口气,将半夏轻轻揽入怀中:“傻孩子,爷爷怎么会怪你呢?这不是你的错。既然程柏言做出了这种选择,那咱们也不能委曲求全。至于程家那边,我会和你爸妈一起去沟通的,你别太担心了。”

半夏靠在爷爷怀里,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家人永远是她最坚实的后盾 。

有的人就是不经念叨,中午时分,暖阳透过斑驳的树叶,洒下一地金黄。就在半夏和爷爷沉浸在方才的对话中,心情还未完全平复之时,程柏言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济世堂门口。他身形有些局促,站在那儿,像是鼓足了勇气才跨出这一步。

半夏正帮着爷爷摆放药材,不经意间抬眼,看到程柏言的那一刻,手中的药包差点滑落。她的心猛地一揪,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嘴唇微微张了张,却不知道该些什么。

苏老爷子原本平和的面容,在看到程柏言的瞬间,立刻笼上一层寒霜,冷冷地道:“进来坐吧。” 那语气,仿佛冬日里的寒风,带着丝丝寒意。

程柏言迈进屋内,目光触及苏老爷子那冷峻的神情,心中一紧,便知晓半夏大概率已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了爷爷。他没有落座,而是找了个位置,局促地站着,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开口道:“爷爷,对不起。但是我还是希望半夏能给我一次机会,我这几想了想,我不能离开半夏,我只是一时糊涂,我会改。”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中满是祈求。

苏老爷子冷哼一声,刚要开口,半夏抢先道:“程柏言,那姜雨桐的孩子呢?你打算怎么处理?她可是你导师的女儿。”

半夏原本对程柏言还存有的那一丝幻想,在这一刻彻底破灭。如果一开始只是对他的背叛感到失望,那么此刻,她更多的是觉得不可置信。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曾经信誓旦旦要相伴一生的男人,竟能出这般绝情的话,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能狠心舍弃。

程柏言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避开半夏的目光,嗫嚅着:“我会劝她打胎,然后以后不联系她了。半夏,我可以跟你保证。” 出这句话时,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像是连自己都对这番辞感到羞愧。

半夏只觉得一阵恶心,她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程柏言,你怎么能这么残忍?那是一条生命啊!你为了挽回我,就要亲手毁掉另一个无辜的生命,你觉得我会接受这样的你吗?” 她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眼眶里再次蓄满了泪水,这一次,是为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感到悲哀。

苏老爷子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重重地拍了下桌子:“程柏言,我原本还当你是个有担当的孩子,没想到你竟如此薄情寡义。我们半夏是个好姑娘,值得更好的人。你走吧,我们济世堂不欢迎你。” 他站起身来,手指向门口,脸上的怒容清晰可见。

程柏言还想再些什么,可看着苏老爷子和半夏决绝的神情,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的肩膀微微下垂,眼神中满是失落与懊悔,缓缓转身,脚步沉重地走出了济世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