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城外回来,上官如嫣就被爹爹禁足了。
怜香惜玉也受到苛责,险一险就被卖去明月楼了。还是在甄夫饶劝下,府尹才息怒,将她们锁在绣楼,一月之内不准下来。
但是对于环,上官昀却明显宽容的多了!
这一是因为,他始终摸不清这丫头底细的,怕无意中会得罪什么人;二呢,是真心不想难为她。——这毛愣丫头,现在可是自己的“运财童子”呵!
所以这几,环过的也还逍遥。外面全部交给王庆,自己在账房除了划几笔流水账外,就是和丫头翠红嬉戏打闹。
而翠红呢,因为最近怜香惜玉她们都被禁了足,所以并不知道环是个女儿身,只觉得她跟自己很合得来,还心生爱慕呢,呵呵。
所以还经常自掏腰包,去买东买西的去“贴补”她。
环入世这么久了,对人间的“烟火气”早已司空见惯,自然不能不明白丫头心思的。但因为乐得享受她的“恭敬”,也就憋着坏、“看破却不破”。
这一,翠红又为她买香糕去了。一回来,就笑眯眯的:“表少爷,外面有人找。”
环漫不经心的问道:“这里谁还会来找我呢?”
翠红嘻嘻一笑:“是个胖子、娃娃脸,前几来过的。”
“圆心?”
环蓦地站起来!
一想起他那见事儿就躲了,心里很气:“这破玩意儿,他还敢来!”
“欧阳,”
随着这清脆的一声,圆心一步闯了进来,笑呵呵:“瞧这样子,在骂谁呢,不会是僧吧?”
翠红惊讶的一捂嘴儿:“呃,你……原来是个和尚哦!”
环起身就往外推他:“去去去!——头顶光光,没好心肠。都是些口中念佛、脚底抹油、话没准儿的家伙,这里不欢迎光头的!”
“阿弥陀佛!——阿欢,连老僧也包括在内吗?”
环吃惊的一抬头,猛然看见一个道骨仙风的老僧,出现在了房门口!
环暗暗叫苦:“糗了糗了,打了孩子娘出来了!”
赶忙笑嘻嘻迎上去,规规矩矩合了个十:“长老!我骂的可是死汤圆子,怎敢你你呢!”
然后示意翠红回避,并请老和尚坐。
了空在椅子上坐下,慈祥的笑道:“起来,老僧被骂也不冤屈。那日你被皇后训斥,是老衲不许圆心现身的。”
环一愣:“你也在哪?……可为什么呀,你为什么不让他出来?”
了空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此媚娘、已非彼媚娘了,已经前忆尽失;纵然圆心出来,又能为你证明点什么呢?反倒更坐实了你们‘妖异’的罪名。”
“是这样啊,”
虽然晓得老和尚的话语,未必不是推托之词,但可知方才,的确可能错怪了圆心的!
但以她环的性情,又不肯干巴巴的认错,就无理搅三分的吐槽:“总是他不对,一开始就大包大揽的,还吹牛在宫中做了什么大人!”
圆心立刻争辩:“这可是那帮暗探们乱的呢,僧又没有自吹!”
环蛮横的斜他一眼:“那也不行,快道歉!”
圆心赌气一扭头!
了空笑道:“好啦!——阿欢,想不想你婆婆?”
“当然想!”
“想不想重获异能?”
“鬼才不想呢!”
“那就乖乖听话,不要再贪恋着在这里做运财童子了,要设法找到并接近那三个人,以凡人之力、管凡间之事,等功德圆满了、你婆婆自会接你归位的!”
环一撅嘴儿:“干嘛非得凡人之力呢,赐我点超能力不更好办事儿吗?或者干脆把那几个人,全抓回水门里关起来,岂不省事!”
“胡闹!”
大师被她的无知无畏逗笑了:“我们在茫茫宇中,其实毫无权力,对所有时空只有监督之责、而干涉之权,只能顺其自然罢了。”
环听的一塌糊涂:“那意思就是:你们就这么看着、我们就这么干着,干不好还要受罚?”
大师轻轻一叹,俯在她耳边交代了几句。
“真的啊?婆婆她……她……”
环惊奇的着,眼眸中蓦地噙满了泪水!
了空也黯然的一回身,淡淡了句:“再信老衲这一次:在你功德圆满之日,便是阿梦重生之时,也是你们师徒重圆之期!”
然后扬长而去。
圆心急忙随着往外走了几步,忽然又站住,回身冲呆若木鸡的环一挤眼:“若再有啥搞不定的,老规矩:只需喊声‘心哥哥’,僧会再次现身!”
“滚吧你个死汤圆子!”
环没好气的丢给他一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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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数日,外面都在纷传皇帝遇袭,捕快和缇骑也正四处搜查刺客,李蓟于是就没有出门。
这正在书房读书呢,秋茗忽然从外面进来,身后还跟着大哥的管家李兴:“参见三公子!”
李蓟放下书:“何事?”
李兴:“侯爷让人来禀告公子:老夫人进京了!”
他又惊又喜:“什么时候的事?”
“刚刚!”
李蓟激动的一跃而起!
一边先打发走李兴,一边匆匆吩咐秋茗:“快,备马!”
“是!”
秋茗立刻下去准备。
李蓟思母心切,焦急的走出厅堂。
不一会儿,秋茗牵马来到,公子快步迎下廷阶。
恰在这时,碧姬慌忙从里边跑出来:“公子,要不要在府中住几?”
李蓟思忖了下:“可能吧!”
“那是不是带上几件衣服?”
“……好吧。”
“再要不要个人去帮您收拾换洗?”
“呵呵……”
李蓟忍不住开怀大笑:“鬼丫头,直接你们也想去不就是了!”
碧姬急忙向里一招手:“姐姐、快出来,公子答应带我们一起回府了!”
“是吗,”白姬一边着,一边闪身出了厅堂,手里居然还拿着一个青布包裹。
——原来她们早就准备好了呢!
李蓟轻笑着摇摇头,转首呼叫东哥:“东哥!——东哥呢?”
“在这呢公子!”
着话,东哥用公子的长剑挑着一个包裹出来,手里还拿着他的眼纱:“公子,我也准备好了!”
秋茗笑得直拍屁股:“你这傻子,这是要逃荒要饭去吗?”
所有人都笑的前仰后合!
李蓟更是笑的止也止不住了:“……那玩意儿……呵呵……我不用了……,你、你……先留下看庄吧……”
东哥掩饰不住内心的失望:“是……公子。”
随手把包裹撸在怀里,将剑递给了公子。
碧姬忍笑摸了下他的圆脸儿:“我们一走,这里就你最大了,不该高兴嘛?”
东哥这才有了一点喜色。
李蓟系好宝剑,抓着缰绳吩咐白姬:“你们不妨在后边慢慢走,我要与秋茗先走一步了!”
“是,公子!”
二姬欢欢喜喜应道。
白姬心细,急忙又提醒公子:“听最近禁马呢,公子可要心。”
秋茗在旁一笑:“放心吧有我呢,路上谁敢拦咱们?”
碧姬白了他一眼。
李蓟随后一带马,与秋茗飞也似地扬长而去。
白姬望着他们走出好远了,忽然一拍手:“哎呀,糟了!”
碧姬吓了一跳:“你又怎么啦,这一惊一乍的!”
“秋茗走了,谁赶车呵?”
“死了他张屠户,咱就非得吃带毛的猪吗?大不了,本姑娘给你露一手就是!”
“你会吗?”
“嘻嘻,驾车自然不会,但使唤人我可是拿手!——东哥!”
“碧姐!”
东哥急忙兴高采烈的跑过来:“要我来驾车?”
碧姬拍了他一下:“你敢驾我还不敢坐呢!——去去去,到门上喊个人来!”
“唉!”
东哥只好无精打采的向门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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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到西城门了,碧姬忽然学着白姬的样子,猛一拍手:“哎呀糟了!”
白姬也吓一跳:“蹄子吓死我了!……你这又抽的哪门子风啊?”
“公子的紫晶圈儿!”
“圈儿咋了?”
“我让东哥放他包裹里了!”
“啊?”
白姬也不由心下一沉:“那怎么办呵,都出来这么远了!”
“……管他呢!大不了,公子睡觉的时候、咱离他远点就是!”
“呵呵,我也是服了:瞧你这一的,哪来那么多鬼主意呢?”
“什么呢!”
碧姬俏皮的白了阿姐一眼:“明明是好主意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