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的“蛮霸”与机敏,令李蓟的拘谨一招破防,索性也跟她开起了玩笑:“那好吧,我可以很正式的告诉你了:在下易容是因为,怕那个蔡某人来寻仇呢!”
环的脸上,立刻浮现出诡异的笑容:“你会怕他?”
公子却直接掠过了此问,唰地一收玉扇:“你的问题完了,可以出我要的答案了吧!”
环则狡黠地一笑:“这就算完啦?——那好吧,我再来回答你的问题:弟之所以非要问你是不是当初那个琴师呢,是因为……它对我很重要!”
话音一落,就寂然无声了。
李蓟星眸一闪:“……就这些?”
“对呀,回答完毕。”
李蓟暗笑:这“家伙”,当真狡猾的可以啊!
呵呵,
就这路数,足可与三娘的赌酒有一拼了。也难怪“他”年纪、就能熊的一屋人团团转呢!
于是面色一沉,故意不悦:“这算什么回答,跟没有什么两样吗?”
“行了李哥,你的回答也好不到哪去吧!”
环嬉笑着“反唇相讥”道:“瞧你当初那个降龙伏虎的架势,都把人家踩泥里去了,像是个会怕事的人嘛?”
李蓟本来就知道,她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只可认真道:“一句玩笑而已。不过我的故事,可是涉及到现在的那个‘一’呢,出来只恐于贤弟也不利呵!”
“一?什么一啊?”
环在短暂的茫然之后,忽的又一拍手:“哈、我知道了!——你的,应该同样也是机吧?”
“同样?……机”
李蓟倒吃了一惊:“贤弟莫非,也与这个‘一’有关系?”
“不错,”
精灵自以为是的接口道:“本来我也是不知该怎么跟大哥的,但既然你什么都还记得,那与不也没啥区别了吧!”
李蓟蓦然一惊!
“这究竟是一种狡猾的掩饰呢,还是他的确与魏廷有什么关系?”
月郎飞快的思忖道,“自从进到屋里,他就一心在查问我是不是那个琴师,究竟有何居心呢!”
想到这里,李蓟不敢再大意,忽然话锋一转:“贤弟方才所言,愚兄听不太懂呢:大家既然已是朋友,自然是无话不谈的。何妨就把你的那个‘机’出来吧,免的让愚兄疑惑啊。”
环猛一迟疑:“可是,就像你的易容术一样,这个事它……它真的不能揭破哦,否则弟还会受到重罚的!”
李蓟越发惊异了。
一个简简单单的“账房”、“花子”,谁会重罚他呢,上官昀吗?
不可能。
看样子,“他”在这里蛮逍遥的,逍遥的连那两父子、几乎都不太放心上!
但是,“他”却提到了“机”!
这个名词,原本有两层含义的:一个特指冥冥之中的那些东西,另一个则暗喻着朝廷的机密啊!
而相对于“他”这样一个凡人,第一层显然是太过遥远了。因此“他”所谓的机,就只剩了一个指向:魏廷耳目!
一念及此,公子蓦地出了一身冷汗!
于是强稳了下思绪,故意试探地奇怪道:“究竟是何机密,能让贤弟这样的汉子怕成这样呢!”
环却将眼帘“叭嗒”一垂,抿起嘴儿:“都了不能了,你还!”
这的确是传中的、翻脸比翻书还快呵!
而且这种“变脸”,令李蓟非常不快,更难联想到这会是什么“真性情”:“哦!——虽然是无意之语,也算得上是自讨无趣了!”
于是起身就要离去。
“哎,李大哥!”
刚才还一副苦瓜脸的丫头,这时却莞尔一笑:“你的那个‘不能’、‘不可’,我可知道!”
呵呵,这又是什么鬼!
她的“秘密”可以是秘密,而别饶“秘密”,却可公开讨论嘛?
李蓟于是更加起疑了:“你都知道什么?”
“你弄成这个样子,不就为了躲开那两个奇怪的女人,不再因为你而掐架吗?”
“我……什么样子啊,……女人?还两个?”
李蓟暗自一惊。
沉吟片刻之后,很快就联想到了梦中的“美”姓女子、和那位“荡舟女郎”:不错,好像是有这么回事的。可这是我梦中的秘密啊,他却怎么知道的呢?
……
“我对了吧?”
见对方忽然不语,环得意的道。
她的这份自信与“镇定”,倒令李蓟一下无所适从了:“你……还知道些什么!”
环更加得意了:“哈,这还不够多么,再下去,可当真要受罚了哦!”
李蓟于是又不得不怀疑,她还拥有个“通灵者”的身份了!
但为防话多语失,忙一拍玉扇、起身道:“虽然相谈甚欢,但贤弟生意要紧,暂且告辞了。如若哪得空,不妨再往敝庄一叙吧!”
然后略一示意、转身就走。
可这本来只是客套的一句话,环却偏偏就当真了:“你那个什么庄,很远吗?”
“哦,!”
李蓟立刻懊悔自己太多余了。
只可又回过身,冷冷答道:“此去城西,二十里就是。”
“好玩吗?”
“哦,一般了!”
“我一定去!”
环似乎没听出对方的故意冷淡,竟忘情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而且好想现在就去啊,在这里可闷死我了!”
她突然而来的“真性情”,与初见时的“傲慢”、简直判若两人啊!
李蓟不由一叹,微现出一丝笑容:“随时恭候!不过,还是隔吧,顺便约上上官兄同去,就是李某的意思。”
“那好吧,”
丫头稍稍有点失落:“不过呢,你的脸可不许再变来变去的了啊!”
李蓟心中一凛:“此言怎讲!”
“你若再易容成了别的模样,大家见面时岂不尴尬?”
李蓟暗松一口气,忽然诡异的一笑:“忘记告诉你了:刚才过的,统统都是玩笑而已!在下其实生来就这个样的,从不知什么是易容,也根本不是什么琴师!”
“什么?”
这下轮到环错愕了:“什么、什么意思?!”
“玩笑,听得懂嘛,‘贤弟’?”
李蓟着,特意也“百无禁忌”的一笑而去!
“玩笑?”
望着对方忽然有些桀骜的背影,精灵莫名其妙的一拍扇柄:“呵呵,你像个会开玩笑的吗?十有八九,是怕我找到了你、把你带回去,就故意气我的吧!哼,我偏就不生气,明就去找你!”
吐槽完了,她也就真的“不生气”了,又若无其事的一下坐回椅子里。
在胡思乱想了一会之后,忽然一拍手心:“糟啦,忘记问他庄号了!城西二十里……,萨婆萨婆摩罗摩罗,那地方可大了去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