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魂神坛·第五魂灯归位之后】
张无尘魂力刚稳,尚未吐尽胸中淤血,第六魂灯便悄然震颤。
尹星月立于他身旁,眉头紧蹙:“你的魂压越来越强,五魂同归,魂塔已达极限,再唤第六灯……你很可能神魂崩裂。”
张无尘却低声道:
> “这一盏,非唤不可。”
尹星月望向空中微微颤动的第六魂灯,声音微冷:“墨如雪?那女子……你曾,她与你再无因果。”
张无尘沉默良久,才缓缓吐出一句话:
“我骗了她。”
“骗她爱我,骗她替我炼魂,骗她独闯魔域禁地……”
“后来,她入魔火自焚,留下一卷《墨心残书》,发下血誓:此生不愿轮回,只求我在她梦里——看她死一次。”
尹星月怔在原地。
那一瞬,地安静,连玄魂阵法中的火光都仿佛冷却。
张无尘抬起头,望向第六魂灯:
> “如果她执意不愿醒来,那我便陪她走一趟死亡。”
“哪怕梦中化灰,我也要亲手送她出火狱。”
……
【梦界·墨书灵域】
魂火燃起,第六魂灯绽放墨黑光辉,地陡然化作书卷世界。
万千残书悬浮于空中,张无尘独身而立,脚下是无尽的字海,身后浮现墨色残墙,一行血字赫然醒目:
> 【此梦三问,一念错,魂灭形消】
张无尘心中一震。
他正要踏前,却听见一声轻语:
“张无尘。”
那声音,冷若寒霜,却带着缱绻幽意。
他回头望去,只见一名黑衣女子立于长桥尽头,腰悬残书,手执朱笔。
她的眼神陌生,却又熟悉。
“墨如雪……”
女子缓缓走来:“你终于来了。那就,开始审判吧。”
“第一问:你可曾爱过我?”
张无尘沉默片刻,答道:“我曾不知何为爱,但与你相随那三载,是我此生最静的日子。”
“我不敢爱你如生命,但我至今,仍记得你为我写下三十三页炼魂笔录的神情。”
墨如雪微微颔首:“算你未逃。”
“第二问:你可曾后悔骗我入魔域?”
张无尘眼神微颤,声音沉沉:
“后悔。”
“那时我以为你能自保,却未曾想到……你为我燃尽道骨。”
“这份错,我以神魂承认。今日入梦,是来偿还的。”
墨如雪深吸一口气,缓缓走近,朱笔点地,黑火随之燃起:
> “第三问:若我今日执意死于梦中,你可愿陪我共葬?”
张无尘望着她,目光坚定无比:
> “若你执意,那我便不醒。”
“魂火焚尽,梦中成灰,此生不悔。”
话音落下,整座梦域剧烈震动!
无数书页化作神魔烈焰,将张无尘与墨如雪包围,墨色残书在他背后打开,一页页浮现他与墨如雪共同修炼、共写残卷、共闯魔域的旧影。
墨如雪望着这些画面,眼神渐渐泛红。
“我……恨你。”
“但我也……等你。”
“哪怕你不来,我也会将这梦,永远写到最后一页。”
张无尘缓缓走上前,拥住她破碎的魂体:
“那最后一页,由我来写。”
他双手展开,将神火魂印与魔火魂纹同时释放!
轰——!
整座梦域瞬间崩塌!
书卷焚烧,魂火爆发,墨如雪的魂影在烈焰中缓缓重聚,泪水流下,滴落于张无尘掌心。
“你这骗子……终于守约了一次。”
> 【第六魂灯,归位!】
……
【丹魂神坛·外界】
所有人同时感受到第六魂灯回归,丹魂神坛之上火焰化墨,卷起一缕神魔交汇的异象!
赫古大骇:“他……居然融合神魔心火了!?”
尹星月震撼地望着空:“张无尘的魂塔,不再只是炼丹之器,而是神魔魂炉!”
丹无涯神色肃然:“他已经走上与我们不一样的路了。”
“这是……神魔炼魂帝。”
……
【南荒·血魂祭坛】
幽离握着一卷破旧书页,猛地将其撕裂。
“墨如雪也唤回来了?连她的死梦也破了?”
“很好,张无尘……”
“既然你执意踏入魂狱之路,那我便成全你。”
他转身望向第七魂柱,那魂影虚浮,竟是一名双眸失明却笑如晨曦的少女。
“第七魂灯——沈怜音。”
“来吧,我们该让你真正面对,丹道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