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时间还早,方信先去售票大厅买了张站台票,方便一会进去接人。
早上忙着赶路,就早上吃了几片米糕,这会早已饥肠辘辘,刚好出站不远的地方有家卖部,想着时间还早,方信就朝店走去。
惠民超市,店面很,方信以前也很纳闷在这种地段开这种店面能赚到钱吗,这房租不得老贵了,卖的钱都不知道够不够房租呢?
方信拿了一瓶矿泉水和一袋面包,来到收银处。
超市的老板是一位中年精瘦男子,戴着一副墨镜,正在那玩着手机,见方信放下东西,冷漠的道:“8块。”
当方信从包里掏出100块钱准备付钱时,此男子才站起身来,并把眼镜往下拨弄了一下,一脸笑呵呵的准备接过钱,可当钱差点接触到老板时,方信又把钱收了回去。
“我再找找看有没有零钱,省的你找零。”完方信就翻起了口袋。
“不麻烦,不麻烦,顾客是上帝嘛,我这零钱多,也找的开的,有零钱在车上也方便些。”老板笑着回道,态度是出奇的好。
“那行吧,那就找钱吧。”方信边边把钱递了过去。
老板笑着应道,伸手准备接过钱。
“瞧我这记性,这里刚好一张10块的。”方信收过手里的100块,边边从裤子口袋里掏出张10块的票子递给了男子。
男子愣了愣神,脸上的笑容逐渐消退,又变成了最初的那个模样。
从卖部出来,方信无奈的苦笑。
当年自己去外地上大学,就是在这卖部买了瓶水,也不知道对方怎么就把他的100块钱给掉包了。
自己明明给了他一张崭新的钞票,可到他手上就少了一个角,自己不得不给他换了一张,可这一切都在他的眼皮底下进行的,现场自己是一点破绽也没看出来。
后来回到学校去食堂充卡时,才被告知是假钞,这哑巴亏也算是自己闷声吃下了,当时自己可是难过了好几,虽然怀疑是这老板的问题,可也只能怀疑了。
如今看来这老板应该是个惯犯,挂羊头卖狗肉,卖部大概只是个幌子而已。
方信也没想去报警啥的,自己也没证据,对方能在这明目张胆的干这行,没点背景出去也不会有人信。自己现在能力微薄,可不想去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游戏里大家都是有实力的狠话,没实力只有被干的份,现实其实也一样,只不过比较隐晦罢了。
或许将来自己晋级了更高的阶层,收拾这样的人只需要一句话而已,只是如今,自己那点微末道行,能保住自己就很不错了。
在晚点接近半时,期待的那趟列车总算要到站了,方信也是排队检票进入了站台。
当双亲从车上下来时,方信第一感觉就是父母矮了,苍老了,心中一种酸涩压也压不住的冒了上来,直刺双眼。
“爸,妈。”方信压住心中的苦涩挤出笑脸喊道,并帮他们拿起了行李。
“不是要你不要来接吗?跑来跑去不是浪费功夫,还不如在家看看书……”父亲方正良沉声道。
从到大,父亲总是如此,总是不苟言笑的,都父子是前世的仇人,这话还真有几分道理。
“他还不是怕我们东西不好拿,来都来了,你就少两句,儿子你吃饭了没有?”母亲许如云柔声道。
“你女人家懂什么,男孩子就该这么教,不然将来怎么成大老爷们。”方正良继续道。
“爸教训的是,一切都是为了我好。”方信挨着母亲笑着道。
自己以前可是跟父亲不上几句话的,虽然不敢跟父亲吵架,不是回避就是顶上个一两句,今自己如此反常,二老倒是有点不适应了。
方正良听过方信的话后,嘴角不禁上扬了几分,显然方信的话对他颇为受用。
“今怎么这么听话了,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求你老爹。”母亲许如云一脸诧异的看着方信缓缓道。
自己这儿子跟丈夫以前在一起就没和谐过,自己参在其中也是左右为难,虽知自己的丈夫很多地方过份,可她们这代女性,都有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思想,丈夫为先为大的刻板印象已经深入骨子里了。
对于眼前的方信,她也只有无限的愧疚,她多次想自己回家带孩子读书,都被丈夫拒绝了,又有哪个母亲舍得与自己的孩子分开呢,这些年背地里流过多少眼泪,只有她自己知道。
“没有,我就是看见您们高兴而已。”方信笑着道。
出了车站,方信建议打车回去,方信原本以为父亲会拒绝,却想不到为人节俭的父亲很爽快就答应了。
方正良坐在副驾驶位上,一路跟司机聊的口沫横飞,从上到地上,从国际大事到家长里短,他那糊口的生意就差没吹成上市公司了。
搁以前,方信肯定是带着耳机,省的被这噪声给打搅了,可今却听得津津有味,偶尔还参与其中,聊上几句。
“一会下车时按几下喇叭。”方正良快到村子时叮嘱司机道。
司机是位年轻人,显然对于方正良的要求有些懵圈,虽然不太理解,可还是照做了。
以前的方信或许不懂老父亲这骚操作,可现在的他却是了然于心。
他们这辈人,最好面子,之所以要回村后按喇叭,就是要让村里人知道他回来了,而且是打车回来的,不是落魄到挤公交车回来的。
一年到头,也就为了装上这么几了。
不得不,这辈人不舍得吃,不舍得穿,全为了所谓的面子戴着面具活着,有时候方信也在想,这样的人生到底有意思吗?
可自己的感觉终归是自己的,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