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宁拿起桌上的木雕人。
人穿着的服饰是殷国样式,但是五官跟自己有七八分相似,翻过来,朝宁发现,人背后衣服的褶皱处,刻着两个字,朝宁。
朝宁笑了笑,这原来刻的是她,可是为什么穿的是殷国服饰呢?
朝宁想起前世,在殷国皇宫,她手脚的伤彻底痊愈之后,殷暮宸曾派人送来一件正红色的殷国婚服。
下了朝,殷暮宸赶回来,盈盈如水的眸光中透着一丝喜色。
“这件礼服,可喜欢?”殷暮宸垂眸,秀雅的手指抚摸着婚服,眸中倒映出一簇火红。
朝宁望着他,没有话。
殷暮宸水色潋滟的眸子望着她,温声开口,“朕想看你穿上这件礼服,可以为朕换上吗?”
朝宁唇含讥讽,声音冷肃,“亡国公主,只配着素色。”
楚国亡国之后,朝宁的衣橱里只有白色和黑色。
殷暮宸叹了口气,没有再坚持,但是十日之后却下旨封她为宁妃,赐住琉璃宫。
没有婚礼,没有任何仪式,她成了殷暮宸后宫中的宁妃,琉璃宫的主人。
朝宁收回思绪,想起昨夜那个吻,抬手摸了摸微肿的唇,殷暮宸真是出息了,人长高了,胆子也越发大了。
执笔,在名册最后一行,一笔一画的添上殷暮宸的名字,朝宁唤来锦月,“派人送去礼部,就名单上又加上了一个人,叫他们仔细些,别漏掉了。”
公主招亲大会在三日后举校
这几日,殷暮宸每都坚持练武三个时辰,承风见了直咋舌。
三日后,风和日丽,碧空如洗。
参赛者从西华门浩浩荡荡入宫。
上官景容一身玄色深衣走在最前面,气度不凡,从容不迫,朝宁早就坐到了观景台二楼窗前,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下头,直看到队伍里一身月白,风姿清雅的殷暮宸,心下才稍安,走下观景台。
楚长清带着四名裁判入席,朝宁注意到,棋艺裁判是国手沈晏清。
最后是安庆帝,皇后,朝宁坐在皇后身旁。
上官景容看到殷暮宸的那一刻,面色一沉。
安庆帝和皇后面色一变。
云皇后皱着眉头,不悦道:“怎么殷国质子也在?
安庆帝眉头一皱,“孙大伴。”
孙公公躬身上前,“陛下可是有什么吩咐?”
“朕记得当时送来的名册里不曾有殷国质子的名字,怎么他今日却来参加招亲大会?”
“奴才去把名册给陛下拿来,请陛下过目。”
名册很快就被呈上来,安庆帝展开,直看到最后一行,才发现了殷暮宸的名字。
安庆帝合上名册,压下火气,沉声问道:“这是谁加上去的?”
朝宁起身走到安庆帝面前,跪了下来,“父皇,是儿臣加上去的。”
安庆帝面色微寒,“殷国质子不能参加。
“为何不能参加?”
“殷国质子没有资格参加招亲。”
朝宁望着安庆帝,“招亲大会上明明写着,凡京中贵族未婚适龄男子均可参加。他也在京都,也是贵族,又是未婚适龄,哪里没有资格了?”
安庆帝一噎,“你这是狡辩!”
朝宁目光灼灼,“父皇是怕他赢了吗?”
“哼,他赢不了。”
朝宁转头望了一眼人群中的殷暮宸,“那就让他试试吧!人都来了,再赶出去,传出去会我们楚国做事不体面。”
安庆帝心道,质子身子不行,光武艺这关就过不了,大概率最后胜出的还是上官景容。
捏着眉心,安庆帝摆了摆手,“罢了,让他试一试,也好让他彻底死心,以后不要再肖想朕的女儿。”
才艺比赛开始,众人收敛心神,正襟危坐。
五场皆胜,五场胜四,五场胜三,以此类推。若同时有两位平局者,二者再进行比试。
第一场比试,诗词。
比赛规则,每人作一首诗,评选出一个最优。
时间是一炷香,很考验参赛者的学识。
只见台上众人,有几人在抓耳挠腮,无从下笔。安庆帝嗤笑一声,一炷香时间做不出来一首诗还妄想尚公主。
上官景容只用了一刻钟就已经写了一首诗,吹干墨迹放在桌子右侧。
殷暮宸比他稍晚一些,他垂眸轻轻吹干墨迹,纤密的睫毛垂下,整个人沉静如水。
时间到了,作好的诗词送到裁判那里,统一裁决。
朝宁有些紧张,殷暮宸他是知道的,但是上官景容也很强。
朝宁注意到,裁判再跟楚长清商议着什么,楚长清一边侧身恭听,一边点零头。
一炷香后,楚长清上台宣布,第一轮获胜者是殷国质子,殷暮宸。
朝宁松了口气,上官景容眸色一黯。
原本这个比赛,父亲是不愿让他参加的,陛下本就暗示了上官家,又整这一出儿,父亲的意思是,朝宁若愿意,自会跟他成婚。搞这出儿招亲,明显是朝宁不愿意,找借口推脱婚事,但他还是坚持来了,他想就算朝宁现在不同意,但是感情可以慢慢培养,等成婚,他有的是时间让朝宁慢慢了解自己,接受自己。
没事,还有四场,胜负未分,他还有机会。
殷暮宸安静坐着,好似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安庆帝气息微沉,第一局赢了,后头就不一定了。
云皇后秀眉微蹙,“陛下,您看,若是殷国质子最终赢了可如何是好?”
“放心,有上官景容在,他赢不了。”安庆帝对上官景容很有信心。
云皇后心下稍安。
第二场是比试书画,和第一场规则一样,选出一名最优,时间是一个时辰。
众人都在埋头作画,朝宁百无聊赖,一抬眸,正看到楚长渊突然从西华门风尘仆仆地走进来。
朝宁一喜,站起身迎上去,“哥哥,你怎么来了?”
楚长渊回到京都就听了朝宁要招亲的消息,衣服都没顾上换,马不蹄停就进了宫。
楚长渊笑道:“我刚到京都,就听到你要招亲的消息,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不来?”
“哥哥这一路可还平顺?”
“淮州事已了,这一路都没什么大事。”
“那就好。”
楚长泽巡视了一圈,停在一个青年身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青年手一抖,险些画歪。
楚长渊毫不客气,“你这画的虎还是猫啊?”
那青年脸憋的通红,也不敢答话。
一个时辰后,比赛结束。
裁判对比了众饶画作后,楚长清走上台。
“本轮胜出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