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灵界秘闻，堕仙的弱点
漆黑的魔血，如同粘稠的墨汁，在山谷的岩石上缓缓流淌，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
断裂的魔舟残骸，冒着青烟，像一具具被开膛破肚的巨兽尸体，散落在狼藉的战场上。
劫后余生的死寂，笼罩着归葬之谷。
霍箐箐与苏媚儿第一时间冲了回来，一左一右地扶住身形摇晃的林凡。
“你这家伙，不要命了！”
霍箐箐的凤目中，满是后怕与心疼，声音里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苏媚儿没有话，只是默默地渡过一道柔和的妖元，试图缓解林凡体内的空虚。
林凡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
他的脸色，却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操控“祖卫”正面硬撼一名合-体境强者，对他心神的消耗，远比表面看起来要大得多。
那不仅仅是能量的输出，更是一种意志与法则的极致对抗。
不远处，那具银白色的少女傀儡，墨灵，静静地站在原地。
她那双由黑曜石构成的眼眸，正一眨不眨地看着林凡。
其中的数据流，早已停止了疯狂的闪烁。
那片代表着冰冷逻辑的屏幕，此刻仿佛被一种无法解析的，名为“震撼”的情绪，彻底烧毁了。
她缓缓走到林凡面前。
“幽影魔君，不会就此罢休。”
她的声音，依旧平直，却少了几分金属的质感，多了一丝属于生灵的凝重。
“他下一次带来的，将是足以将这片土地，从灵界版图上彻底抹去的，真正的绝望。”
“那又如何？”
霍箐箐柳眉一扬，身上的凤炎重新燃起一丝不屈的战意。
“他断了两条手臂，下次再来，姑奶奶就卸了他的脑袋！”
“你错了。”
墨灵摇了摇头，她的目光扫过霍箐 Вceгo箐，苏媚儿，还有远处持剑警戒的洛璃。
“刚才那场战斗，于他而言，并非战败。”
“只是一次，代价略大的试探。”
“他确认了你的【混沌道胎】能够威胁到他，也确认了我们拥有反抗的力量。”
墨灵抬起头，望向那片已经愈合，却依旧残留着淡淡空间疤痕的空。
“下一次，他不会再给任何机会。”
整个山谷的气氛，再次变得压抑。
她们都明白，墨灵的是事实。
一名合-体境的大能，一旦抛弃了所有轻视，全力以赴地展开报复，那将是任何计谋都无法弥补的，绝对的力量碾压。
就在这片沉默中，墨灵忽然转过身。
“跟我来。”
她没有多做解释，只是迈开脚步，走向村庄最深处，一座从未有人踏足过的，由整块寂灭玄金雕成的古老祠堂。
祠堂的大门，没有锁。
上面镌刻着无数比“祖卫”身上更加古老，更加复杂的符文。
墨灵伸出自己那只银白色的手掌，轻轻按在门上。
她掌心的核心能源，与大门上的符文产生了一种奇特的共鸣。
嗡——！
沉重的大门，无声地向内滑开。
门后，并非供奉牌位的殿堂，而是一片深邃的，仿佛能吞噬光线的黑暗。
“这里，是我族的‘归墟之眼’。”
墨灵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敬畏。
“记载着我族自诞生以来的，所有历史与禁忌。”
“从未有外来者，踏足簇。”
她侧过身，为林凡让开晾路。
“但现在，你或许是唯一能看懂这些记载的人。”
林凡看着她那双清澈的，倒映着自己身影的黑曜石眼眸。
他没有犹豫，迈步走入了那片黑暗。
祠堂之内，别有洞。
穹顶之上，镶嵌着一颗巨大的，散发着柔和白光的晶石，将整个空间照得亮如白昼。
四周的墙壁上，并非文字，而是一幅幅巨大的，由光影构成的动态壁画。
壁画之上，无数顶立地的巨人，驾驭着形态各异的战争傀儡，正在与一些看不清形态的，纯粹由黑暗与扭曲构成的阴影，进行着一场毁灭地的战争。
山河破碎，日月无光。
“这就是，灵界上古的那场……灭世之战。”
墨灵的声音，在空旷的祠堂内回响。
“我们的敌人，那些被你们称为‘堕仙’的存在，并非这个世界的生灵。”
“他们是来自界外虚空的‘噬界者’。”
“他们不为占领，不为奴役，只为吞噬。”
墨灵指向一幅壁画。
那上面，一颗生机盎然的星辰，被一团巨大的阴影笼罩。
仅仅是几个呼吸的时间，那颗星辰就失去了所有光彩，变成了一颗死寂的，灰败的石球。
林凡的心，猛地一沉。
“他们会吞噬掉一个世界所有的法则与生机，将其化为自己的一部分，然后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灵界，只是他们漫长旅途中的一站。”
林凡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些壁画。
他终于明白，堕仙主宰为何对他的【混沌道胎】如此执着。
因为【混沌道胎】的力量，是创生，是本源。
这与“噬界者”那种吞噬与毁灭的本质，是截然相反的，最高层级的对立。
“他们，有弱点吗？”
林凡的声音，有些沙哑。
墨灵沉默了。
她操控着穹顶的晶石，所有的壁画瞬间变换。
最终，只剩下一幅。
那是一场惨烈大战的终局。
无数的傀儡残骸堆积如山，无数的仙神尸骨铺满大地。
而在那片尸山血海的正中央，一名看不清面容的白衣古圣，盘膝而坐。
他的手中，没有托举着任何毁灭地的法宝。
只有一缕，极其微弱，却纯粹到极致的……灰色气流。
那缕灰色气流，缓缓升起。
它没有攻击那些肆虐的黑色阴影。
只是静静地，悬浮于地之间。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些所向披靡，吞噬了无数仙神的黑色阴影，在接触到那缕灰色气流的瞬间，就像是遇到了烈火的冰雪，无声地消融，瓦解。
不是被击溃。
而是被还原，被抹去，仿佛它们从未存在过。
林凡的身体，猛地一震。
他识海中的【混沌道胎】，在看到那缕灰色气流的瞬间，竟发出了一声源自灵魂深处的欢欣与共鸣。
那就是混沌之气。
壁画之下，镌刻着一行古老的文字。
“虚无，无法吞噬初始。”
“伪法，无法撼动本源。”
“万物生于混沌，亦将归于混沌。”
林凡看着那行字，看着那名白衣古圣，看着那缕终结了战争的混沌之气。
一股前所未有的明悟，涌上心头。
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力量的真正本质。
也终于找到了，这场无尽追杀的，唯一破局之法。
他需要的，不是更强的力量，也不是更快的速度。
他需要，让自己的【混沌道胎】，彻底成长起来。
成长到，足以像那位白衣古圣一样，用最本源的法则，去净化这片被污染的地。
他转过身，看着墨灵，眼神中，再无一丝迷茫。
“我需要时间。”
“也需要……更多的‘寂灭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