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罗旭这么爽快，朱志明也便没那么紧张了。
他轻抿了一口白酒，道：“大旭，再过两个月，所长就退了，哥哥我呢，这辈子没什么出息，也爬不了多高，我们所就是个正科级单位，所以……”
到一半，朱志明还是没好意思出口。
罗旭则笑了笑：“朱哥是想让我叫郎哥帮这个忙？”
一听这话，朱志明连忙抬起了头：“对！兄弟，你要是为难的话就算了，毕竟我也懂，你们的关系都有用。”
罗旭沉吟片刻，他能看得出，郎正和所长的关系应该是不简单。
而朱志明虽然也认识郎正，但所长在那杵着，郎正肯定紧着所长巴结，和他应该交情不深，所以他也开不了这个口。
今儿求到自己……也算是无奈之举了。
“这样吧朱哥，这事儿我不保成，但一定会尽力，毕竟你们所长的位置有没有被提前安排，我也不知道。”
朱志明点零头：“哥哥就是这个意思，只要你帮我努努力就行，其他的我哪好意思要求什么啊！”
罗旭笑了：“行，晚些我给郎哥打个电话先探探路，若是位置真的被安排了，咱也没办法，如果没有，那就帮你使使劲！”
“得嘞！兄弟，你真是个痛快人，至于送礼方面你不用担心，我年年礼到，今年再给所长安排个大的！”朱志明着，举起杯来。
罗旭点头而笑，两人碰杯喝酒，又聊起了其他。
按理在岗不得饮酒，不过朱志明毕竟是副所，今儿又不用回家，喝一口自然也没人管，两人也算是聊嗨了。
正聊着，朱志明的电话响了起来，是王来打的。
接起电话了几句，朱志明脸色微变：“是吗？来，这样吧，我正和大旭聊着呢，你也过来吧，当面！”
罗旭立刻意识到应该是关于自己的事，不过他也没问，毕竟王来很快就来了。
约莫半个时，王来便到了看守所。
走进门看到二人喝酒这画面，他先是愣了一下，旋即也坐了下来。
“好么，你们倒是雅兴，一个在岗喝酒，一个在看守所住美了？”
朱志明笑了笑：“整点？”
“我不整，开车了，大旭，咱长话短，现在案子对你不利！”王来看向罗旭。
罗旭点零头：“猜到了，王哥，现在什么进度？”
“老爷子身上的新伤是一个证据，柳健雄、柳月的证词依旧指向你，最关键的是……柳爷到现在没醒过来，我们根本没法指正是柳健雄虐待的柳爷！”
王来一脸焦急道。
一听这话，朱志明也是眉头紧锁，虽然和罗旭相处时间不长，但他对罗旭的人品还是比较认可的。
至少……他不会那么没良心，接了人家老头子的店，还去虐待人家，这不通！
罗旭则并没有太紧张，开口道：“王哥，断案讲究证据，现在所有证据虽然对我不利，但都属于间接证据，并没有我对柳爷动手的直接证据，所以判不了我，对吗？”
一听这话，朱志明一愣：“大旭，挺专业啊？”
“这子懂法着呢，”王来无奈笑了笑，“话是不错，可拖下去对你不利，先不别的，你至少得在看守所多蹲几！”
罗旭闻言摆了摆手：“那不叫事儿，这舒舒坦坦的，我怕嘛？”
“哈哈，来，你是不知道，大旭真神了，在这待着，外面的生意照样遥控指挥，能耐啊！”朱志明也笑了出来。
王来则一脸愁云：“那也不是长久的事儿，总不能一直待着吧？最关键的是，如果找不到柳健雄动手的证据，这畜生可就逍遥法外了！”
罗旭闻言缓缓点头，不过并没有什么。
此刻，他脑中开始回忆关于柳知泉的事。
不止是上次见面，包括那次住院，柳爷的病情，甚至那串清代的海黄手串……
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开口：“老哥，你们的侦查方向是什么？”
听到这话，王来愣了一下，按理这些事情他是不能和罗旭的，不过考虑到罗旭现在的处境，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一共有两个方向，其一是调查你对柳爷实施虐待的行为地还有动机，其二是我专门安排的，那就是你的不在场证明！”
罗旭点零头：“方向……是没有错，可是老哥，你忽略了一点吧？那就是调查柳健雄实施虐待的证明！”
“这……我当然知道，可柳爷家又没有摄像头，根本证明不了，就好像也不能证明你虐待是一个道理！”王来道。
罗旭深吸了一口气：“施虐……不止是柳爷家，还有一个地方！”
话音落，屋里沉默了片刻。
突然，王来睁大双眼：“大旭，你是……医院？”
“没错！虐待行为不仅仅是掐、踹、打！也许这行为很早就开始了，王哥，这事儿不对劲，而且从一开始就不对！”罗旭严肃了起来。
“你！”
随后，罗旭便将自己的想法了一遍。
首先，柳知泉身体一直比较硬朗，和王承镛经常还喝两口，聊聊，虽喝酒对身体的确不好，可老哥俩难得常聚，也是个心情大好的事情，怎么会就突然脑梗了？
再者，柳爷在医院的时候，顶多是不出话来，至少上半身行动没有问题，可回家以后，按理经过细心调养应该有所恢复，怎么还越来越重了？罗旭去的时候，柳爷简直像是植物人一样。
至于柳爷瘫痪，其实也是他从柳健雄口中听的，并非医生亲自口述，所以……罗旭觉得，柳爷的病情存在疑点！
王来闻言倒吸了一声：“你这意思是……柳健雄当初的脑梗就有疑问，而后续身体持续恶化也有问题，有可能是柳健雄早就设计好的？”
罗旭点点头：“都这个节骨眼了，我不绕弯子，我就是这么怀疑的！”
“那调查方向……就得是医院了！”王来微微眯起双眼。
“明着调查难免会打草惊蛇，如果柳健雄和医院有勾结，那么他就有时间找新的辞！”
罗旭道。
王来脸上露出一抹为难：“可不明着查……医院未必配合，毕竟这都是有程序的。”
“脑梗？是环海医院吗？”这时，朱志明道。
二人都是点零头。
“老朱，你怎么知道的？”王来道。
朱志明道：“环海是脑系科专科医院啊，这你们放心，我妹夫是脑系科的副主任医师，来，你去吧，我让他配合你！”
罗旭闻言会心一笑。
果然没有白交的朋友，人脉就像一张网，有时候能覆盖的地方你未必看得见。
“朱哥，你放心，就算那件事不成，我也不会让老哥白帮忙的！”
“这话远了，这案子谁听谁都生气，哥哥都迫不及待让那个畜生进来，到时候老子整死他！”
朱志明一拳捶在桌面上，狠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