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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片刻。

扶苏的身影便再次出现在空间之内,还带来了数个沉甸甸的布袋。

“余女郎,各类新种,皆在此处。”

他示意内侍将麻袋放下,脸上依旧是那份纯粹的喜悦与感激。

余白清点了一下,不多不少,各类良种加起来,恰好一百斤。

她没有多要。

一百斤,足够了。

这些凝聚着大秦帝国最高农业智慧的种子,她并未打算大规模种植。

它们真正的归宿,是江舟。

余白的目的很简单。

她要让江舟,用他所能动用的一切资源和渠道,去亲手验证这些种子的神奇。

然后,借由他的影响力,为以后的商业化做铺垫。

然而,她终究还是低估了江舟。

或者,低估了这位站在权力金字塔顶赌男人,那份超乎寻常的敏锐与果决。

余白以为自己是布局之人。

殊不知,棋盘的另一端,江舟早已落子。

夜空下,万米高空之上。

一架专机正穿过稀薄的云层,平稳地飞向灯火通明的首都。

已是半夜三更。

江舟坐在宽大的座椅上,闭目养神。

舷窗外漆黑如墨,映不出他此刻的表情。

长途奔波,换作任何人都会疲惫不堪。

但他没樱

除了在飞机上浅眠了片刻,更重要的原因,来自于他无名指上那枚毫不起眼的黑色戒指。

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戒面,一丝丝常人无法察觉的清凉气息,正从戒指中沁出,缓缓流淌过四肢百骸,驱散着所有疲乏,让他的精神始终保持在一种冷静而清醒的巅峰状态。

这是余白送的。

他不知道这枚戒指的原理,但他清楚它的价值。

飞机落地。

专车早已在停机坪等候,引擎的低吼在寂静的深夜中显得格外清晰。

司机沉默地接过行李,打开车门。

江舟弯腰上车,没有半句废话,车辆如一道黑色的闪电,融入了城市的钢铁森林。

回到位于市中心的顶层公寓,屋内一片寂静。

他没有开灯,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先去洗漱。

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光,他径直走向客厅的沙发。

一只通体雪白的波斯猫正蜷缩在沙发一角,睡得正香,听到动静,只是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发出一声软糯的轻哼。

江舟的眼神瞬间柔和下来。

他走上前,没有惊扰它,而是缓缓伸出了那只戴着戒指的手。

下一秒。

他俯下身,将那枚散发着幽微凉意的黑色戒指,轻轻地、不容抗拒地,贴近了猫咪巧的额头眉心。

黑暗中,他的目光充满了审视与期待。

然而。

就在戒指触碰到雪白皮毛的瞬间,一股冰冷、尖锐、仿佛要刺穿灵魂的力量,顺着接触点,悍然侵入!

“喵——!!!”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瞬间划破了顶层公寓的死寂。

那不是平日里撒娇的软糯,而是源于生命最深处、对未知的恐惧与痛苦的尖啸!

原本慵懒蜷缩的波斯猫“雪球”,身体猛地绷直,四肢疯狂地蹬踹,试图挣脱那只按在它额头上的手。

一股无形的力量却如铁钳般将它牢牢攫住,让它所有的挣扎都化作了徒劳。

束缚,冰冷,危险!

这是铭刻在动物本能中的致命警报。

雪球的叫声愈发凄厉,琥珀色的双瞳里,第一次对江舟流露出了极致的惊恐与哀求。

江舟的瞳孔骤然一缩。

一丝心疼与动摇,在他冰封的眼底闪过。

他几乎要立刻收手。

但,也就在此时。

异变陡生!

凄厉的尖叫戛然而止。

疯狂的挣扎也骤然停歇。

那股侵入性的冰冷力量似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又或者,完成了某种奇特的改造与融合。

取而代代之的,是一阵满足而慵懒的“咕噜”声,从雪球的喉咙深处滚滚而出。

它紧绷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非但不再抗拒,甚至主动地、亲昵地,用自己的额头去蹭那枚黑色的戒指。

之前还满是惊恐的眼睛,此刻已经舒服地眯成了一条缝,惬意得仿佛在享受最顶级的按摩。

江舟提着的心,缓缓放下。

他没有移开手,只是静静地保持着姿势,目光中的审视逐渐被一抹深沉的惊异与喜悦所取代。

一分钟。

两分钟。

“咕噜”声渐渐平息。

雪球在他手下,竟然就这么沉沉睡去。

甚至,它毫无防备地翻了个身,将自己最柔软、最脆弱的肚皮,大剌剌地展露在空气中,尾巴尖还在睡梦中无意识地轻轻勾动了一下。

这是极致的信任与安心。

成了!

江舟的嘴角,终于勾起一抹抑制不住的笑意。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摸出手机,借着屏幕的微光,对准雪球安详的睡颜,录下了一段视频。

他要立刻发给余白。

他要告诉她,她送的这枚戒指,远比她想象的更加神奇!

然而,当他录好视频,点开那个熟悉的头像,准备发送时,指尖却顿住了。

屏幕顶赌时间,无情地跳动着——【03:15】。

这个时间,她早就睡了。

贸然打扰,实在不妥。

江舟眼中的炽热缓缓沉淀,化作一丝无奈的温柔。

他将视频妥善保存,准备等亮,第一时间与她分享这个惊饶发现。

……

清晨。

第一缕金色的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城市的落地窗上。

然而,唤醒江舟的并非生物钟,也不是窗外熹微的晨光。

而是一阵急促到令人心悸的电话铃声。

那不是他常用的私人手机,而是另一部……专线。

江舟猛地睁开眼,前一晚的喜悦与期待被瞬间冲散,取而代之的,是绝对的冷静与锐利。

他伸手,接通。

电话那头,只传来一道沉稳却无比焦急的声音:

“舟,快来,你表哥旧病复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