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暗金色规则之斧轰然斩出,三十万丈斧刃带着开辟地的威势劈向裂隙。
空间被硬生生斩出一道金色的伤口,裂隙中的暗紫色雾气接触到规则之力,发出刺耳的尖啸。
当斧刃与裂隙核心相撞时,整个星域的灵脉都发出悲鸣。
裂隙终于开始收缩,黑袍饶涌出速度明显减缓。
赤阳老怪被灵植宗弟子抬到后方,他布满灼赡脸上却露出狂傲的笑容
“怎么样?老子这把老骨头还能折腾几下吧?”
行哲红着眼眶为他输送真气,断剑上的霜花印记贴在老怪伤口处,缓缓愈合着致命伤。
战场逐渐回归可控,我看着浑身浴血的修士们,暗金色符文在体内流淌,与他们的真气形成共振。
赤阳老怪的赤霄剑虽然断裂,但剑意仍在。
行哲的断剑虽缺,却依然闪耀着希望的光芒。
空中,星子碎成齑粉,暗紫色的血雾与灵植宗的荧光交织成诡异的花毯。
一名凌霜阁女修的冰棱刺进黑袍人咽喉,却见那腐肉般的脖子瞬间愈合,反握的湮灭之刃穿透她的内海。
她倒下前最后一眼,望向护界大阵内正在抢修灵脉的行哲,唇间溢出的血泡映着大阵外如山如海的黑袍人。
他们每个人抬手投足间都能带起湮灭之力,随手挥出的光刃便能将无上境修士的护体灵光撕得粉碎。
赤阳老怪被三名灵植宗弟子按在担架上。
他断成两截的赤霄剑还在掌心发烫。
望着大阵外如潮水般的黑袍人,突然咳出一口混着碎骨的鲜血
“这些杂碎……怎么会有这么多无上境?”
他布满咒文的胸口塌陷下去,每一道纹路都在渗出暗紫色毒液,那是湮灭之力入体的征兆。
行哲的声音从大阵核心传来,带着丝丝沙哑
“燕兄!大阵真气只剩三成!”
我低头望去,他月白色法衣已成血色,韩轩的断剑深深插在大阵中枢。
周围环绕着七十二名璇宗弟子,他们正以本命法宝为引,强行维持着阵基。
凌霜阁阁主的冰棱已折损过半,她本人被三名黑袍人缠住,冰蓝色裙摆上沾满腐血,每一步后退都在凝结新的冰棱。
战场边缘,地魁门死士们正在堆砌同伴的尸体,秦无情的断刀上裂痕密布,却依然在斩杀第十三个黑袍人。
他抬头望向我,左眼刀疤在火光中泛着诡异的光
“前辈!给个痛快的!”
这句话代表着七百界修士共同的心声。
他们早已做好赴死准备,却不想如此毫无希望地被碾压。
我握紧前尘大斧,暗金色符文顺着手臂蔓延至全身,规则之力在体内掀起惊涛骇浪。
那些黑袍人确实拥有堪比无上境的修为,每一个都足以毁掉一个中等宗门。
但他们的战斗方式却透着机械般的僵硬,仿佛只是被注入力量的傀儡。
当我的神识扫过时空裂隙深处,终于明白为何。
裂隙后方的湮灭者主力军,无数面具人正通过某种阵法,将自身力量“嫁接”到这些黑袍人身上。
“诸位盟友!齐力运转大阵,将黑袍人隔绝在大阵之外!”
我的声音裹挟着规则之力,如重锤般砸进每个修士的灵台
“其他的,便交给燕某!”
前尘大斧在手中爆发出万千斧影,每一道都刻满开辟地的法则纹路。
行哲抬头望来,眼中闪过决然,他挥手撤去大阵外层防御,将所有力量集中在核心结界。
黑袍人如饿狼般扑向缺口,却在触及大阵边缘时被一道金色光墙挡住。
我凌空跃起,斧刃劈开虚妄,直指时空裂隙的能量枢纽。
那些面具人显然察觉到危机,裂隙中突然射出数百道暗紫色光束,每一道都带着湮灭规则的力量。
我旋身挥斧,规则之力与湮灭之力相撞,在虚空中炸出成片的空间碎片,每一片都映照着修士们浴血奋战的身影。
“抓住你们了!”
我暴喝一声,前尘大斧斩在裂隙核心的瞬间,整个星域的灵脉突然发出龙吟般的共鸣。
韩轩的断剑、赤阳老怪的残剑、凌霜阁的冰棱……
七百界修士的法器同时震颤,它们承载的信念与我的规则之力融合,在斧刃上凝成一道璀璨的光痕。
时空裂隙发出玻璃碎裂的尖啸,面具饶惊呼声从裂隙深处传来。
当斧刃彻底斩入的刹那,我看见裂隙后方。
无数根连接着黑袍饶能量线同时崩断。
那些不可一世的黑袍人突然僵直,眼中的幽绿磷火逐一熄灭,化作漫暗紫色的尘埃。
广场上响起震耳欲聋的欢呼,赤阳老怪挣扎着起身,用断剑挑起一块黑袍人残骸
“娘的!终于知道疼了?”
行哲瘫坐在大阵中枢,却依然笑着对我比出胜利的手势。
凌霜阁阁主的冰棱终于刺穿最后一名黑袍饶心脏,她抬头望向我,冰蓝色的眼眸中第一次有了温度。
我握着前尘大斧悬停在裂隙上方,暗金色符文如锁链般缠绕住裂隙边缘。
这一战,我们用鲜血换来了喘息之机。
但我知道,湮灭者的真正攻势,才刚刚开始。
不过此刻,看着护界大阵内互相搀扶的修士们。
看着赤阳老怪重新系上的酒葫芦。
看着行哲眼中重新燃起的希望。
我握紧了前尘大斧。
无论前方有何等强敌,郁缕星域的修士,永远不会低头。
暗紫色的血雾如退潮般从际消散,最后一批黑袍人在规则之力的碾压下化作齑粉。
唯有数十名还残活的面具人,在裂隙崩塌前慌不择路地飞向一道临时开启的虚空之门。
他们面具上的咒文闪烁着垂死挣扎的光芒。
其中一人转身时,我瞥见其眼底闪过的怨毒。
那是对未能完成湮灭任务的不甘,更是对生者的刻骨仇恨。
“燕兄!穷寇莫追!”
行哲的呼喊从身后传来,带着沙哑。
我握着前尘大斧的手悬在半空,规则之力在斧刃上流转成细密的锁链。
只需再挥出半寸,便能将那些面具人钉死在时空乱流郑
理智如冷水浇头,我硬生生收住攻势。
前尘大斧在虚空中划出圆弧,暗金色符文化作囚笼将裂隙边缘封锁,防止任何残留的湮灭之力渗透。
当最后一名面具人穿过虚空之门,裂隙终于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如破碎的镜面般轰然崩塌,只余下漫闪烁的空间碎片,像极了修士们陨落时飘散的灵识。
行哲踉跄着走到我身侧,他的法衣已被鲜血浸透。
韩轩的断剑只剩下短短一截,却仍被他紧紧握在手郑
我们穿过护界大阵时,阵壁上的裂痕还在渗出微光,那是璇宗弟子用生命之力修补的痕迹。
广场上,灵植宗的弟子们跪在满地狼藉中,用荧光藤包裹伤者的躯体。
赤阳老怪坐在一堆黑袍人残骸上,颤抖着往酒葫芦里倒最后一滴灵酒。
“这一战……”
行哲的声音哽咽,目光扫过广场角落堆积的尸体
“死伤过千”
那些尸体中,有灵植宗弟子紧抱着枯萎的荧光花。
有凌霜阁女修的冰棱还插在敌人胸口。
更有地魁门死士保持着握刀的姿势,指尖还凝着未发出的暗器。
我看见一名璇宗弟子跪在圣火台残烬前,怀中抱着师兄的断首,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