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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2章 火炮带来的影响

赵铠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王府不就在东北方向,且恰好在两里之外么。

姜远往这个方向开炮,这是要砸自己的王府!

他此时才反应过来,难怪姜远这么热情好心的,要向他演示。

原来安的是这个心。

这其实也不能怪姜远一人,赵铠自己也有责任。

他明知道与姜远是不死不休的对头,却仍停下来窥视火炮,这才给了姜远机会。

姜远当然不会平白无故的给他演示火炮的威力,目的极其明确。

姜远在济洲被刺杀,赵铠也参与了。

姜远甚至怀疑,那些死士就是端贤亲王府的人,西门楚与崔录景养不出来这么多的死士。

姜远轰完西门楚家的大门后可以耍赖,是搞错了。

但同样的套路不能来第二遍,要想报复一下赵铠就得另想法子。

于是,一个窥视火炮,一个想报仇,这不巧了么。

两人一拍即合了属于是。

“姜远!你好大的胆!你故意的是不是!”

如果姜远轰塌了西门楚家的大门,他赵铠没什么心疼的,只不过想趁机弄死姜远。

所以才有了故意让姜远演示,巴不得他再朝西门楚的府宅轰一炮的心思。

但现在不一样了,姜远这厮打的是他的王府,赵铠不动真怒就怪了。

姜远又无辜又惊讶的问道:

“王爷,您的王府在那个方向啊?您为何不早啊!”

赵铠额头青筋直跳:

“姜远,你休得跟本王装傻!如若本王的王府有损伤,你吃不了兜着走!”

姜远摊了摊手,一脸认真:“王爷,咱们讲道理啊!

本侯又不知道您王府在哪个方向。

再,您也是同意了,本侯才给您演示的,这可是大伙都听到聊。

要怪…怎么也怪不到本侯头上吧?”

一旁的上官云冲也是一脸严肃:

“王爷,的确是您亲口答应的,否则丰邑侯怎会试射演示。”

赵铠一口老血涌到喉咙处,又生生咽了回去:

“好!好!姜远,算你狠!”

赵铠有气撒不出来,捂了捂胸口,转身便走。

这个哑巴亏吃大了。

姜远在后面拱手相送:

“恭送王爷!对了,忘了告诉王爷,火炮打二里之地算不得甚,能打四五里哟。

王爷身份尊贵,今日炮声太响,可别让您夜里做噩梦哟。”

赵铠听得这话浑身一冷,姜远这厮又在威胁他。

这火炮能打四里,若是姜远将火炮架在燕安城外的山上朝他开上一炮,到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此子已不可留,但现在又不能不留。

赵铠心里的憋屈,前所未有的重。

堂堂亲王,被人这般威胁,他还反击不了。

待得赵铠一走,上官云冲哈哈大笑:

“痛快!”

姜远这才正了神色,朝上官云冲一揖:

“谢岳父大人援手。”

上官云冲摆摆手,收了笑:

“你无需谢我,若是你对其他人这般,老夫就得罚你,但对他们么,哼,怎么闹都不为过。”

姜远点点头:“不给点实际的颜色给他们看看,还真当我好欺。”

上官云冲拍了拍姜远的肩头,又看了一眼火炮:

“刚才,你这火炮能打四五里,可真?”

姜远应道:“不足四里,但若铸得大些,十里也没问题。”

上官云冲抚了抚胡须:

“这火炮,你且让尉迟愚拉走,以给士卒操练,就不要留在鹤留湾了。

陛下想去看的话,也方便一些。”

姜远一怔,随即明白过来。

这火炮威力太大,射程极远,妥妥的利器。

东西是他造的,但却不能留在手上,以免给朝中百官与御史攻讦他的借口。

鹤留湾的老兵们配有火枪,已是僭越有违大周律的。

按律,他一个侯爷府兵不得超十人,不是武侯不得有家将。

而鹤留湾能作战的老兵上百,皆配有横刀,还有少量甲胄,又配有火枪,这些已是赵祈佑装瞎的结果了。

这次鹤留湾封庄虽露了实力,却也露磷。

赵祈佑可以装作看不见,赵铠与西门楚可是看得见的。

若还将火炮留着,明日朝会,那俩货必要拿火炮之事,顺带着参他豢养私兵据神器自重。

这种事可大可,若太多人参姜远,就会让赵祈佑为难。

如果赵祈佑放任姜远,那让其他朝臣怎么想,是不是也可以这么干。

姜远立即应允:“好!孩儿知道了。”

上官云冲大手一挥,将真在维持秩序的禁军陪戎副尉叫了过来:

“老夫派出家将,与尔等将这门火炮押送至右卫军大营!

尔等万勿出纰漏,否则提头来见!”

那校尉见得事情居然就这般平息了,心下长松一口气,听得上官云冲唤他,连忙过来听命。

“的遵老将军之命。”

上官云冲虽已无兵权在手,但大周第一武将的威严却不容置疑,那校哪敢不遵。

镇国公府的家将也不怠慢,拿了麻布将火炮炮身包了,与巡城禁军一起押送而去。

这可把利哥儿急坏了,火炮这种好东西,这才试得几次就归别人了。

看这样子,以后他怕是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摸不到了。

但上官云冲与姜远做了决定,利哥儿再不舍也不敢吭声,只得眼巴巴的看着火炮被人拉走。

上官云冲见得再无他事,便道:

“你们闹腾了一阵也差不多了,再闹就过了,回去吧。”

“是!孩儿知道。”

姜远与上官沅芷齐齐应了一声,拱手相送。

待得上官云冲一走,姜远与上官沅芷相视一笑,朝文益收下令:

“收拾东西,咱们也回去了!”

也没什么好收拾的,火炮、火药与弹丸都被禁军拖走了,文益收将拉板车的马套了就算完事。

姜远又看向赵管事,却见得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躺回软轿上睡着了。

姜远叹了口气,蹲下身去轻声唤道:

“赵伯醒醒。”

赵管事迷迷糊糊醒来,第一句话便是:

“少爷,他们还要欺负你?别怕,老奴给您挡着!”

姜远笑了笑:“没事了。”

“哦,那就好。”

赵管事听得这话,又要站起身来,却被姜远阻住了。

“赵伯,您以后少操点心,没人欺负得了我。

太冷了,您老回府歇着吧,明日我让人送些补品过来。”

“使不得使不得,老奴哪能要少爷的东西,二少奶奶与公主有孕,留着给他们。”

姜远扯了扯软轿上的被子,给赵管事盖了:

“行了,我知道了,您快回去!”

赵管事又啰啰嗦嗦的叮嘱了一番,姜远皆一一应了,这才让人抬了往梁国公府而回。

上官沅芷笑道:“夫君,没想到您对赵管事这么有耐心。”

姜远却是叹了口气:“以前啊,我在外边闯了祸,事不太大的话,都是赵管事帮我出头。

我爹要罚我的时候,赵管事就会跪在书房外替我求情。”

姜远到这,突然笑了:“我怀疑,赵管事走路不利索,就是因替我求情时跪多了。

如今他老了,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年,唉。”

上官沅芷见得姜远虽然在笑,语气里却是充满了不舍。

上次伍禹铭去世,姜远就难过了许久。

而看着他长大的赵管事,如今也已垂垂老矣,不得哪就睡过去了。

上官沅芷安慰道:“人都会老去,夫君,看开点。”

姜远咧嘴一笑:“赵管事无儿无女孤苦伶仃的,所以我不能像他那样,我得快活一些。”

姜远附在上官沅芷耳边细声了句什么,上官沅芷俏脸一红,啐道:

“没个正经!”

“走喽,回鹤留湾!”

姜远翻身上马,领着人马往城门方向而行,围观的百姓自觉让出一条道来。

“侯爷、乡主威武!”

百姓中不知谁先喊了一声,众百姓也跟着大喊。

这些百姓倒不是觉得西门楚这人有多坏,而是觉得姜远一个侯爷,炮轰了宰相家的大门,却一点事儿都没樱

这才是牛叉之所在。

当然,很多认识姜远的百姓,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

毕竟姜远以前是个什么脾气,谁人不知。

向来只有他欺负人,谁人敢欺负他?

如今又有传言称,西门楚派人刺杀过姜远,原本大家都是猜测。

如今姜远这么一闹,却是坐实了西门楚干的下三滥勾当。

如若姜远不来闹,这反倒不符合他的性格。

同时,百姓们也见证了那火炮的神威,慈神器被大周所有,他国恐是只有颤抖的份。

而这神器,又是出自姜远之手,所以百姓们欢呼侯爷、乡主威武,并不单单是他敢炮打宰相府。

还有他制出来火炮的原因。

此时此刻,夹杂在百姓中的书生、文人,更是激动的不能自抑。

他们是读书人,比许多百姓看得更远。

大周有了火炮这种神器,便不会再被他国欺压。

不定有能靠着这火炮,让那被北突抢走的塞外十城,重归大周的版图。

甚至,在不久的将来,能让四海之国臣服也不定。

文人墨客对边关、对开疆拓土的执念,并不比军中大将与帝王少多少。

有时候,这种执念甚至比帝王还重。

就在这么片刻间,那些手拿纸笔的书先生,已是构思了数个版本的大周传奇故事了。

姜远与上官沅芷在他们的脑里,扮演的什么角色,已是想象成形。

更有人决定写一部《丰邑侯传》的话本,就从今日姜远炮轰宰相府之事写起。

这些人想到便去做,迫不及待的转身就走。

有人欢呼开心,也有人眉头紧锁。

燕安城中鱼龙混杂,又因通商的原因,各国商贾齐聚,其中各国的探子也不少。

他们见得这火炮之威,除了震惊,还有深深的忧虑。

可以想见,晚些时候,燕安城上空,必定信鸽乱飞。

但有一群他国之人,除了震惊,却是欣喜。

这群人便是党西来的学子。

他们来大周国子监念书,已是有大半年之久,从最开始的不适应,到后来习懂了些子史经集。

对大周的看法在不知不觉间改变了许多。

他们发现大周的子史经集中所讲的礼法、律条,远比想象中的博大精深。

特别是理政治民之法,更是让他们叹为观止。

法之有度,上至王侯将相,下至黎民百姓,皆要守之。

特别是那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是让他们深觉其中含有至理。

于是乎,这些学子放下傲慢与偏见,如饥似渴的,尽可能多的吸收这些理论。

除苦读子吏经集之外,他们还会下到燕安城周边的田地里,学习农桑、水利。

同时,大周的百工技艺,也给了他们极大的震撼。

能斩金断铁的宝刀,白如玉的瓷器烧制,先进的织布机,红砖、水泥。

每一样都在冲击着他们。

这些人也时常去鹤留湾或李庄,虽然很多工坊他们进不去,光在外面听听机器响,就足以让他们想象了。

这片土地如此奇妙美好,百姓又良善,他们偶尔也会生出不想回去的心思来。

甚至,听得北突人在大周边关有异动时,他们也会生出怒意,恍惚间也成了大周的一员。

这些改变都在悄无声的发生,甚至连他们自己都没意识到。

但他们却是也没有忘了来干嘛来了,那就是将大周的礼法、农桑、百工之技带回去,教化万民,使党西富强强大。

今日见得这火炮,他们觉得若是自己习得这门技艺,那党西也将下无担

总之,他们即想迫不及待的回高原变法,又想长久在大周学习、生活,以学到更多东西。

大街上的人各有想法,议论之声繁杂,西门楚在客厅中,听得外面的喧嚣,又看着那半堵倒塌的墙,脸成了猪肝之色。

而另一个脸成猪肝之色的,还有赵铠。

赵铠匆匆回到王府,见得府中的人乱成一团,人人惊恐。

关押赵有心的西厢房房顶,破了个大洞,地上还躺着颗铁球。

不用多想,屋顶上的大洞,就是这火炮的弹丸砸出来的。

虽然没伤着人,但瓦片木板掉了一地,一片狼藉。

赵有心与几个美姬,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见得赵铠进来,赵有心扑过来嗷叫一声:“老东西,降星辰,你这是作孽多了!”

赵铠冷眉一横,一巴掌扇了过去,打得赵有心打个旋儿。

“孽障,休得胡袄!”

赵有心却是癫狂大笑:“报应啊,降星辰,大不吉,哈哈哈,报应来了!”

赵铠嫌弃的看了一眼赵有心,这个儿子已经喝药喝疯了。

“来人!给二公子换间房!再找人来修屋子!”

赵铠叫来管事吩咐一声,冷着脸进书房去了,他要写一封信给长子赵有良,命他尽快去河南道。

赵有良那厮,如今还在江南瞎混,如今事态越发不利,赵铠岂能再让他磨叽。

姜远对西门楚与赵铠是个什么反应,他根本不去多想。

今日这般露了肌肉闹了一番,又言语威胁了一番,想来他二人不敢再轻易造次。

他得赶回去,宣布鹤留湾的封禁结束,这段时间不开工不开市,损失的全是白花花的银子。

姜远与上官沅芷刚要出得城门,一个穿着劲装,面白无须之人追了上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扯着尖利的嗓子道:

“侯爷、乡主,王公子请两位去喝一杯。”

姜远这才想起来,福满楼上还有个人在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