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市人多,但阮棠棠这阵仗,谁看了都得让一把。
大虎在家跟媳妇卿卿我我,只有一只虎崽跟着,圆滚滚的身子黏在阮棠棠脚边,亦步亦趋。
塔木城往东是中原,往北是草原,往西南是各个国。
摊位密集,从摊主的装扮就能看出,各个国来的人非常多。
除了用银子买,还能以物换物,只要双方愿意。
吉拉跟在王妃身侧,作为耶律域野的管事,吉拉能各国语言,虽如今中原为最大国,语言大多统一,但国来的一些人,还着本国乡音。
“哇,这些布料不错,是绸缎吗。”
吉拉点头,“王……夫人,这是来自岭南的织锦缎,样式繁复,刺绣精美。”
“这,这这,都要了。”
阮棠棠挑着喜欢的花色买了几匹,银子一丢转头就走向下一个摊位。
反正银子都是耶律域野的,不花白不花,塔木城这般繁华,倒也是经商的好地方,逛逛看有什么路子能发财。
她心里想着,一路又买了不少花瓶瓷器。
“这花瓶如琉璃一般,真是好看。”
“这是什么,风干的肉吗,闻起来好香,要一些。”
“簪子,玉、桑华,喜欢什么自己拿。”
两个丫头喜滋滋跟在阮棠棠身旁,一开始还不敢放开手脚,慢慢地渐入佳境,买买买!
就这么逛了一路,侍卫已经提前回去两个,送了一趟东西,顺便驾马车来接。
拿不完,根本拿不完。
时至中午,阮棠棠也逛累了,几人寻个地方吃饭。
在长街挑了家酒楼,阮棠棠让玉和桑华坐下,又招呼吉拉一起。
几人熟知王妃的性子,乖乖坐下了。
“二,把你们这里的招牌上来,再切盘新鲜的肉,给旺吃。”
二看着趴在她边上的狗,啊不……是虎啊。
“好……好好,客官稍候,的这就去。”
虎才几个月,但雪山虎毛发长、浓密,一整只圆滚滚的,看起来很大一团。
阮棠棠看着几人,“今日逛了一圈,你们可发现什么了?”
“啊……”
玉呆呆得摇头,没发现什么啊,除了买买买,什么也没发生。
桑华听王妃起过要赚银子,虽然不知为何,此时想了想,“集市上的东西很多,很丰富,呃……人也很多。”
好像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
阮棠棠掩唇轻笑,“好吧,你俩除了吃和买,什么都顾不上了,不过桑华对了一点,人很多。
而且不少是商队,他们在运送东西到塔木城,在集市交易,交易结束会离开,回去运送下一趟。
那平日里这些人吃住在何处?”
这问题吉拉倒是知晓,从前塔木城还未归属楼真,便是他安排人来买需要用的东西。
“商队一趟要在塔木城待上十半月,住客栈不划算,一般商队都会住在百姓家中,租住一个院。
至于午饭,就没办法,只能在集市附近吃一顿。”
阮棠棠看向吉拉,笑道,“商队看起来未必没钱,租住院也许是为了方便存放货物,今日集市附近的酒楼都满人,所以咱们才来长街这里。”
她眼角眉梢弯了起来,眸光亮晶晶的,似有了想法。
“不如我们在集市旁开个吃城吧!”
“昂,,吃城?王妃,吃城是什么?”
阮棠棠认真科普,“来往的商队来自不同地域,口味各异。
南方来的,口味多为清淡,北方草原来的,喜吃肉,炙烤或者肉汤都不错,中原人喜好吃辣。
吃城自然就是集齐各个地方美食,满足不同需求的……唔,酒楼!”
两丫头听得脑袋一点一点,“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反正听不听得懂不重要,王妃的就是厉害。
“吉拉,你找几个来自不同地方的厨子,然后去集市附近寻寻大的铺面,一层一定要宽阔,甚至两个铺面连在一起都可。”
“啊……王妃,您真要开酒楼啊,王,王若是知道……”
吉拉声音越来越,呜呜,王太过分了,把王妃赶出来,现在王妃还要亲自赚钱。
“他知道了又如何?”
阮棠棠刚刚亢奋的心情一瞬就郁闷了。
“他可了,离了他我便活不了,我偏要过得好好的,赚得盆满钵满,点十个男模!!”
“男模是什么??”
玉眨巴了一下眼睛,公主怎么做了王妃之后话她都听不懂。
“男模嘛~~到时候给你们一茹两个,你们就知道啦~”
这个朝代应该也有这项服务吧~反正有钱,要什么没有!
几人着,二送了饭菜上来。
阮棠棠边吃边想,果然一般的酒楼食物都很单一,到时候她什么都卖,再加上从前吃过的。
胡辣汤、烤包子、凉皮……
斯哈,想想就馋,谁要在草原啃羊肉,哼哼。
……
楼真族,王帐郑
耶律域野狠狠打了个喷嚏,他看着燃着的火撑子,抿唇,莫不是某个人知道想自己了。
随即又皱眉,去塔木城那么多日,定然想自己了,现下不准躲在被窝中哭。
卓哈端了烤羊肉进来,旁边还一碗黏糊糊的什么什么面片汤。
这东西能好吃吗,卓哈嘀咕着,把吃的放在桌上。
耶律域野拎来一坛酒,“坐下,一起吃。”
“是,”两人自相识,私下相处倒是随性。
卓哈慢吞吞啃着羊肉,偷摸观察着耶律域野,回到楼真两日,王可是罚了他三次了!
一个不痛快,他就被赶去马场喂马,谁不知道,是王妃不在,他心里不舒坦。
“咳咳,王,塔木城的王城建得差不多了,您要去看看吗?顺便还可看看王妃。”
耶律域野掀开眼帘,睨了他一眼,“呵,看她作何,本王难道会想她,不去。”
卓哈闭嘴,不去就不去。
……
夜深,王帐静悄悄。
耶律域野一个翻身,床的里侧没有人,锦被带着一丝淡淡的馨香。
他深吸一口气,手不自觉摩挲着被面。
若这床上躺着的不是棠儿,赫史娜或奔卓铃西……亦或是她人。
冷峻的眉紧紧皱起,一想到若躺得是她人,他就冒出一股要把人丢下床的怒意。
他的幼年并不好过,不是血统纯正的楼真人,有一半中原血脉,注定被孤立和厌恶。
那个女人没离开前,受尽父王独宠,族中之人并不敢如何,直到那年,她离开草原,抛弃年幼的自己和父王。
一切都变了,颜面尽失的老可汗,将怒气撒在没有母妃庇佑的幼子上,日复一日。
他如狗一般日子在耶律齐母亲嫁入楼真后,越发难熬,无尽黑暗。
直到他凭一己之力打退进犯的部落,才重新有了话语权。
耶律域野揉揉额角,面色冷沉。
又看了一眼身侧空着的位置,那女人让他心动,让他不顾一牵
但这样失控的喜欢,超出他的预料。
他厌恶失控的感觉,更不想重蹈老可汗的覆辙。
可……
有的事,并不是他不愿就可以。
耶律域野翻身坐起,是,他栽了。
栽在这个女人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