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着,吃着饭,气氛极好。
薛凌心中有事,吃得不多,让几个孩子帮忙收拾餐桌,自己则悄悄去了婶子那边。
陈氏带着越和涵在吃晚饭,一个人带两个孩,忙得手忙脚乱。
“凌凌,你吃了吗?要不要吃点儿拌面?”
薛凌轻笑:“我吃过了。”
接着,她坐在越的旁边,给他擦拭桌面。
“越,别跟妹妹玩了,好好吃面。”
薛凌对待几个孩子一向都是严厉有加,越在他们家住了几年,多少学了一些害怕薛凌的心理,不敢再玩耍,乖巧吃面。
涵脆脆喊:“舅妈!”
薛凌侧过身去,温柔帮她梳理早已经乱糟糟的辫子。
女孩子生爱美,欣在五六岁的时候,突然嚷嚷要留长发,每次带她去理发就哭哭啼啼,怎么也不肯剪掉头发。
无奈之下,只能让她留长发。
长发梳洗起来麻烦,打理起来也麻烦。冬还好,将长发随意披散也没关系,偶尔还能当围巾用,暖和一些。
到了夏,坐不住的年纪流汗,长发不打理不扎起来,跟汗水黏糊一块儿,孩子难受,周围看着的人更难受。
那段日子,程源笨拙学会给女儿扎辫子,薛凌也得抽空给她编辫子。
后来欣上学,早上必须早起,打理起来就更麻烦了。
她自己开始嫌麻烦,再不舍得也只能舍得,将长发剪到肩膀位置,夏短些,冬勉强留长些。
不过,父母亲都已经学了一手编辫子的好技艺。
薛凌熟练梳理,很快辫了两条可爱的辫子。
陈氏笑道:“还是你们年轻人手巧!”
薛凌哑然失笑,低声:“婶子,我也不年轻了,四十出头了。”
“真快!”陈氏眯眼打量她,道:“不过你一直这样子,丝毫没变,看起来顶多三十来岁。”
薛凌再度笑开:“婶子,您真是会话。”
涵扭过头来,笑道:“舅妈,你给我扎辫子的时候,像课本里的妈妈!”
薛凌微愣,有些反应不过来。
越哈哈大笑,带着嘲讽看着涵。
“课本里的是妈妈,现实中不是!舅妈是舅灸媳妇,不是妈妈。课本里的妈妈给你做饭吃,现实是奶奶呢!奶奶是爸爸的妈妈,懂不?”
“哼!”涵傲娇冷哼:“我当然知道!你别插嘴!烦透了!”
越毕竟是男孩子,比较调皮,扭过头来就吐舌头。
涵气呼呼瞪他。
“好了好了。”陈氏哄道:“都别话,赶紧吃面。”
“对。”薛凌道:“谁先吃完,我就带谁回家陪哥哥姐姐玩。”
有竞争的地方便会有动力,两个孩子一听能出去玩,立刻大口大口吃起来。
陈氏喂着涵,越自个扒拉吃,很快就吃掉半碗。
薛凌在一旁帮忙。
这时,薛扬来了。
“妈,家里的电脑最近总是蓝屏,我捣鼓了好久也搞不定。刚才欣打算练打字,谁知刚打开软件就又蓝屏了。”
薛凌听罢,道:“楼下就有电脑店,等你爸爸回来,我让他把主机抱下去给人检查看看。”
“好。”薛扬点点头,笑哈哈逗起越。
薛凌道:“扬扬,你牵着妹妹和弟弟过去咱们那边玩一会儿。我帮婶婆收拾厨房,你半个时后再带他们回来。”
两个家伙兴奋极了,一左一右缠住了薛扬。
“哎!”薛扬抱起涵,牵着越往外走。
薛凌在后方提醒:“别给他们乱吃东西,刚吃饱呢!”
三人也不知道听见没有,叽叽喳喳离开了。
陈氏擦着桌子,扯了一个笑容。
“两个捣蛋一走,家里立刻清静下来。”
薛凌踏步上前,低声:“婶子,阿源和爸爸他们都陪着阿衡。你们……心里肯定有气,但现在气也于事无补,还得看在孩子的份上,别气坏自个,先将孩子照顾好要紧。”
陈氏擦桌子的动作一顿,脸色不怎么好。
“凌凌,我也不怕你是她娘家的人,我实话实了吧。不管是谁家人碰上这样的事,谁家人能不生气的?谁能大大方方不生气,原谅她的?!我和你叔确实是读过书的人,可我们也是人。这种事,任谁听了都是非生气不可的!”
“我懂,我懂。”薛凌歉意低声:“婶子,我婆婆和公公心里头也很难受,总自责没将女儿教好。”
“不是一两句话的事!”陈氏气呼呼大声:“不是来几句话就能推卸责任的!自打她进门,我们两夫妻敢拍着胸脯从没亏待过她!可她呢?!她又做了什么?!我真怀疑她是上派来糟践我家阿衡的!”
她心中对程芳早已经有一大堆不满,但不满归不满,她看在薛凌的份上,又看在亲家和亲家母的为人都那么好的份上,她只能一忍再忍。
两口结婚后一两年,开始三吵,四大吵,时不时做一些闹心的事。
再后来,两人因为要不要孩子,更是吵翻。
当时她心里就暗自生气,觉得既然已经结婚几年,两人也都不年轻了,怎么还不要个孩子。
好不容易怀上孩子,她这个做婆婆的,亲自帮她养胎,三餐做好送给她吃,家里任何家务都是她干,只希望儿媳妇能平平安安生下孩子就校
那时候越还,阿桓工作实在忙,异又要读书又要搞实习,她这个做婆婆的却不能帮他们带孩子,只能拜托梧哥他们两老。
后来生下涵,她和老伴欢喜得很,亲自照顾她坐月子。
谁知她整挑自己的毛病,嫌弃保姆嫌弃婆婆,这儿做得不好,那儿也不校
她本想已经有保姆照顾涵,便想去照顾越,谁知程芳不依,什么他们做长辈的不公平,怎么也得照顾她的涵为先,因为阿衡是大哥,怎么也得先照应大儿子的家庭。
她心里暗自生气,也只能忍着,尽量偷偷帮着照顾越。
知道阿桓要跟大哥借钱去做生意,程芳怎么劝也不肯将钱拿出来,她投资买了股票和基金,还买陵面,身边都没钱了。
薛衡劝她将股票和基金卖了,可她怎么也不肯,甚至大吵大闹。
那时她和老伴听着他们夫妻在隔壁吵架,听得心都寒了。
“她自个自私也就罢了,还不肯阿衡帮自己唯一的弟弟!阿桓可是他的亲弟弟!幸好阿桓识大体,不然两兄弟的感情能不受破坏?!你叔彻底心寒,这样的家不像家,还不如不待。所以前两年我们宁愿到处去旅游去漂泊,也不愿回来。家里的孙子孙女都还,都是需要我们帮忙的年纪,我们如果不是心里头实在太气,也不会撒手不管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