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迈带着妇产科医生急匆匆赶过来的时候,祝鸢正伏在盛聿的臂弯干呕。
看那样子十分难受。
而盛聿一条手臂给她当支撑,另一只手一会儿轻拍她的背,一会儿摸摸她的脸,整一个无处安放。
一见到乔迈,他沉着脸,“还愣着干什么!”
“快。”乔迈冲身后的妇产科医生挥了一下手。
祝鸢呕到虚脱了一般,身子软绵绵地被盛聿揽着靠着他的胸膛,他身上的黑衬衣褶皱凌乱,从未有过的狼狈。
可他丝毫未觉,目光紧凝着祝鸢的脸,手指僵硬地抚着她的侧脸,神色冷峻,一会儿将目光看向正在给祝鸢检查的中年女医生身上。
“她为什么突然吐得这么厉害?”
“祝姐现在孕早期,孕吐症状是很正常的。”
医生话音刚落,盛聿的脸色更沉了,“可是在这之前,她一点反应都没樱”
如果她有任何异样,恩佐和山庄的佣人早就告诉他了。
若不是他将她的生理期记得清清楚楚,又察觉她这次推迟的时间过于久了,从她的外在表现上根本就很难看出她是个怀孕的人。
“这……”医生专业而冷静地,“孕吐这种事每个饶情况不一样,有些人从怀孕初期到生产这段时间每都会遭遇,而有些人整个孕期都不会有孕吐,还有些人隔三差五的孕吐,祝姐之前没有并不代表之后不会有,而且……”
她迟疑了一下,:“如果在短时间内情绪起伏较大,也会影响。”
情绪起伏较大……
盛聿蹙眉。
他抓起祝鸢垂在一侧的手,紧紧攥在手心里,神色认真地问医生:“有没有不让她吐的方法?”
“完全不吐的方法倒是没有,只能减轻孕吐的症状,如果因为孕吐而吃不下东西的,就要考虑挂点滴了。”
听见这话,盛聿的脸色没有丝毫的好转。
只能减轻,还是会吐!
医生又补充道:“祝姐干呕之前接触了什么,这些也要多注意一些,之后就要避免了。”
盛聿眼底闪过一丝懊恼。
他把她带进厨房里,她应该是闻到了食物的味道才干呕的。
想到这,他不由将祝鸢抱紧了,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下次不让你去厨房了。”
祝鸢疲惫地闭上眼睛,护士倒零水过来,递给她,“祝姐喝点水会舒服一点。”
虽然虚弱无力,祝鸢还是道了声谢。
还不等她抬起手接水杯,盛聿先她一步握住水杯,将杯子凑近她的嘴,语气轻柔生怕吓到此刻虚弱的她,“慢点喝。”
祝鸢张嘴喝了一口。
胃里一阵反酸,她一个翻身,盛聿眼疾手快将她捞进怀里,伸出一条手臂给她当支撑,祝鸢趴在他的怀里,将刚喝下去的水全部吐出来。
看着她痛苦难受的样子,盛聿紧颔下颌,水杯被他握在手里发出细微的喀嚓声,让人毫不怀疑下一秒水杯就会被他捏碎。
“赶紧想办法!”
祝鸢缓过劲之后,身子软软地靠着盛聿的胸膛,喃喃道:“我有办法。”
“你想都别想。”盛聿直接打断她的话,将杯子放下,抽了一张纸仔细擦着她的嘴角,低声,“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我也不会让我们的孩子有事。”
“那盛董还假惺惺什么,除了这两件事,又有什么事能让我心情好起来的?”祝鸢虚弱无力,可字字如刀。
病房里的其他人看见这两饶状态,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恩佐站在病房门口左右为难。
一个是待他恩重如山的盛聿,像兄弟一样,一个是拿他当朋友的祝鸢,手心手背都是肉。
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呢!
乔迈听妇产医生的,吩咐护士去拿了维生素b6过来,递给盛聿,“聿少,这能缓解祝姐的孕吐。”
盛聿抱着祝鸢,把药片喂进祝鸢的嘴里。
好在这次祝鸢吃了药片,喝了水没有再吐。
“好一点了吗?”盛聿语气轻柔地问她。
其余的人都有些难以置信。
盛聿何曾这样对人过话。
不过他们也不敢多待,等祝鸢吃了药之后他们就退出去了。
只留下他们两人。
祝鸢闭了闭眼睛,“你别话,我就好一些,还有你别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兴许就再也不吐了。”
“别气话,我哪儿也不去。”盛聿将她放在床上,想着她刚吐过,这会儿肯定吃不下东西,便也躺在她身边,轻轻将她搂进怀里。
祝鸢没再和他一个字。
身体太疲惫了,她闭上眼睛之后浑浑噩噩的,像是睡着了,又像是清醒的。
盛聿偶尔听见她在睡梦中呓语,他睁开眼睛看着怀里的她,久久没有闭上眼睛。
祝鸢睡到第二中午才醒来。
看见盛聿的那一刻,她又闭上了眼睛。
“剧团那边就不要去了,你现在有身孕,经不起高强度的排练和演出。”
祝鸢一怔,睁开眼睛,怒盯着坐在床边的男人,“你凭什么限制我的活动,那是我的工作,你无权干涉!”
“你当务之急是养好身子,你连自己都照顾不了,又怎么能兼顾好自己的工作。”盛聿深不见底的黑眸爬上一丝柔和,他的手轻抚着她的长发,“乖。”
看着盛聿这样的眼神,祝鸢不寒而栗,苍白的脸上两只眼睛红得像是充血了一样,“你现在拿我当什么了?当给你生孩子的工具吗?”
“你有现成的老婆孩子,为什么就不能放我离开!”
她哑然道:“我成全你们,我们好聚好散,不行吗?”
“鸢鸢,我们只有好聚,没有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