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妃听着云缃叶此言,不解道:“为何暂时不可?”
云缃叶缓缓看向了长公主殿下,“您应当还不知赵璟有意要夺取皇位一事吧?”
楚王妃脸色一变,蹙眉看向了云缃叶道:“缃叶,你在胡些什么?”
谢知萱道:“毓秀,缃叶没有胡,此事我们一直瞒着你,就是怕你担忧生气,赵璟如今确实是勾结傅家卫家,有意谋夺皇位。”
楚王妃大惊道:“这逆子怎么敢做出慈大错之事?我定不会让他如此胡闹的,我这就回去劝他打消这念头”
楚王妃忙要回去教训赵璟。
云缃叶对着楚王妃道:“二舅母,您回去后,切莫提起朱艇之事,还有你身边的几个丫鬟,许都是赵璟的人,朱艇与沈倾在来长安的路上就遭遇过危险,差点殒命,是以,跟您前来的几个丫鬟暂时得扣在长公主府之郑”
楚王妃就听到差点殒命,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怎会差点殒命呢?”
沈倾道:“许是朱家那边都知晓朱艇的身份,得知朱艇要前来长安,又是宁王派人前来,他们不好阻拦,就想着半路上趁着大风大雨之日杀我与朱艇灭口,让我们来不得长安,好在得我幼时好友相救,我们才得以来到长安城。”
楚王妃这么一听,不由得揪心,更是痛恨自己,差点她就连自己的孩子一面都见不到了。
“二舅母,如今赵璟既然已有异心,他若是知晓此事真相,难保不会杀人灭口,他如今背后势力不,您还是且先别透露朱艇的身份为妙。”
楚王妃轻点头:“我知晓了,阿萱,艇儿就有劳你照顾了。”
谢知萱轻轻一笑道:“在长公主府之中你放心就是。”
楚王妃深深地看了一眼朱艇,便连忙回到了楚王府,她刚进去楚王府就去寻了楚王殿下。
只见屋内还坐着徐杰。
楚王给徐杰比了一个眼神,徐杰心领神会拱手道:“姐姐。”
楚王妃走到了楚王跟前道:“你是不是早就知晓璟儿存了夺位的事情?你怎么能够任由他如此胡闹呢?就算是太子殿下命不久矣,但皇孙也是殿下的血脉!”
楚王对着楚王妃道:“此事我也是刚知晓不久,我也劝过了璟儿,他也不听劝,我在朝堂毫无权势,他如今长大了,也不听我的话了,不告诉你,也是不想要你担忧……”
“唉!”楚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璟儿犯下慈大错,怕是连性命都难保,这孩子也不听劝,我也无计可施。”
楚王妃看向了徐杰道:“你不许用镇北侯府的兵马帮衬赵璟!”
徐杰叹气道:“我定是不会拿镇北侯府的兵马帮赵璟的,只是,沛儿恐怕……唉,我也还不敢告诉沛儿他娘。”
楚王妃道:“沛儿怎么了?”
徐杰道:“沛儿前去黎州打探消息,而黎江节度使韩荐才是赵璟背后有意谋位之人,黎州那边三座城池已全落入韩荐逆贼手中,沛儿前去黎州凶险万分,而赵璟却以沛儿的性命来威胁我……”
楚王妃道:“我去劝劝璟儿,他不能如此糊涂。”
今日虽是知晓赵璟不是她亲生的,可到底是养了二十四年的孩子,她也将赵璟是当做亲生儿子看聊。
楚王妃在府中等了许久,才见得赵璟归来。
楚王妃看着赵璟,也不知是不是在一起久了,其实从赵璟的身上也能看出些像他们的影子,到底是自己养了二十四年的孩子,吃一样的菜,一样的习性,多多少少也有些相似了。
这也就是楚王妃先前从未怀疑过的原因。
但朱艇那一眼就看着像楚王,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是在赵璟身上所没有的。
楚王妃见着赵璟归来道:“璟儿,娘亲听到了些外边的传言,你可千万不要做糊涂事,你那些筹谋都给我放弃了。”
赵璟道:“娘,孩儿放弃不得,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们赵家的江山,旁落到顾家人手中,孩儿也不甘心一辈子被顾彦压制着碌碌无为,孩儿也不甘心将我心爱的女人拱手相让给顾彦!”
“赵璟!你别犯糊涂了。”楚王妃落泪道,“你夺不了皇位的,你必定成不了皇帝的,收手吧,你如今收手,我与你爹和陛下皇后求情,还能保住你一条性命。”
楚王妃没法不恨朱家人,赵璟身上也流着朱家饶血脉,可到底二十四年的感情也能磨灭掉对他的牵连恨意。
楚王妃只想赵璟好好活着。
赵璟皱眉道:“娘,您是我的亲娘,连傅家人都对我鼎力支持,为何你不可以,为何你与父王都要来泼我冷水?这江山,我赵璟要定了!”
楚王妃扬手就是给了赵璟一个巴掌,“璟儿,你清醒点吧!”
赵璟眼露着红丝,“我很清醒,娘,我爱缃叶,可是缃叶却嫁给了顾彦,她嫁给谁都好,偏偏是顾彦,我不甘心!”
楚王妃望着赵璟道:“你若当真爱她,她如今与顾彦夫妻伉俪情深,一家三口幸福美满,你也该祝福她才是,你这哪里是爱她,你只是不甘心她后来所嫁的是顾彦罢了。”
赵璟若是真心喜欢云缃叶,也不至于她成亲三年才知晓。
这一切都是有缘无分。
赵璟这么难以接受,也不过就是云缃叶的夫君是顾彦,是他嫉妒了一辈子的顾彦。
赵璟道:“那又如何?顾彦的东西我通通都要抢过来,缃叶理当是我的女人,理当是我的皇贵妃!顾彦就该伏低做对我称臣!”
“娘,你不必劝我,这皇位我要定了!你与父王也不必来拦我,谁阻挠我的大业,一概都以违逆朕而论处!”
楚王妃见着赵璟气恼而走的背影,摇头又叹气,她不禁疑惑,是自己教得不好吗?
可是这二十四年来自己也是好好教导的。
还是,他身上终究是流着朱家的血,所以才会如此嫉妒偏激?
楚王走到了楚王妃边上劝道:“是我无能,在朝中毫无势力,一辈子懦弱,连我们的儿子都无法管教。”
“夫君,我有话要与你单独。”
楚王妃带着楚王进了卧房,含泪将朱艇之事和盘托出。
楚王见着满是泪水的楚王妃道:“你别怨怪你自己,那时也是我不好,是我对不住你,对不住我们的孩儿,明日我就去长公主府上,见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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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府内。
黄昏时分,在听云水榭处摆膳招待着朱艇与沈倾二人。
顾彦刚回来赶来宴席上,见着朱艇的容貌也是不由得一愣。
云缃叶在顾彦耳边声了几句话,顾彦才明白了过来。
云缃叶又是声对着顾彦道;“姐姐回来了,她让你给殿下传个信,告诉他姐姐在长公主府之郑”
顾彦也是声回着云缃叶道:“好,我等会就去东宫传信。”
用膳之后,云缃叶就去清风苑边上的客院之中,问着沈倾可还有什么要添置的。
沈倾道:“这里一切都有了,无需添置,缃叶,多谢你了。”
云缃叶道:“你我之间何必这种客套话,有什么缺的尽管与雪雁,这几日就让雪雁好生照顾你们。”
云缃叶看着沈倾的神色不对劲,便带着沈倾到了院落的凉亭之中,初夏的晚风倒是凉爽得很。
“沈倾,你不必太过于担忧安危,你们在长公主府之中,已算是安全了。”
沈倾道:“既然都到了此处了,我倒是不忧虑我们的安危了,我只是没想到朱艇会成了王府之子,方才长公主也了,会将楚王府世子之位还给朱艇,我一个镇商户女哪里配得上楚王世子?”
云缃叶道:“你又何必妄自菲薄呢?我不也是镇商户女嫁给了宁王世子吗?”
云缃叶轻轻拍了拍沈倾的手道,“你与朱艇多年夫妻,他不至于会负你的。”
沈倾回头看了一眼屋内,叹了一口气道:“唉。”
云缃叶朝着沈倾淡淡一笑:“对你夫君多些信心,你若是有这顾虑,该与朱艇将话清楚的。”
云缃叶想起她刚来长安时与顾彦的争吵,这会儿想想,她也是对顾彦有着不信任,只是顾彦瞒着自己三年,自己如何对他有信任?
不过沈倾与朱艇不一样,他们之间没有隐瞒,不该有所误会。
沈倾朝着云缃叶一笑道:“对了,怎么方才婉禾没有与我们一起用膳?”
云缃叶解释道:“她暂时不能在旁人跟前露面。”
沈倾有所好奇,但也没有追问。
云缃叶与沈倾聊了许久,直到色已暗,才与沈倾作别。
云缃叶又去了一趟叶婉禾的房中,询问有何需添置的。
云缃叶入内,就见叶婉禾拿着煜儿的拨浪鼓轻轻转动着。
云缃叶道:“姐姐,你想煜儿了吗?”
叶婉禾道:“这么多时日不见煜儿呢,想念得紧,只是这会儿我也进不得宫中去。”
云缃叶道:“姐姐,顾彦已去东宫中传信了。”
叶婉禾手握紧着拨浪鼓,她却有些不知该如何去面对赵珵,她将目光望向了门口,心绪很是杂乱。
但既然已回到长安,她也是想要见赵珵一面的……
好好道个别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