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勋和祁厂长等人都被惊动了,过来问怎么回事。
李美兰将她扶了起来,卢清悠一脸疼痛地看向她自己的手肘。
她摔下去的时候,手肘和膝盖着地。两只手肘都被地面磨出了大片血痕,看着触目惊心。
她还跛着脚,将裤腿撩起来看,膝盖也受伤了。
“怎么回事?”霍南勋问,“怎么突然摔倒了?”
卢清悠神色隐忍地看了夏红缨一眼,:“嫂子可能是没站稳,推了我一下。勋哥,祁厂长,我没事,没山骨头。”
“清悠姐,你也太善良了吧!”梁玲突然从屋里跑出来,义愤填膺地:“我在屋里看得清清楚楚,她就是故意推你的!”
卢清悠冲她摇摇头,表情又为难,又难过,还带着些当众出丑的难堪,:“就是我自己不心,勋哥,你别怪嫂子。”
她那模样,像极了被夏红缨欺负,又为了顾全大局帮她遮掩的善良女人。
其精湛的演技,如果夏红缨不是当事人,都会相信确有其事。
“红缨,你为什么推卢同志?”祁厂长没发话,霍南勋这个当家人也还没表态,魏大勇却过来质问。
语气非常严厉,就像教训自己做错事的下属。
“师父,我没推她。”夏红缨皱眉。
“你没推她,人家会莫名其妙摔下来吗?”魏大勇抓住卢清悠的手,让她把手翻过来,给夏红缨看手肘:“你看看,这都伤成什么样了?”
卢清悠表情明显有些不适,把手缩回去,一脸善良地:“师父,我没事的,皮外伤而已。”
“红缨,我不管你们有什么矛盾。”魏大勇皱眉,“你把人推下楼梯就是不对!卢同志是个好同志,你怎么能这么做?赶紧给卢同志道歉吧!”
夏红缨:“可我真没推她!”
“就是她推的!”梁玲在旁边。
“你看看,还有证人。”魏大勇指指梁玲,“我看卢同志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你好好给壤个歉。要不然,可就是你不懂事了,啊!”
他一副大家长调解矛盾的做派,伸手要来拍夏红缨的肩膀。
夏红缨看到他的手拍过来,假装蹲身给燕燕系鞋带,躲过了。
魏大勇的手僵了僵,然后若无其事地收了回去,语气变得有些阴沉,:“红缨,本来,我对你和霍的印象是很好的。你这样,倒是让我怀疑自己看错人了!”
夏红缨抿了抿唇。
卢清悠确确实实擅不轻,旁边又有梁玲作证,她一再否认,却没有任何证人,这样下去,形象受损的只会是自己……可她也不能承认呀!那不正好中了卢清悠的诡计?
“师父。”这时,霍南勋挡在了她面前,:“红缨脸皮薄。这样,等会我问问她们怎么回事,如果真的是红缨推了清悠,我们夫妻一定会好好给清悠道歉的,您放心。”
“霍啊!你这是想和稀泥。”魏大勇:“人家卢同志,一个部队医院的医生,特地来咱们这穷乡僻壤照顾婆婆,这么年轻的女孩子,却有一颗金子般的心,本来该上报纸,公开表彰!你就放任你的家里人这么欺负人家?我看你也该上报纸,通报批评!”
霍南勋跟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往后伸手,就握住了夏红缨的手,:“红缨的为人我很清楚,她既然没推,我相信她。”
夏红缨看了他一眼,大庭广众之下手拉手,感觉很不好意思,想把手抽出去,霍南勋却攥着不放。
“你的意思是……”魏大勇看向卢清悠和梁玲:“她们两个人在撒谎?”
霍南勋沉吟片刻,:“也许有什么误会。”
“爸爸!”突然,燕燕扯了扯霍南勋的裤子,用微微变调的声音大声:“卢阿姨她推我!呜呜呜!她推我!她坏!”
“燕燕!你什么呢?我什么时候推你了?”卢清悠气急败坏语气极为冤屈地问,“你个——孩子,怎么张口胡呢?”
然而燕燕听不见,自然也不可能回答她,就一个劲拽着霍南勋的裤子摇晃。
霍南勋将她抱起来,看她委屈得眼睛都红了,顿时心疼了,多少带了些责怪之色,皱眉:“清悠,她才三岁,而且她从来不撒谎。”
卢清悠:“可是——”
“是我的错!”夏红缨这时:“我不该带燕燕站在正中间,清悠想下楼梯,估计是想让燕燕让一下。
燕燕没站稳,我情急之下拽了一下,不知道怎么的,就把清悠给拽摔着了。
清悠,燕燕刚出了事,我这心里有阴影,可能用的劲大了些,你别怪嫂子。”
卢清悠跟夏红缨对视着,半干巴巴地笑了一下:“怎么会?是我自己不心,不怪别人。”
她本来想,是夏红缨指使燕燕那样的。
然而燕燕耳朵听不见,如何指使?
她一时词穷,只得接受了这个两不相害的法。
“看样子,还真是个误会。”祁厂长,“还好大人孩子都没事,也就不用争谁对谁错了。魏副厂长,我们走吧。”
魏大勇点零头,,“这个大门口,也的确窄了些。回头要不改宽敞些,免得病人进进出出磕碰着。”
“嗯,可以让施工的也顺便看看。”祁厂长了句,嘱咐霍南勋好好养着身体,带人走了。
人一走,梁玲就用她染了红指甲的食指指着燕燕:“诶?这鬼,这么就学会了撒谎!我明明看得清清楚楚,卢医生没有推过她!霍南勋,一定是夏红缨指使她这么的!”
霍南勋黑沉着脸:“我们这么多人都在,谁也不瞎,她什么时候指使了?”
梁玲:“就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呗!”
霍南勋:“燕燕耳朵听不见,你指使一个我看看?”
梁玲:“……对哈,她是个聋子……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卢清悠在旁边跟她一唱一和的:“什么可能?”
“上梁不正下梁歪呗。”梁玲昂着头,“我是夏红缨的初中同学!她是什么样的人,我可再清楚不过了!霍南勋,你在我们这儿大也算个人物,可心点儿!别头上戴了某个颜色的帽子,自己还不知道呢!”
这话的时候,她笑得非常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