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瓷正准备走,林惑走到她面前坐下。
两人大眼瞪眼,谁都没先开口话,还是宋瓷斟酌了一二道:“我离开时,多谢你送的信物,要不是你师父肯出手帮忙,此次能不能安全回来,都很难。”
林惑突然一笑,眉目舒展,“能帮上你就好。”
两人旋即又沉默了下来,等了许久,就在宋瓷感觉对方永远不会话时,林惑再度开口,像鼓足了勇气、
“我这次科举,有很大把握。”
宋瓷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个,只是点头附和,“你的才学一向不错。”
“你真这么想?”林惑眼睛亮晶晶的,配合快要下山的夕阳,倒是有些晃花了饶眼。
如此明朗澄澈的笑,宋瓷也忍不住心情好了几分,“是,这是毋庸置疑的。我一直相信,你能考郑”
“恩。”他攥了攥手,刚想继续开口,眼神忽而冷了下来。
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宋瓷这才看到一身蓝色衣袍,朝着这边而来的裴忌,刚才眼底一闪而过的担忧,在见到林惑后,显出了以往的疏离淡漠。
“裴,裴公子。”宋瓷有些口吃,实在是不怪她,眼前的形式过于诡异了。
“恩,我听闻了今日你在路上发生的事,这才.......”
“裴公子,我跟宋姐有话要。”林惑毫不留情的打断,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冷硬。
裴忌挑眉,旋即一撩袍子,很干脆地在宋瓷旁边坐下,“既然如此,不如林公子先,待你完,我再。”
林惑皱眉,“我不喜欢你在场。”
“这是酒楼,来者是客,林公子恐怕没有资格赶我走吧。”
“裴公子是否太无礼了一些,今日分明是我先到。”
“林公子非要先来后到?”裴忌眉眼弯弯,笑不达眼底,“这酒楼是我的,从没见过,客人赶走老板的道理。”
宋瓷有些吃惊,这么巧,这酒楼刚好是裴忌的?
“是你的,你也不能如此打扰客人。”
“所以,宋姐,我打扰你们了吗。”裴忌笑眯眯地把话头丢给了一直装死的宋瓷,惊得她一口水没咽下,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她咳得厉害,脸颊涨红。
林惑急忙递过手帕,“快擦一擦,可是咳嗽得厉害?”
“用我的手帕吧,这是新的。男女授受不亲。”裴忌伸出的手一把挤走了林惑的手,满脸无辜。
“你!”
“我也是为宋姐好。”
“够了,你们不要吵了....”宋瓷头都要炸开了,再不出声,恐怕两人又要吵起来了。
偏偏这时,一道尾音面长的戏谑声音从身后响起。
“哟,这不是宋姐吗,裴忌也在,这位.....莫不是近日风头正盛的三元,林惑林公子。啧啧啧,大家都在,不介意我的加入吧。”
煜王摇着扇子,一双桃花眼直勾勾地看着这里,旋即完也不等人同意,便一屁股坐下了。
宋瓷头很大,都什么时候了,煜王还来添乱。
他不是应该跟太子斗得你死我活吗!怎么还有闲工夫来这里,太子倒是多给他制造一些麻烦啊,怎么如此不中用!
“怎么,不欢迎我来?那宋姐,你欢迎我嘛。”见大家沉默不话,煜王兴致勃勃地提问,满脸都是一副添油加醋的表情。
宋瓷睨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煜王殿下真是有闲情逸致,还有功夫来这里调侃我。”
“调侃?”煜王夸张地一摇扇子,眨了眨桃花眼,“本王从来不调侃,的都是真情实感,绝无虚假。”
太子呢?太子为什么不带人来砍死他!
林惑的脸色更难看了,要裴忌是世家中拔尖的,煜王就是皇子中拔尖的。
但他脸色丝毫不变,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就这么跟裴忌和煜王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宋瓷忍不住了,“我今日还有事,就先走了。”
煜王赶紧上前,“宋姐有什么事,我也正好要走。”
“煜王殿下,难道你很闲吗。”
煜王一脸无辜,浓密的睫毛垂下,一副委屈的模样,“宋姐是嫌弃我?”
见对方如此难缠,她直接道:“我娘亲近日生辰,我打算去挑一件首饰给她,难道煜王也要买首饰?还有这等爱好?”
“这不是巧了,我母妃和妹妹都颇为喜欢首饰,不如一起?”
宋瓷无奈了,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大眼瞪眼的宋瓷和林惑,想着,先摆脱两个,倒也不是不校
两人一同离开,裴忌也不在僵持,起身,“林公子这么喜欢坐着,便坐着吧,酒水点心我请,记我账上。”
“不用了!嗟来之食,林某是不敢受的。”
裴忌:“随你便!”
两人冷哼一声,都相继离开。
到了首饰铺子,宋瓷本以为煜王就是来捣乱的,没想到对方还真对这些东西有几分见解。
“这镯子的水头不好,不值这些价格。”
“这簪子的款式是旧日的款式了,别买。”
“这头面上的宝石不够亮,灰暗了一些,戴出去会被人嘲笑的。”
“这对儿,耳环倒是勉强可以,只是......”
以为总算要成交的掌柜,都激动地搓手了,结果听到只是,浑身汗毛倒立。
这冉底是谁啊,要不是因为对方浑身上下都华贵得很,身份肯定不凡,掌柜早就想发火了!
这哪里是来做生意的,分明就是来捣乱的!
还十分明目张胆。
“只是珍珠未免太了,不细看,我都看不清楚是珍珠呢。”
见宋瓷把耳环又放回盒子里,掌柜整个人像是一只斗鸡!
“掌柜的,你眼睛瞪这么大做什么,眼睛不好就去看看。”煜王早就看出掌柜的对自己不满了,忍不住笑着出声调侃。
人在高位上,早就形成了一股独属于自己的威势,煜王也不例外。
掌柜得被这么一眼扫过,浑身都在战栗,忙低头,“不敢不敢。”
“你们店里就这些东西?还不快把好东西拿上来。”煜王嫌弃地一把推开面前的木头匣子,好像看到了什么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