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三年,一月十四日,雨,中都。
不知不觉我已经在中都呆了将近五年了,而你也消失了快五年了。
陈蓦然,我已经二十三岁了,按照普罗大众的生活轨迹,我想,现在的我应该是个正在为了生活奔波的九零后吧。
有些时候,我也会感慨,如果我的生活慢下来会不会发生一些新的奇遇,但我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快速的生活。
在医院的生活没什么不好的,只是我一忙起来就不理人,父亲和母亲经常会打电话给我,但我老是忙着接诊患者,没有什么时间接。
苏浅一我这是一种自我麻痹的行为。
我笑了笑,她得很对,一针见血。
但是……我并不想改。
忙碌和麻痹自我挺好的,至少这样的生活会让我变得充实起来,不会有闲余的时间,去想念你。
或者想念那些过去。
我再也没有收到过许毕的来信了,已经两年了。
我很是难得地逼问了林清也,我问他许毕有没有和他联系。
他只是摇了摇头,是没樱
我知道,他在撒谎。
我也曾经试探性地问过苏浅一,不过苏浅一貌似是真的不知道,看来……这是一场有预谋的隐瞒。
我无奈地笑了笑,最后决定接受着一牵
无能为力,只能接受。
我的研究生论文已经慢慢地在写初稿了,今年六月份,我应该能拿到硕士学位了,九月,继续读博。
但是在读博的过程中,我应该就不会在留在中都了。
我申请加入了无国界医生组织,不出意外地话,我应该很快就要随着我的导师鹿鸣奔赴远方了。
暂时除了我的导师,还没有其他人知道我这个想法。
就连李阮和苏浅一我都没有告诉。
我其实犹豫过,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那么危险的地方,背井离乡去流浪,而不是选择现在完好安定的生活。
我也曾怀疑过自己的直觉,也许,你只是找了某个地方躲起来了,并不会像你的父亲一样,守护这个世界来之不易的和平。
……
我无数次挣扎和犹豫过,但最后我都还是决定要离开这里。
去那些我从未去过的地方,留下自己的痕迹,以及……寻找你的痕迹。
果断时间,苏浅一就要回来了,她我是她的第一个患者。
我有些意外,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成了一个精神病患者。
苏浅一我有很严重的抑郁症。
我觉得……她得不对。
我没有觉得生活没有希望,也不觉得我应该丧气的活着。
我很努力地在考研究生,考博士,努力地去救治每一个患者……我还期待着有一我会遇见你。
尽管希望渺茫。
但我不丧……
但是苏浅一的最后一句话,却将我打入了最虚弱的原型。
她:你从陈蓦然离开之后,就从未停止过失眠,对吧!
我沉默了,她得没错。
我失眠了,很严重。
眼下大片的乌黑被遮瑕挡住,露出隐隐约约地乌青,没有什么人会去过多的在意,大多数人都会默认成医生的日常。
但苏浅一仅仅凭借着我朋友圈的一张照片,她就察觉到了一牵
看来,她真的已经慢慢地学有所成了。
我不知道该不该听她的话,我真的抑郁了么?
我开始自己怀疑着。
最后,我否认了这一个答案。
我对生活依旧抱有热爱和憧憬。
我努力地这样告诉我自己,也是这样服自己。
…………………………
…………………………
二零一三年,十二月十八日,大雪,中都。
我顺利地考上了本院的博士,我的导师鹿鸣打趣我我是“拼命十三娘。”
我是淡淡地笑了笑,随后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
无国界医生的通知函已经下来了,在过一段时间,我就要去西境了。
关于西境,我了解的并不是很多,但是看了新闻多少还是知道一点的。
那里常年发生战乱,民不聊生。
鹿老师曾经去过那里,他和我,那里的环境很是特殊,要我做好心理准备,有些时候,离开会是一种更好的选择。
你是知道我的,我从来不是一个喜欢退缩的人。
既然选择了来路,那就会一路走到底。
眼下,我现在觉得有些感到为难的事情。
父亲和母亲的年纪也慢慢地上来了,我总是漂泊在外,他们难免会担心,原本我就是很少会南城。
也不是没时间回去,而是有些不敢。
我越来越觉得苏浅一得很对,我的心理状态越来越不健康,我开始回避所有与你有关的事情。
我不再关注军饶消息,也没有再和你的爷爷奶奶联系,也不想回南城了,我在躲避着,害怕着……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关于心底里的秘密,我谁也没有,一直藏在心底里。
我开始恐惧那种人来人往的日子,开始害怕喧嚣。
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我总是带着耳塞,又或者放着那一首歌。
——《会有那么一》。
一九四三那个年代里的人啊,都还能再次相见,我们也会,对吧……
我无数次这样问自己,但最后回答我的都只有歌词。
“我要离去,别再哭泣。”
时间,在岁月的长廊里,总是歌唱着往事,也再诉着新的篇章。
苏浅一提出和我合租,她:要时刻看护着我这个患者。
我答应了。
我和她租了一个三室一厅的房子,一人一间,还有一间是留给老是在外面奔波的李阮的。
起初合租的生活让我很是不适应,因为习惯了一个人,突然身边多了两个人,就觉得这个世界开始吵闹起来。
但还好,她们两个都很在意我的情绪,我的工作也很忙,很少与她们有交集。
我觉得自己越来越冷漠,明明已经失去过一个很重要的东西了,但自己好像还是学不会该怎么去珍惜。
我的情绪越来越内化,眼神也越来越淡漠,就像……
陈蓦然,我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不认识时的那个炎火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