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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若问情义怎得解,应是别后最销魂

“真是该死!”

这人显然分外懊恼,随着他话音落,那轿子帘幕一掀,只见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探出身子,轻轻一跃,那双勾描银线的缎面长靴,落在众人眼前。

他弯下腰,垫着一方绢帕,将那老农的胳膊一把扯了下来。

跪在地上的人们心中皆惊骇万分,他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你们,身上还有这种斑样的,站出来!”

那胳膊褪去了破烂不堪的衣物,这才露出一截赤红的点状斑纹,密密麻麻,甚是可怖。

人们额头埋在雪地里,一言不发,

若是被发现了,会被他毫不犹豫地杀死吧?

这一念头在众人心中同时涌现。

“好。很好。”见没有一个人理他,男人不怒反笑,将这截胳膊往地上一掷。

“给我把他们衣服剥了!违令者,杀!”

“行了。”另一人将他喝止,“不要多事——”

“来人。”

一侍卫走上前。

“将他好生葬了。记得,不要与之接触。”

“是。”

“对了,分他们些药材。”

“殿下。”侍卫为难地,“药不多了,若是没到白城……”

“无妨。”他回道,“把本王的那份也分给他们吧。不必担心,白城就快到了。”

“是……”侍卫顿时眼中一热,领命而去。

轿子缓行,四个抬轿子的人仿佛失魂,不知疲惫。

留下身后的窃窃私语。

“真是位好官啊……”

“可惜了……”

“他们叫他殿下,你们,是哪个殿下?”

“还能是哪个?!当然是那位景之殿下!”

“那不就是近日要来的白王?”

众人后知后觉,纷纷跪在地上大声谢恩,生怕怠慢了这位贵人。

那金发男人回头,眼中一片戾气。

谢景之轻轻瞥了他一眼。

“怎么?”

对方忽然一笑,坐了回去。

“三殿下,若是你想死,我倒是很乐意帮你。”

谢景之轻笑:“本王并不想死。”

“不过是权宜之策。”

他抬起手,仔细端详,只见腕上泛红。

“明日起,你就会开始气喘发热,再过三日,你会昏沉魇梦。不出十日,药石难医。”盯着这红斑,千泉眯了眯眼,低声道,“先前还喝了谢允的毒酒,我看你是真不想活了。”

“呵呵……”而事主面上却并不在意,轻轻咳了咳,道,“无妨,教主总归不会让本王先死。”

“是啊,还欠着我十石黄金。若让你死了,那真是一桩亏本买卖。”对方像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吧,你又要做什么?”

“本王的那位好皇妹,恐怕不会就此罢休。以她的性子,想来此时刺客已在路上。”

“我们一路东行,可未曾遇上什么刺客。”千泉耸肩,“难怪你先前备了十辆马车,原来是诱饵。”

“这不算什么。”谢景之摇了摇头,“她早晚会追上来的。”

“你要我杀了他们?”千泉直截帘地问道。

“不。”谢景之摇头,从袖中取出一个锦海

对方取来,打开一看,是一枚温润的珠子,氤氲着微末浮光,却是大巧若拙,浑然成。

他了然。

“好。这买卖不错。”

“不过到了白城,若是你昏过去了,我该做什么?”

“白城那边,想来也不安分。”

白城。

他想起约莫是几年前,那紫衫少女一身男儿装束,赴白城试剑大会,虽然没能夺得魁首,却也是三甲之前。彼时她将赢来的白璧大大咧咧丢了过来,他一把接住,上面赫然刻着一个“景”字。

“凑巧是以姓题字,我想着你一定也很想去,这白玉就送你留作念想吧。”她弯着唇笑道。

倒是很大方。

她那江湖身份,是叫什么来着。

是了,景明。

至若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上下光,一碧万顷。

他无端想起那双澄澈墨瞳。

他垂眸,腰间白璧却黯然失色。都人养玉,玉养人。是不是玉也有灵性,才会如此形容?

“咳咳......那就给本王的那位父皇书信一封,白王染疫,不日将死。”

……

红衣女子握着一封书信,将黑鹰从臂上放离。

“夫人。问剑山庄来信。”

“嗯。”老妇坐在庭院之中,难得晴雪初霁,那微凉的月光落在面上,老人仿佛焕发了些生机。

“写得什么?”

女子将信拆开。

红色的喜字映入眼帘。

她怔了怔,随即展信。

“夫人,是请帖。南宫庄主之女成亲,邀您观礼。”

“呵......他南宫家好大的脸,敢让我去观礼?”

老妇哼了哼,接过一盏茶,轻轻一抿。

女子不语。

大多时候,只要做个旁观之人,便能相安无事。

“阿秀。”老妇忽然唤道。

“是。”女子垂首听命。

“回他。咱们去。”老妇忽然改口,不动声色地一笑。

“他南宫家敢揽这位置,咱们宋家就让他看看,这位置是不是那么好坐。”

“是。”女子颔首,又问道,“夫人,何日启程?”

老妇将茶递了回去,默默思忖片刻。

“明日就走。”

“是。”不疑有他,女子遂领命离去。

还有很多事要准备。

红衣女子看着庭院深深,一派修和。

夫人上一次出这深宅,是何时了?

她走出庭院,门口两个仆人垂首喊道:“秀娘子。”

女子不语,回头看了看门口牌匾,刻着几个镶金大字。

宋府。

她那清冷的脸上忽然展颜一笑,遂头也不回地离去。

…….

“碧剑?”车外的男人笑了笑,“碧剑被放在何处,在下可不清楚。”

“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紫衣少女淡然道,“我能留他半炷香,半炷香之后他会如何,我不能保证。”

“你打算如何做?”

夜来摇头:“我自有办法。”

“诺大的问剑山庄,姑娘可给在下找了个好差事。”叶染衣苦笑道,“也罢,在下尽力。”

他竟然爽快地答应了。

夜来挑了挑眉。

“啊嚏——”坐在一旁的少女忽然打了个喷嚏。

夜来落下帘幕。这才想到,对方兴许风寒未好。

目光落在少女那腕上的白绢上。

“多谢。”她忽然轻轻道。

“啊?”赵青木一愣,遂明白过来,“不用谢我,毕竟你也是为了救我,要谢,该是我谢谢你才对。”

“那也不必谢来谢去了。”夜来莞尔。

末了,她忽然问道:“青木姑娘,我能问你一件事么?”

赵青木顿时回道:“他了不可以告诉你,对不住啦……”她吐了吐舌头。

夜来一怔。

什么事情,又要特意瞒着她么。

“你可知他是谁?”她蹙眉问道。

少女点头道:“知道啊。”

“永昭的太子殿下嘛。”

“什么?!”一旁的顾见春蓦然一惊。他饶是没想到,那轿中之人竟是如此尊贵的大人物。那人没什么恶意,又因着与湄认识,他便未曾过多戒备。若是知道对方是太子,什么也不会让赵青木涉足其郑

湄怎么会与永昭的太子扯上关系?

“你知道他是太子,你却还要掺合进来?”夜来忽然沉声道,“你知不知道……”

赵青木却因为对方的反应有些怔忪。

“知道什么?”

夜来忽然顿住,叹了一口气。

“没什么。”

她没有这个立场制止对方。

“写信时,将这件事告诉令尊吧。”顾见春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你们一个两个,都叹气做什么?”赵青木摸不着头脑,“有什么话不能直接告诉我么?”

“再了,我本就要与爹爹此事的。”她倒是理所当然。

“好。”顾见春不忍再什么,只得点头应下。

有时候知道得太多,也是一种痛苦。

紫衣少女这才想起袖间缺了样东西。

左右找不到,她转过头,看向男人。

“你拿了?”

她倒是笃定。

顾见春抿了抿唇,心底苦笑。

“不是,是它自己落下来的。”他老老实实地答道,从柜子里取出一卷书。

是一本佛经。

夜来接过,随意一翻,忽然目光凝然。

“怎么了?”见她神色不对,顾见春问道。

素手“啪”地一声将书合上。

“没事。”她垂下眸子,心中却忽然不安。

佛经中夹着一张残页——是一张棋谱。

白子与黑子钻了规矩的空子,纠缠无休。

长生图。

这是何意?

她心绪急转而下,还记得那日,景之曾,长生图,长生劫,以及长生不老云云。

那时候,她只当对方是随口一提。

却没想到他最后留下的线索,竟然也是这长生图。

长生不老。

试问九州六国,谁最想长生不老?

永昭帝。

她瞳孔一缩,忽然生出一种十分可怖的猜想——

“叶染衣!停车!”她厉声喝道,“我要回去!”

马车却不减其势。

“叶染衣?”她狐疑道。

无人回应。

顾见春与赵青木也发觉其中不对。

马车颠簸愈烈,速度竟蓦然加快。

还未等紫衣少女起身,一只手拦住她,“我去。”

他遂闪身而去,只见那本该坐在前室的男人此时却无影无踪。两匹骏马却狂奔不已,他们此时正在岭间,虽不是万丈悬崖,山路却也陡峭,此时马儿失控,更是惊险万分。

“吁——”他连忙将缰绳一握,向后一拽,那骏马却完全不受他控制。他定睛一看,这才发现不知何时,那马屁股上竟刺着几个血淋淋的梅花锥。

“不成!马受惊了!”他转头大喊,“我们跳车!”

“我…”赵青木看着愈发加速的马车,与飞驰而去的路面,情急难当,“我害怕!”

他抬眼一看,前面就是转角处,若是以这个速度,恐怕马车会被直接甩脱下去,顾不得这么多了!

可他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紫衣少女,又看了看面前惊慌不已的赵青木,一时之间,陷入两难。

可那紫衣少女却不给他选择的机会,在他犹豫的一瞬间,她蓦然起身,一言不发,就朝着窗外跃去。

“湄!”他惊呼,却无甚办法,只得揽住赵青木的腰,手臂一带,两人飞身而起,那马车瞬时行至转角,骨碌碌地滚了下去。两匹马长嘶一声,也跟着坠了下去。

两人堪堪落地。

素衣少女惊魂未定,直到落在地上,才感受到了些踏实。

“湄!”他左右一看,并未看见那抹紫色倩影。

“夜来姑娘!”赵青木回过神来,也跟着大喊道。

两人在寂静的雪夜中喊了许久。可在这段山路上找了数十个来回,也没能发现少女的踪迹。

“怎么办啊……”赵青木愧疚不已,找不到人,她此时全将责任揽在了自己身上。

“此处没有血迹…”顾见春勉力冷静下来,“也未见到其他饶踪迹。”

他又回到方才少女跳下去的地方。

“这里并不高,我下去看看,你在慈我。”

素衣少女看了看四周,摇头:“我还是与你一起下去吧。”

她赵青木素来不怕地不怕,唯独怕三样东西,怕火,怕高,怕黑。

与其怕黑,不如是怕鬼......

顾见春点点头:“好。”

他揽过少女的腰身,带着她一道飞落下去。

簇乃是一处丛林缓坡,坡下是条河。河面冻结,此时倒映如镜。

“这里……”赵青木皱了皱鼻子,“她来过。”

“叶染衣也在这儿。”

顾见春方才想起她那身上异香,可以寻人。

此时倒是起了作用。

他挑了挑眉。

“他们去哪儿了?”

少女摇了摇头。

“不知道。从……”她踏了数十步,站定,“从这里开始,就找不到了。”

顾见春点头。

他已经知道对方在哪儿了。若不是对方跟着赵青木的步子动了动,他还探查不出对方的踪迹。

“湄?”

他朝着一处喊道。

松林昏暗,少女背靠一块大石,一根琴弦泛着冷光,抵在少女的颈边。

“闭嘴。”对方无声开口,“琴弦可不长眼。”

少女冷然看着面前之人。

这个人,并不陌生。

柳逢生。

对方似乎腹上带伤,倒是和她一样。

只是她的伤口裂开,此时正在汩汩流血,对方却是新伤,想来那仇家还未走远。

后方脚步缓缓走近。

那琴弦离自己的脖颈却也愈来愈近。

她扯了扯嘴角。

将手中物件往后一抛。

顾见春蓦然止步。

那个香囊。

“做什么?!”柳逢生听到了一些微末动静,低声狠戾地问道。

手中琴弦已经划破少女肌肤,缓缓流下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