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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山重和水复

张知茂忙打眼色给高四丫,让她心话,被刘二女不着痕迹的上前一步挡了。

他还想有所动作,本家人已经迫不及待跳出来了。

“四丫,六叔咋摔得你知道吧?”

“是啊,你!”

高四丫看着一直在哭,但她又不聋又没堵着耳朵,众饶话她当然都听见了。

尤其张薛氏那一番推脱的话。

要不她是傻大个呢。明明张薛氏那样,是在推卸责任,她却听到心里的了。

——她认为六老太爷摔了都怨她。

她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的。

“是俺!都怨俺!唔……”

很傻是不是?

但是这在某些人眼里也不是不过去,毕竟一切的起因就是六老太爷为她做主引起的。

但实话,凡事有因必有果。

若真按这个想法往前追溯的话,前两的大战,也不应该怨陈氏偷白面饼子,张薛氏是非不分执迷不悟。反而是怨恨高四丫不顺从,没有乖乖承担罪名了。

所以世上的事儿真的很奇怪,人和人真是不同。

不过她这样想这样倒正好儿和了张薛氏母子的意了。

本家人虽然气得想骂脏话,但他们又不是高四丫肚子里的蛔虫,你们也不明白她的心思啊。

几个人面面相觑,觉得没意思极了。

眼看场面而又僵住了,一切都成定局。

看高四丫一副榆木脑子的样子,刘二女急死了,真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也不差了。

反正她不相信是高四丫推的六老太爷。

要不怎么急中生智呢?

忽而她大声用快速的对高四丫命令:

“你把六叔回来发生的事儿,给各位叔伯长辈一下,一点儿都别漏了。”

高四丫不明所以,可她有一个好处就是相信刘二女。

于是她吸吸鼻涕,用袖子擦擦眼泪,哽咽的开始了——开始还磕磕绊绊,后面儿也许是暂时放下心思,也许是回老本行,就越越清楚。

事情其实很简单。

话今儿早上六老太爷喜滋滋的坐着主家派的马车回家来。

车行到东头坝——这是邻村与本村相交的地方,没路了只能开始走河滩。

大家都知道河滩上什么最多,当然是石头。

虽然为了走路方便村里人平了平这条河滩。但到底与平路不一样,它有些崎岖不平。

人坐在马车上那个难受劲儿,别身子骨还算健康的六老太爷,就是年轻人都受不了。

没奈何,他只能下车来走一段儿坐一段。

如此可不看见在地里劳作的熟人?你他都是乡里乡亲的,他总不能当没看见吧?

这一打招呼。也许是好意也许是看热闹,便有人儿多嘴多舌,将他家这两发生的事儿给他学了。

自家人丢人,刘老太爷当时就气的七窍生烟、火冒三丈。

不过,他到底是场面上的人儿,只心里憋了一口气,明儿上到底没表现出来。

他反而还嘴上更是好声好气的跟人告别了,回家后这才趁子孙媳妇儿进房里给他请安,方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把气出了。

被骂了一顿,还不是无缘无故,其他人儿早心虚愧疚,张薛氏反而忍不了。

起来她与六老太爷真是积怨已久。

从一进门儿不让她主持中馈,到丈夫离家出走,再到孙辈们的婚事,俩人儿从来过不到一块儿去。

以前念着六老太爷年富力强,需要他养家糊口。后来又因为长子也离家出走,她没底气。

可现在不一样了——儿子回来了,还孝顺。

可以这个家里抛除了高四丫,老太爷就是孤家寡人一个。

也就是,将来他年老体弱时,如果她不高兴发句话,他就得饿肚子。

就这样的还敢骂她?这不是找死吗?

张薛氏是这样想的。

因为太气愤了,更是把心里话脱口而出了。

六老太爷又不耳聋,能听不见?尤其听他一口一个老不死的,一句儿一个不孝之言。

老人们最怕啥,头一个就是不孝——都养儿防老,这谁都知道。

再一个就是死了。

人都惜命。

可能他们是离死亡最近的人,所以最听不得那个死字儿。

他气的怒冲云霄,摸起拐杖便朝着张薛氏兜头兜脸的砸过去了。

头一下张薛氏没反应过来,猝不及防之下被砸个正着,再往后就不行了。

张薛氏忍着痛把拐杖抓住了,张知茂看母亲吃亏也上前来拦架。

要不人和人不一样?

这事儿如果放到旁人身上,孝顺的人不管对错早跪下去领罚。不对,孝顺的人就不会有这么这么多破事儿。

可张薛氏呢?

人不仅不知悔改,反而趁儿子拦着他祖父,谁都没注意,她握着拐杖的手,猛的用力一推,再一松。

年轻人被这样对待都站不稳,更何况六老太爷?

他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向后摔去,重重的砸在身后他刚坐的的桌椅上。

张知茂惊了!

高四丫呆了,发出一声尖剑

“爷!……”

张知茂、陈氏懵了!

陈氏这两正不自在呢。

不当家不知有柴米油盐贵,不做家务不知道主妇的辛苦。

她为什么宁愿风吹日晒,也不愿意在家做饭洗衣?

除了家事太琐碎、事务太繁忙不能躲清闲外,也是为了逃避张薛氏的教打骂。

那知一切都被高四丫破坏了呢。

别看当时没罚她,这两的家事可都是她做的。

她倒是想逃懒,可扔给谁?别高四丫受伤了,刘二女可每来呢。

早起晚睡,她这两都怏怏的——就算刚才六老太爷骂了一顿儿,也被她当成耳旁风,心里早不知道神游到哪儿了。

哪知一眨眼儿,就发生这样的大事儿了呢?

而罪魁祸首张薛氏也傻了。

她刚才不过是一时之气,被高四丫的嗓门儿惊醒后,回过神儿来,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去捂高四丫尖叫的嘴。

……

后来的事儿就都知道了。

因为高四丫嗓门儿亮,街坊四邻都听见了,这事儿自然也就瞒不过去……

“恶妇!”

太不孝了!

严惩,绝对不能轻饶。

除了某些人,其他人不约而同的浮起这个念头。

面对好几道恶狠狠的目光,张薛氏慌不由得惊慌失措。

张知盛还想无力狡辩,张知茂比他清醒——既然事情已经开了个口子浮出水面,保住母亲是当务之急。

“……二伯爷、各位叔伯,万事是辈的错,我们不该瞒着不,我……对不住俺爷。

可……到底是俺娘,她不是成心的,这谁也没想到……”

他没有下去,因为六老太爷醒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本家人赶紧从这边儿过去那边儿房子里。

“老六!老六!”

“六叔!”

“爷!”

六老太爷躺在炕上怔怔的发着呆,其实心里早就翻覆地了。

他这一辈子父母媳妇儿死得都早。为了把儿子养大,把日子过好,他受了多少苦流多少汗?

哪知就因为他拦着不让儿子休妻,独子竟然离家出走了呢。

都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当时却是哭都哭不出来了。

他为什么不给儿子休妻?

还不是为了孙子?

若儿子好好跟他讲,他难道还会真的向着媳妇儿?他自认不是圣人,会帮理不帮亲。何况儿媳妇还没理,他可能会犹豫,但他敢最后他绝对会向着儿子。

结果,他儿子没了,还得把罪魁祸首留下来。

要不然怎么办?

难道让孙子既没爹又没娘。

可薛氏就是个搅屎棍儿啊。

把家里搅得翻地覆不,孙子也没教好。

这些年为了给家里赚点儿嚼用,他一直在曹大户家做西席。

曹大户是谁?

也不过是跟孙家一样的商户出生——人都是得陇望蜀的。

果然有钱后,曹家就想着有权。跟孙家想出钱买个官不一样,当时的当家人曹老太爷心更大,希望子孙能正经考个功名出来。

这自然不能随便找一个人叫他教导。授业恩师么,为了不枉师徒一场。

——不仅想要有功名会读书,本性名声好,还得再有点关系。

可他挑别人,别人难道不挑他?

——有能力家里富裕的,看不上他家。没能力又家里贫穷的他看不上人家。还有自己有能力,但家里贫穷的,他又在犹豫。

这一耽误,读书人又是最清高的,两方直接不欢而散。

最后六老太爷靠自身的本事,凭着跟张家元、张家善的关系接了这个美差。

但真有那么美?

要知道多少商户人家是最没规矩的。

这一回要不是为着赏银丰厚,他何必去受那个气?

再则话又回来了,他都这个年纪了,要那么多银子干啥?

都是为了两个孙子啊!

可结果——

他想起昏迷前的情景。

他不是老顽固——没有非得全家人围着他,压着儿媳妇儿的念头。

毕竟,他这边儿是当祖父的,但那边儿也是亲娘。

他若做的过了为难的是自己孙子——当娘的不心疼,他心疼。

所以,哪怕儿媳妇儿做了大不孝的事儿,不要求谁向着他,可两不相帮总做得到吧?

可——

六老太爷现在就一个感觉——虽生犹死。

不过到底不到黄河不死心,六老太爷还想试一试:

“我……摔了后,全都……别瞒着……”

虽然有人心软怕他受刺激,万一一口气上来,这不是白造孽吗。

又何必?

可二老太爷巴不得全捅出来呢。

他现在满心眼儿里看不上六房这几个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