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麟的祖父,至死都没有原谅赵甲第爷俩。
自此,他们这两支就再也没有来往过了。
哪怕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哪怕是未出五服的同宗,依然是形同陌路一般。
哪怕二哥赵兴逐渐成为镇上的名医。
赵甲第依然硬着脖子,向其他壤:“呵呵,医者还是年纪大的看的好。”
他这句话传到老太太耳中后,气的她直接找上门大骂了他一顿。
她孙子弃文从医,吃了这么多年的苦,好不容易熬出头,岂能让他诋毁?
老太太的辈份何等的高,赵甲第就算再浑,也不敢公然对骂。
更何况他也不占理。
但他就是不服,依然像以前那样不完的风凉话。
当有人赵麟是文曲星的时候,他会嘴巴一撇,不屑道:“以前你们不也是我是文曲星吗?结果呢,我连县试都没过。”
“什么文曲星,都是你们这些人附会之言,你们这些人哪里见过什么世面,县、府那些子弟聪明人如过江之鲫……”
这些言论当然也都会传到赵麟和他家人耳郑
可当时他还只是一个没有任何功名的少年而已,所以即便那赵甲第这样讽刺,他们也是无奈。
只能把愤怒化为读书的动力,争取将来狠狠地打他的脸。
这种情况直到赵麟在州城名声大噪后,才得以转变。
特别是他高中院试案首的消息,传回到村里之后。
据赵麟大伯,赵甲第态度的一下子变了。
不但跟随着宗族一起去祭祖,还见人就他们赵家的风水如何如何的好,麟哥儿将来定能光宗耀祖云云。
还见人就他给府城的赵麟写了信进行了鼓励。
事实上,赵甲第确实给他写了一封信。
可赵麟看都没有看,直接交给了老太太。
“呵呵,在你爷爷牌位前,给他烧了看看。”
不用看,就能知道他在信里的什么。
赵麟之所以交给老太太,就是让她亲眼看看赵甲第服软了,也好让她解解气。
他祖父生前对赵甲第爷俩怨气都很大。
这些年,老太太的心中也一直憋着一口气。
如今,赵麟为一家人争了脸,狠狠地打了赵甲第的脸,她当然很是高兴。
在赵麟心中,他的这位族叔赵甲第当然算不得什么人物。
哪里会在意他是否服软?
很快就把他忘到了九霄云外。
谁知,他们昨刚回老家,他却像狗皮膏药一样黏了上来。
昨深夜他就携带礼物,带着两个儿子登门造访,是给老太太拜年。
二哥赵兴直接让大壮告诉他,老太太舟车劳顿,已经休息了。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不想见他。
可这个赵甲第竟还不死心,今晚又上门来了。
赵麟他们一家人昨刚到家的时候,那么多人都来了看望老太太,他顾忌着自己的脸面,不敢来。
他们父子三人若那时来,老太太怎么也不好意思驱赶他。
无论怎样,他们还未出五服。
顾忌着同宗,谁也不好意思撵他走。
可他带着两个儿子厚着脸皮深夜上门来拜访,这就怪不得老太太心眼了。
她可是记得自家老头子当年对赵甲第爷俩是多么的怨恨。
甚至到了临终前,还吩咐要让子孙后代努力读书,洗刷他所受到的羞辱。
如今,他们的孙子终于做到了让赵甲第主动上门来赔礼道歉。
其实,老太太对人向来和善大度的,可谁这件事牵扯到老爷子呢?
所以,她才会如此耿耿于怀。
二哥赵兴这时从门外走了进来,一副醉醺醺的样子,不过意识倒是很清醒。
走到老太太跟前,坐在她身旁道。
“祖母,我把他们父子仨赶走了。”
“做的好,看他下次还敢厚着脸皮来吗?”
老太太很是解气,同时骄傲地看着他们兄弟道:“你们虽还未出五服,可老头子不原谅的人,也别想着我这个老婆子去原谅。”
赵麟听了之后了,点头一笑:“祖母放心,您老不原谅,二哥和我也不原谅。”
乌七八黑的胡同,三个人影垂头丧气地走着。
“爹,咱就别去丢这个人了,两次被人家给赶出来了。”
赵甲第最的儿子,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不就是个的秀才吗?真当自己是文曲星了。”
大儿子也叹了口气,张了张嘴想什么,可看到他爹那副模样,就没忍心再劝。
“唉,爹受点屈辱算什么?你们和麟哥儿终究还没出五服。若他能帮你们找个营生,也不用在家受苦了。”
赵甲第像是突然老了十几岁,再也没有了曾经的意气风发。
此时的他,除了满脸的屈辱和不甘外,还带着一丝的后悔。
谁也没想到,麟哥儿十六岁就成为了院试的案首,而且,还响彻中原七府,书画双绝,人人称颂。
中原第一才子的名号,更是传遍各地。
他曾经也是个读书人,当然知道十六岁就能名动中原,是怎样的恐怖。
如茨少年才,将来的前途简直不可限量。
为何县城、府城那些权贵,纷纷要结交好麟哥儿?不也是看中了他的未来吗?
自己这点屈辱算什么?
只要能重新恢复与他家的关系,别受这点委屈,就算再多,也不算什么。
况且……还怨不得他家,都是自己年轻的时候作的。
“爹,您……还不放弃吗?”
两个儿子看向他,询问道。
“怎么能放弃呢?我们家现在什么境况,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爹丢点脸又算得了什么呢。”
赵甲第叹了口气:“走,去你五爷爷家。”
而后,他们父子三人提着礼物,又来到了赵家族老赵季的家郑
人老成精的赵老爷子,看到他们父子三惹门,哪里不知道他们的所求。
“甲第啊,你给叔句实话,当初你们到底借没借麟哥儿爷爷一两多银子?”
赵甲第低垂着头,老脸通红,点零头。
“侄儿当初糊涂……”
“唉,也难怪人家这么记恨你,你和你爹当初做的实在太过分了。”
“五叔,求求您老帮我们和和吧。您也知道我家如今是个什么境况,麟哥儿以后地位越来越高,怎么也得咱们自己人帮衬不是?”
赵甲第跪倒在地,痛哭流涕道。
他的两个儿子见此,也都跪了下来,跟着流涕哀求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