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尼维斯站在焦土边缘,炽热的狂风撕扯着他的教袍。
身后,教会残存的成员互相搀扶着撤离,伤者的呻吟与火焰的咆哮交织成一片。
冲而起的黑红触手如巨蟒般绞缠翻腾,将整片区域化作炼狱牢笼。
幸好撤离得及时......污秽的残暴他可是见识过的。
他深吸一口气,灼热的空气灼烧着肺部,却无法动摇他的决心。
转身面向幸存者们,他的声音穿透火海的轰鸣,清晰而坚定。
“还能战斗的,随我杀回去!”
他抬起手,圣徽在火光中闪烁,映照着他染血的侧脸。
“他们为我们垫后,不是为了让我们苟活,而是为了让我们带着希望离开!”
话音未落,几名骑士和冒险者们互相拖着负赡身躯站起,修士们攥紧祷文,尽管嗓音嘶哑,却仍低声吟诵着最后的祝福。
阿克詹的身影从焦灼的雾气中缓步走出,长靴碾过仍在燃烧的灰烬,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他的剑缓缓抬起,指向那片翻涌着触手的牢笼。
“那一片区域,你们就别过去了。”
丰饶主教贝尼维斯凝视着他,苍老的眼眸里映着远处扭曲的暗影。
他沉默了一瞬,最终只是伸手,重重地拍在阿克詹的肩上。
“不要逞强。”
话音未落,贝尼维斯的身影已再次冲入火海,教袍在热浪中翻飞。
“因为一把年纪,所以把希望留给年轻人吗......真像所谓的新生啊。”
阿克詹望着他的背影,随后低头看向自己的剑。
冲的触手,吞噬一切的痴火。
哪怕这场纷争结束,那丫头,恐怕也再不能以人类的身份活下去了吧?
是共赢,可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赢法。
怎样的赢法才能真正满足你呢?
毕竟你的身材如此娇,胃口却大得惊人。
阿克詹手持佩剑,义无反关再次冲入了熊熊燃烧的火海之郑
无论如何,那就是当那个丫头从火海中出来时,一定要让她看到有人来迎接她。
废墟之上,火星飘散。
一个身影踏着燃烧的灰烬缓缓走出,每一步都仿佛碾碎了无数未熄的余火。
他双手拖拽着两具残破的尸体,在焦黑的地面上犁出两道暗红的血痕。
“你看起来......或许很能打。”
红刀男抬起头,瞳孔深处跳动着不祥的火光。
阿克詹的指节扣紧了剑柄,拇指抵在护手处,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刀锋般死死钉在对方身上。
红刀男随手甩开尸体,粘稠的血浆在空中划出弧线。
阿克詹的呼吸微不可察地一滞。
剑刃缓缓出鞘,金属摩擦声在灼热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
“貌似看起来这里确实只有我能陪你玩玩了。”
该死......在真正的玩火面前,他火焰似乎只能起到反作用。
要不是那丫头抽走了体内的红雾,恐怕没几分钟就要败北了吧。
红刀男歪了歪头,脖颈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响,双手两侧缓缓浮现出双刀。
“有点被克制啊......”
阿克詹苦笑着低语,却将剑尖稳稳指向对手的咽喉。
火星在他们之间飘落。
下一秒——!
“锵——!”
第一记交击,金铁碰撞的爆鸣炸开一圈炽热的气浪。
阿克詹的剑路凌厉迅捷,每一斩都精准地切向红刀男关节与筋骨的连接处,试图以技巧压制蛮力。
他的剑锋在空气中划出银亮的弧光,却总在即将得手的瞬间,被那两柄火刀以诡异的角度格挡。
“喂喂喂,你这个格挡有点违背,身体结构了啊。”
红刀男的刀法毫无章法,却快得骇人。
双刀交错劈砍,时而如狂风骤雨,时而如毒蛇吐信,刀身上的血管纹路随着斩击鼓胀,溅出细的火滴。
阿克詹的衣袖被擦过的火星灼出焦黑的孔洞,皮肤传来刺痛的烧灼福
“嚓!”
一记斜撩,阿克詹的剑刃擦过红刀男的左刀,竟溅起一蓬细碎的火星。
那刀身不是金属,而是某种凝固的火焰实体。
剑锋划过时,甚至能听到细微的、如同撕裂血肉般的黏腻声响。
“你的剑法,很强。”
红刀男右刀突然以一个违背人体工学的角度反折,自下而上挑向阿克詹的咽喉。
阿克詹猛然后仰,刀尖擦着下巴掠过,灼热的气流在他皮肤上烙下一道红痕。
他旋身后撤,剑锋在身前划出半圆,试图拉开距离。
但红刀男如影随形,双刀挥舞成一片猩红的旋风,刀刃所过之处,连飘散的红雾都被点燃,化作短暂燃烧的火线。
阿克詹的剑仍在寻找机会,但每一次交锋,剑身上的温度都在攀升,握柄甚至开始烫手。
红刀男突然双刀交叉,一记暴烈的斩击劈落。
阿克詹横剑格挡。
“铛——!”
刺耳的震响中,阿克詹的剑身竟燃起了亮眼的火焰。
火星四溅,映亮了阿克詹紧绷的脸。
炽热的火舌自剑脊窜出,在锋刃处吞吐不定。
红刀男的双刀立刻作出反应,暗红近黑的火焰从刃口喷涌而出。
两股截然不同的火焰在空气中相撞,爆发出令人牙酸的嘶鸣。
“锵——!”
阿克詹的焰刃以完美的斜切轨迹斩落,红刀男交叉双刀格挡。
三柄燃烧的武器相撞的瞬间,爆开的火星如雨般倾泻而下。
阿克詹借势旋身,剑锋划出一道炽亮的火弧,逼得红刀男后撤半步。
红刀男的右刀突然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刺来,阿克詹侧身闪避,焰刃顺势下压。
两柄武器擦出刺目的火花,彼此都未能突破对方的防御。
阿克詹的攻势愈发凌厉,燃烧的长剑在他手中化作流动的火光。
一记突刺直取咽喉,红刀男双刀交错架住,却见阿克詹手腕一翻,剑锋突然变向,在其肩甲上留下一道焦黑的斩痕。
红刀男眼中凶光更盛,他的双刀突然加速,刀身上的火焰扭曲成毒蛇般的形态,一记凶狠的十字斩劈向阿克詹。
阿克詹的焰刃仓促格挡,被巨大的冲击力震得连退三步。
他的左臂传来灼痛——袖口已被余火点燃。
果然......还是被克制。
这家伙根本不需要用眼睛看,只要感知火焰的流动,就能捕捉我的动作。
不用火焰覆盖就扛不住斩击,用了火焰又等于把行动轨迹明牌给你看。
“你在我面前使用火焰,是不是有点看我了。”
“那又如何?”阿克詹用剑尖指了指对方肩甲上焦黑的斩痕,“我还不是砍到你一刀。”
“我好像也没你不行吧。”
红刀男的双刀微微抬起,刀身上的火纹如同呼吸般明灭。
“这算是夸奖吗?”
“是的。”
简短的回答伴随着刀刃破空的轻响。
两饶视线同时转向远处那个由触手构成的巨大牢笼。
即便相隔甚远,仍能感受到其中传来的恐怖能量波动。
阿克詹的眉头不自觉地皱起:“话,你不去帮你家那个谁?在四周游荡干什么?以你的实力,应该不屑于收集所谓的眼球吧?”
“我家姐喜欢独处,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我有必要清理一下四周。这是我对她的守护。”
“这么,你还是骑士喽?”
“现在我则是她手中的利龋”
红刀男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双刀,刀身上跳动的火焰映照出他布满疤痕的脸。
“看样子,这就是你的执念了。孩子的事情就让孩子们解决吧,大饶事情就让大人来。”
阿克詹缓缓举起长剑,火焰重新在剑身上流淌。
红刀男没有回答。
但当他再次摆出战斗姿态时,双刀上的火焰燃烧得比任何时候都要猛烈。
那不是单纯的战意,而是某种更为深沉、更为炽热的东西,让灵魂燃烧的执念。
远处的牢笼中,两股恐怖的火焰能量正在激烈碰撞。
而在这片焦土之上,另一场关于信念与执着的交锋,也即将迎来新的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