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欣见严初九半没动静,垂眼看了看,这才发现自己走光了。
不过她也没在意,江湖儿女,有时候不能讲究那么多,何况两人还同床共枕搂搂抱抱过一夜。
安欣松开了手,站起身,“再来试试?”
严初九翻身跃起,这次学乖了,不再猛冲,而是试探着出拳。
安欣灵巧地避开,突然欺近他身侧,左手一别他的胳膊,右手从他腋下穿过,手腕翻转锁住他的肩膀,正是擒拿里的“肩锁技”。
她整个人几乎贴在他后背,胸膛的温热透过薄薄的衣料传过来,声音带着气音落在他耳边。
“现在你动不了了,这就是技巧的作用。”
严初九不信邪,想要挣扎摆脱,肩膀却被一股巧劲锁得死死的!
明明能感觉安欣没多大的力气,自己偏偏挣脱不了。
后背传来的柔软触感和温热气息让他浑身僵硬,但他又不甘心就这样被制,猛地发力想挣开束缚,身体下意识地向后撞去。
安欣早有防备,借势向后倒翻,带得严初九倒了下去。
双腿如剪刀般精准绞住他的脖颈,将他整个脸面牢牢压制在自己腿间。
严初九猝不及防,隔着薄薄的居家服,能清晰感受到那儿的温热与柔软。
一瞬间,他就僵住了!
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鼻间满是她身上淡淡的清香,以及汗水的味道!
大脑一片空白,连挣扎都忘了。
安欣也没想到练着练着会突然出现这样的姿态,脸上腾起一层红晕,人也同时滞在那里……
“咚咚咚”的敲门声,骤然激烈的传来。
“安医生!”一个带着怒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你在搞什么鬼,怎么跟地震似的?我家的吊灯都快被你震掉了!”
这明显是楼下的同事不堪其扰,上来投诉了。
安欣忙松开自己紧紧夹着严初九的腿,翻身从地上爬起来,迅速整理衣角。
之后走过去打开门,向同事道歉,“不好意思啊,刘医生,我在锻炼身体,很快就结束!”
同事看见安欣一身香汗淋漓,勾头往里面看了眼,发现正瘫在地上严初九,不由愣了下,然后心里无比郁闷。
麻痹!
哪来的野男人,竟然把冰山劈开了!
……
安欣应付完同事回来,严初九已经从地上爬起,手不停的抹着鼻子,似乎突然患了过敏性鼻炎一般。
窗外的雨还在下,客厅里却因为刚才一连串的肢体接触,弥漫着既紧张又暧昧的气息。
安欣并没有因为楼下的投诉就此中断,仍然继续而心指导严初九。
只是放缓了步骤,也尽可能的不再出现摔打的动作。
刚开始的时候,严初九只觉得安欣有点东西,可是随着指导的深入,发现她所会的招式可不止一点。
必须得形容一下,就是四个字:深不可测!
各种各样只有在影视剧里才看得到的功夫,都在安欣身上展现了出来。
从基础散打,跆拳道,柔道,到复杂的咏春、太极拳,甚至还有些只流传于民间的防身术。
严初九被她用洗面奶摁在地上摩擦的时候,忍不住闷闷的问:“安医生,你到底会多少种功夫?”
安欣放开了她,擦了擦额角的汗。
“谈不上多少种,我妈去世后,我爸总担心我的安全,找了不少人来教我,后来我爸走了,我为了更好保护自己,就逼着学得更多,练得也更狠。”
严初九追问,“那你最擅长的是什么?”
安欣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招了招,“你向我扑过来试试,用你觉得最有把握的方式。”
严初九毫不犹豫,一个饿虎擒羊就扑了过去。
这次他决定了,只要将她乒,必须得将她摁死,像对待周凌云一样。
眼看就要碰到安欣,她却不退反进!
脚步像踏着某种韵律,极其灵活地侧身避开他的正面,同时右手如灵蛇般缠上他的手臂,左手轻轻搭在他的手肘处。
严初九只觉得一股柔和却极具韧性的力量传来,顿时身体重心失衡。
他想稳住身形,可安欣的动作连绵不断,那股缠在他手臂上的力量忽松忽紧,像一根无形的绳子,牵着他的动作走。
正在他摔倒的瞬间,安欣手腕一收,那股力量突然消失!
严初九踉跄了几步才站稳,看向安欣的眼神里充满了震惊。
“这是……”
“这叫缠丝劲,是我最擅长的。它脱胎于太极和咏春,讲究以柔克刚,借力打力。”
安欣着,演示了几个基础的缠丝动作。
手臂在胸前划出柔和的弧线,看似缓慢,却带着一股连绵不绝的力道。
“这种功夫不依赖爆发力,更讲究四两拨千斤,以女人身体的柔韧性,避开力量上的劣势,用缠柔劲来打败男人!”
严初九感觉好厉害,因为被打得很败!
他看着安欣纤瘦却挺拔的身影,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女人身上,藏着太多他不知道的坚韧与强大。
之前他还想着“保护她”,现在看来,或许在未来很多时候,是这个女人保护自己!
后面的时间,严初九不想让安欣看扁,一直咬紧牙关的苦忍着。
然而哪怕他的身体经过变异,持久力惊人,也仅仅只是在安欣的手上撑了一个时……还不到!
五十九分过一秒,严初九就溃不成军,身体完全被掏空了似的瘫在地板上!
胸口剧烈起伏,汗水浸透了衣服。
“呼,呼……这比我在海上钓鱼还累!”
严初九一边喘气,一边扯了扯领口,试图让自己凉快些,视线不经意扫过安欣时,又慌忙移开。
安欣也是一身的汗,居家服贴在身上,勾勒出纤细的线条,里面穿的也若隐若现。
都运动让人自律,可这运动后的画面,实在让他难自律。
安欣避开严初九的目光,拿起桌上的毛巾递给他。
“才练了一个时就成这样了?把你钓鱼的耐力都拿出来啊!”
安欣的语气,难得带了一丝不自然的调侃。
其实暗地里却不是一般的佩服,普通的男人,纵然两个一起上,在她这儿撑不过三分钟,可严初九竟然坚持了差不多一个时,实在了不起。
这样的男人,绝对是原始潜力股!
只要教调好了,未来必定是不可多得的好战友!
严初九接住毛巾胡乱擦了把脸,“安医生,这跟钓鱼完全不一样好不好,钓鱼只要撑住,它就肯定能出水!近身格斗太多的招式和技巧了!”
安欣没有跟他争辩,只是让他歇了一会儿后问,“还能不能行了?”
男人是从来不会不行的,严初九一个鲤鱼打挺就弹了起来,“怎么不行,尽管放马过来。”
他刚摆出架势,安欣已经如影随形地缠了上来。
她的手臂绕过他的腋下,手肘精准地抵在他的肩胛骨缝里,看似轻柔的力道却像铁钳般锁得他动弹不得。
显然,她又使出了缠丝劲。
“放松!”安欣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垂,带着温热的湿气,“你越较劲,就会被我锁得越死。”
严初九这才发现,在她的束缚下,自己浑身紧绷的肌肉反而成了累赘。
他试着松了松肩,安欣的力道果然跟着卸了半分!
趁她分神的瞬间,严初九手腕一翻,竟反过来扣住了她的胳膊。
“嘿!”严初九随即咧嘴笑,“我抓住你了!”
安欣眼底掠过一丝讶异,随即屈肘撞向他的肋下。
这一下不算重,却让严初九吃痛的松了手。
安欣迅速退开,眉眼间竟漾开浅淡的笑意,“不错,进步挺快。”
那抹笑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严初九心里荡开圈圈涟漪。
他忽然觉得,安欣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的弧度比手术刀的寒光要柔和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