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啥呢,沈玉玊收了收乱七八糟的心思,抬起头。
周俊的双眼皮不是很宽,到后半截的地方才展开成扇形。
眼尾睫毛特别长,还很黑,很直,衬得眼睛很漂亮。
此刻,漂亮的眼睛被揉的连带着眼皮都红红的。
沈玉玊扒着他眼皮,露出充血的眼球,轻轻吹了一下。
周俊眼皮跟着眨了一下。
“别动。”沈玉玊凶了他一句。
周俊努力绷住眼皮不敢动。
沈玉玊又吹了好几下,问:“咋样?”
周俊眨了眨眼睛,转动了下眼珠子,指了指眼角,“这块还磨得慌。”
又想去揉,被沈玉玊拉住手,“别揉。”
沈玉玊又扒着眼皮看了下。
呼出的热气,洒在周俊的鼻间上,周俊一只眼睛没事,能清晰地看见媳妇嘟起的嘴又朝着他吹了几下。
周俊不自在的抿了下唇,感觉胸口像是有什么东西,再撞来撞去,心跳又突突的乱蹦起来。
沈玉玊吹了几下也没把眼角的那个东西吹掉,只好撕了一点纸,碰了一下眼角膜。
周俊眼睛又是猛的一眨,刚刚乱飞的心思全都散了,只剩下眼里流下的一行泪水。
沈玉玊问:“这回呢?”
周俊转了转泪眼婆娑的眼珠子,突然惊呼道:“居然好了,媳妇好厉害。”
“行了,吃饭,面都坨了。”
“媳妇做的,坨了也好吃。”
坨聊面一点都不好吃,沈玉玊只吃了半碗,剩下的半盆被周俊全吃光了。
还主动把碗筷洗了出来。
树上的知了叫个不停。
夜空中的银河勾勒出一道明显的界限,两侧的星星闪烁不已。
晚上上炕睡觉的时候,周俊又往沈玉玊这边靠了靠。
边靠边道:“媳妇,我觉得我画圈圈灵验了,坏女人不用做我嫂子了。”
沈玉玊往边上挪零,“哦,那你挺厉害的。”
“是吧,这还是我第一次诅咒这么灵验呢。”
周俊又心思地挪零,刚靠近,就被媳妇的一脚给踹了回来。
“了,别离太近,热。”沈玉玊觉得这人又有些得寸进尺。
周俊嘟嘟着嘴。
夏一点都不好。
有星星的时候,气热,媳妇不给他抱。
打雷下雨的时候,给他抱吧,上又没星星。
哎,难道得等到冬才能抱上媳妇,生上娃娃?
周胜这次回来请的是丧葬假。
假期短,事情解决了,他便也安心地回了部队。
沈家那边,二流子一直没有回来,刘邦子也没敢找过麻烦。
不过吓得第二就偷偷跑进县城,跟温知良了一声。
温知良虽然开着店,但私下里做的是假烟假酒的买卖。
一听此事,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刘邦子狠狠了一顿。
刘邦子怕警察,但他不怕文文弱弱的白脸,扯着温知良的衣服,揪着领子就凶道:
“你还好意思,我二柱哥,去了哈城这么久了,咋还没回来,你到底有没有叫你朋友找过?”
温知良阴沉着脸,拽回衣服,“我会亲自去找,你这几日安分点。”
“我需要你提醒?”他又不傻,刘邦子撞过挡道的温知良,绕过柜台,翻了抽屉,抽屉里空空的,“钱呢?”
刚才温知良看见他从街那边摇头晃脑地过来,就已经把钱藏了起来。
不是怕,是懒得跟这种人纠缠,麻烦。
“没卖货哪来的钱。”温知良关上抽屉,扔了一盒烟过来打发,“赶紧走,心被警察盯上。”
刘邦子呸了声,揣起烟,“赶紧把我二柱哥找回来,听到没。”
温知良盯着刘邦子离开的背影,眼里闪过阴霾。
二流子在哪他知道,事情被搞成这样,这二流子想平安的回来,怎么可能?
他得再添把柴,拱把火才校
这几,沈玉琳躲在屋里抹眼泪。
沈淮滨进屋看见她就烦,“当初要是拿着沈玉玊的三千块钱,家里不定也能翻盖个房子了。”
“钱钱钱,你就知道钱。”沈玉琳最近哭的眼睛肿了,气得拿枕头砸她哥,“家里有多少钱够你霍霍。”
“你还我,你自己还不是长得不咋地,做美梦,还嫁给周家老三,你看看你哪点比过人家那个县城的对象了。”
沈淮滨又把枕头扔回了炕上,“要我找个差不多的赶紧嫁撩了,还省得二流子回来惦记。”
“我可是你亲妹子!”沈玉琳吼道。
“亲妹子才跟你这么多。”沈淮滨拿过毛巾脸盆,“人家沈玉玊跟个傻子不也过的挺好。”
沈玉琳这辈子最嫉妒的就是沈玉玊。
比她长得好,还比她学习好,只要有沈玉玊在,男生从来都看不见她。
她喜欢温知良那么久,付出那么多,温知良还是不喜欢她。
好不容易以为能嫁给周家老三,压沈玉玊一头了,结果婚事又黄了。
还把自己的名声搞臭了。
今后想嫁给个好人家都难了。
一想到这,沈玉琳又哭了起来。
沈家大伯母见兄妹俩又吵了起来,就脑瓜仁大,“行了,滨子,你妹子心里难受呢,你就别给她添堵了。”
沈淮滨拿着盆子从屋里出来,沈家大伯母又帮忙收拾了不少行李。
又给车把上挂满了吃的,还不放心地一再强调,要老老实实的干活,别惹事,辛苦点,也忍着。
后车座上绑着行李卷的沈淮滨,挠了挠快磨出茧子的耳朵,“知道了,都了多少遍了。”
骑着自行车来到镇子上,住进了沈玉玊家隔壁。
沈淮滨也担心二流子回来,会再找他麻烦,最近都在老老实实的搬砖干活。
累得要死要活的,回来还得做饭。
抱着柴火,闻着隔壁飘过来的肉香味,还做个屁的饭。
沈淮滨扔了柴火,关了门,就走了过来。
“哎呦,伙食不错么。”
沈淮滨盯着滋滋冒油的烤肉串,吞了吞口水,刚要拿过一串,就被周俊一把抢了过来。
“不准吃,这是我媳妇给我做的,就这么几串,你想吃,你自己回家做去。”
“别啊,我可是你大舅哥,来自己妹子家吃饭,你得热情招待着。”沈淮滨理直气壮道。
周俊哼了声,“我才不想认你。”
着就去撵人。
沈淮滨被推了个踉跄:“沈玉玊你倒是管管你男人,一点礼貌都不懂。”
啃着玉米的沈玉玊站了起来,“这次还真没多做,你若是想吃,玉米倒是有几棒。”
“谁要吃破玉米棒子了,”沈淮滨直接拉了个板凳,坐下不走了,“不多,就再烤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