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追上弘晏,还没来及开口便听见弘晏道,
“不要和四哥打架对不?”
苏培盛尴尬地点头,脚趾抠地。
弘晏一脸无奈地挥手,“去回皇阿玛便是了,我又不是什么霸道的人!不就是几个手板吗,我!不!会!放!在!心!上!”
弘晏越反而感觉越生气,到了最后更是咬牙切齿。
苏培盛:“.......”
祖宗,是你不在意谁会信啊?
不过和他也没关系,反正有仪贵妃在,七阿哥就是稍微过了火也没什么关系。
苏培盛笑着回道:“阿哥心中有数就行,奴才这就去复命了。”
弘晏看着苏培盛的身影走远,脚步一转就朝着自己的东三所走去。
开什么玩笑,他没记起来还好,现在想起来了怎么可能不报复回去?
之前是和皇阿玛置气没来得及,今他刚刚回宫正好有的是时间。
“顺子,你去永寿宫一趟,让广平过来。”
顺子比弘晏高一个头,是弘晏四岁的时候才调来的。
平日里只听弘晏的话,除了会拦着弘晏不去危险的地方,其他事从来不会替弘晏做主。
如今也是丝毫不去想弘晏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反正他心里就一个想法,
——大不了挨几个板子
伤好了他照样在阿哥面前伺候。
“奴才这就去!”
顺子指了两个身后的太监让他们紧跟着弘晏,自己飞快地朝着永寿宫的方向去。
弘晏身后一个胖太监谄媚地上前笑着,“阿哥爷,那太掖池新弄了不少奇石,听都是各地献上来的祥瑞,奴才领您去瞧瞧?”
弘晏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朝前走着。
下一刻那胖太监就被捂住嘴带了下去。
弘晏内心嘲讽不已,他是爱在阿玛还有额娘面前卖乖,还真当他是个傻子不成。
真是一个蠢的,勾引都不会还好意思当探子。
一堆破石头有什么好看的?
真有祥瑞会被丢去泡池子?
这边顺子抄近道到了永寿宫。
“师傅,阿哥爷唤您去东三所。”
原本悠闲地半躺着的广平立马翻身落地,“顺子?可是有什么事?”
顺子连忙摆手,将刚刚苏培盛的话同广平了。
“那就是没什么事!”广平一锤定音。
至于那关于自家阿哥打算去找四阿哥麻烦的事在他看来那都不是什么事。
皇上昨日下旨是怜惜四阿哥一片孝子之心,将其记回了罪妃钮枯禄氏的名下。
听昨夜裕妃宫里可是唤了两桌的席面呢!
这皇阿哥啊身份尊贵,可若是没有母妃在身后帮衬那就麻烦了,若是母妃身份有问题那是更加的麻烦!
如今四阿哥算是两者都占齐全了,原先记在了裕妃名下还算是有一个靠山。
可惜啊!
一阴沉着脸,看谁都是在害他。
就连裕妃那种性子都能将人磨的恨不得敲锣打鼓送他离开,可见四阿哥是有多不得人心了。
“走吧,”广平拍拍自己身上的褶皱将其抚平,“你替我拿一个那架子上的圆瓮来。”
顺子点头应下,熟门熟路地找到了广平要的东西,这一拿就听见了里面的声响,立马就知道了这是什么东西。
顺子有些惊讶,回头看着广平,“师傅,你怎么.......”
广平摇摇头,放松筋骨,“学着点!听主子的话也要动些脑筋,别总做些蠢事,你可是我挑出来的,你丢脸那不就是连带着我的脸也给你丢了?”
“别墨迹了,阿哥等着呢,别误了阿哥的事。”
顺子将那圆瓮塞进自己袖子里放好。
.........
弘晏见了广平没多废话,直接将自己的要求了一通。
等人走了,弘晏板着的脸立马就笑了起来,“快给我看看!早就听见声音了!”
顺子将那圆瓮从袖子里掏出来,“阿哥爷,您瞧。”
那红泥圆瓮被打开,露出里面背阔翅长、雄健彪悍,锯齿锋利而尖锐的紫樱桃色的柿子头蛐颍
弘晏低头看了两眼,满意地点点头。
他对斗蛐蛐其实没什么太大的爱好,只是那些堂兄堂弟都在玩,偏偏他没有就显的怪怪的。
如今给他一个就行了。
虽然他不太懂行,但是额娘器重广平,定然是因为广平能力不错。
“你让人收好,明日带去!”
顺子手一顿,“阿哥爷,明日可是考教日。”
“那算了,”弘晏立马改口。
虽然他课业一向是优等,但是还是有些杵考教日的。
那些夫子,一个个教的都是那几本书,考教的时候却问的五花八门。
他现在只希望他那些呆呆的堂兄弟有人提醒吧。
不然到时候夫子考教的时候,底下都是一片蛐蛐声,要是让皇阿玛知道了.......想想都恐怖。
“诶,顺子,你把这个拿回给广平,就和他四哥学习苦闷,让人悄悄送给四哥逗趣。”
弘晏笑眯眯,
还是别让人去抓老鼠了,若是让皇阿玛知道北所闹老鼠估摸着还是会罚他。
还是这样好!
顺子一愣,回过神来也是明白了,“是!四阿哥读书刻苦,是该放松放松。”
弘晏笑的像只偷腥成功的狐狸。
反正他是讨厌极了弘历,动不动给他下套子真烦人。
要是明日皇阿玛也来就好了。
弘晏晚上入睡的时候还在想着这件事。
次日,胤禛真的来了!
弘晏看着胤禛大马金刀的坐在一旁,视线时不时扫过他们这些待考的人身上,
丝毫没有任何害怕之情,脸上的平静被周围窃窃私语的几人衬的越发不易起来。
“君子不弃,何解?”
弘历心中暗喜,这题目对他来可是太简单了!
君子不弃,出自《论语·为政》,大致便是将君子的作用不仅仅是像器物一般,仅限于一个方面。
《论语》他都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不上倒背如流,但是这种基础的东西他可不会忘。
对他来可以算是放水了......
弘历一双丹凤眼熠熠生辉,堂兄弟一起读书,皇阿玛又亲自来考教。
他只要对答如流,别能让众人高看他一眼。
弘历不假思索便道:“君子不器,允文允武.......”
洋洋洒洒了一大段话,确认自己逻辑圆满没有错处之后便放心地等待李先生的评价。
李先生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胤禛,见其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之后,还是决定夸奖一番。
毕竟那是皇阿哥总是和他人不同的。
弘历得了李先生的夸奖却还是有些失望。
话是对了,话的人却不对有什么用?
不过面上还是恭敬地徒了一旁,看着其他人被李夫子提问。
弘晏翻了一个白眼。
这个李夫子还真是让人看不起,平日里装的清风玉骨、不通俗物,
时不时就摇头晃脑还只会讲些死道理,一整便是之乎者也......
如今那刚正不阿的样子都装不住了。
这屋内七八个人,前几个出题刁钻的很,都是一些截断题。
轮到弘历便考的又是普普通通,直接考原句了。
真是拿这里的人都当傻子了。
弘晏随意看了一眼考教过的那几个堂兄,没一个脸色好看的。
他们来上书房本来就不是来做学问的,学一个七七八八便是足够了。
出题刁钻,又要在皇阿玛的冷气威压下,答的出来那就有鬼了。
偏偏如今在皇阿玛面前丢了脸,保不齐就会在皇阿玛面前落下一个不堪大用的印象。
那他们府上的爵位还能不能落在他们头上就要打一个问号了。
所以他这李先生蠢啊!
难就得一起难才是,竟然敢在皇阿玛面前将他们这些人划一个三六九等......
还是以为他那些堂兄弟就是他能够开罪的起的?
瞧瞧,五哥都能够对答如流。
学而不思则罔......
这题出的真好啊!
出的皇阿玛脸色黑如锅底,眼底寒光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