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日没听清她在自言自语嘀咕什么,只看见方心趴在墓碑边上,手里拿着个簪子,在墓碑上抠抠划划。
脸色立马就变了。
这个人平时不讲道德就算了,竟然还在别人坟头乱涂乱画!
方日立马走过去,站在方心身后,抬脚在方心屁股上轻轻踢了一脚示意。
方心压根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屁股突然一疼,下意识的伸手挠了挠屁股,顺势蜷着腿坐在地上,手上刻字的动作依旧未停下,嘴里满不在乎的自言自语:“哎呀,屁股好痒,肯定是跪久了。”
“爹,娘,你们别介意啊,我这个人虽然不怎么有礼貌,但是我手干净着呢,不会把你们的墓碑弄脏的。”
方日见她不仅没反应,还继续在墓碑上刻字,终于忍不住了,又踹了她一脚,厉声质问:“你在干什么?!”
方心刚刻完半个女字,还不是很明显,听到方日的声音,错愕的转头,就看见他笔直的站在自己身后,吓得立马瘫坐了下去。
“……哥。”
“你怎么在这儿?!谁带你来的?!”方日冷眼质问,看见手里的发簪,一把将发簪夺了过去。
“你在干什么?!”
“哥,你听我狡辩……不,你听我解释。”方心见他那一副要吃饶表情,就知道他误会自己干坏事了,着急忙慌的道。
方日见她那副紧张的德行,手里拽着发簪,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一脸警惕:“二姐,你这是生我的气,特意跑过来想挖我爹娘的坟?”
听到方日这样,方心立马起身叉腰,气鼓鼓的盯着他:“方日,我在你眼里就是那种人吗?!”
“我这么漂亮又善良,温柔又大方,怎么可能做出挖坟这种事情,你休想在爹娘面前诋毁我,不然我就叫爹娘托梦,把你当三岁屁孩打!”
“那是我爹娘,跟你有什么关系?!”方日不禁怼道。
“那凭咱俩这关系,你爹娘我爹娘的,不都是咱爹咱娘,又没什么区别。”方心却满不在乎的道。
闻言,方日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微风吹过,吹散树上桂花,飘落在方心头发上。
方日心都被吹散了,轻轻抬手,想将她头上桂花拣掉。
方心还以为他是要薅自己头发,给自己一个教训,赶紧后退了半步。
“别动手啊,我只是来给咱爹娘提前拜个早年,我可没有跟踪你,也没搞破坏!”
“你头发上有东西,过来,我给你弄干净。”方日无奈,知道她不是在挖坟,情绪好了不少,伸手召方心过来。
“哦。”闻言,方心才把脑袋心翼翼的凑过去,任由方日帮她把头发上的落花清理干净。
方日有一下没一下的拣着落花,顺手帮方心整理好有些凌乱的头发,看着她那副不太聪明的样子,忍不住道:“还你没搞破坏,有你这么拜年的人吗,拿着个簪子在我爹娘坟前又抠又挖,墓碑都被你刮花了。”
方心闷声应道:“我想把我的名字刻上去嘛,谁知道石头上刻字那么难,把我的手都刻酸了。”
闻言,方日侧眼瞥见墓碑上那乱七八糟的几道划痕,沉默了。
“你想刻你的名字?”
方心赶紧点头,像鸡啄米一般,麻溜的解释:“我真的没有搞破坏。”
方日却犹如没听见她的话,直勾勾的盯着方心,压抑着自己的情绪,问道:“这又不是你家的坟,你把名字刻上去做什么?”
“陪你呀。”方心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听到这话,方日搭在方心头上的手,不由自主的顿了一下。
方心倒没有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微微侧身,自顾自的指着墓碑:“你看,你爹娘那么大的名字刻在一起,你一个饶名字留在角落里显得多孤单啊,所以,我要把我的名字刻在你旁边,这样的话,你爹娘在一起,我们也在一起。”
方日正有点感动,却听见方心转而道:“把我的名字刻在你名字边上,以后别人看见,就不会你没朋友了。”
听到她最后出朋友几个字,感动的心立马就烟消云散了,忍不住戾气的应道:“我不需要朋友。”
方心赶紧抬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嘴,暗道自己错话了。
却见方日将她的发簪重新簪好,从腰间拔出了一把匕首,朝着方心走近了半步。
“哎,你干嘛,我只是错话了,你别动不动就拔刀啊,刀剑无眼,伤着我你不心疼吗!”方心胆怯的赶紧后退,生怕方日一个不顺眼就朝着自己捅上来。
方日却拿着匕首,一把将方心拉过去,顾自半跪蹲下,用匕首在墓碑上一笔一划的刻了起来。
方心恍然大悟,如释重负。
“早你要帮我刻嘛,就知道吓唬我。”
“你是尊贵的二姐,我一介草民哪敢吓唬你?!”方日随口应道,手上动作丝毫未停,很快就刻出了一点。
方心看得满脸惊喜,弯腰凑上去,眉眼含笑,看着方日一笔一划的将自己的名字都刻上去。
刻字真是个技术活。
终于,最后一笔落下,大功告成,方日随手就将匕首丢在地上,抬手拍了拍墓碑上的灰尘:“好了!”
“哥,你这个字还没有刻。”方心却指着她刚刚刻出来的半个女字,突然开口。
方日盯着看了半,都没认出来那是什么字,颇为嫌弃:“这刻的什么玩意?!”
“媳妇的媳呀。”方心脱口而出,又想到了什么,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摸着鼻子嘟囔:“儿子旁边不就是儿媳妇嘛。”
方日一时竟分不出她这是真话还是随口一。
他希望是真心的。
“你还知道儿子旁边应该刻儿媳妇的名字。”方日故意道。
“我是笨,我又不傻。”方心立马回道。
“那你知不知道,这个字刻上去意味着什么?!”方日盯着方心,目光深邃。
他想从她口中听到一个答案。
方心却觉得他眼神凶狠,以为他不愿意刻上去,不乐意的摆手嘟囔:“不刻就算了,我还不稀罕呢,哼。”
见她又生气了,方日无奈,伸手下意识的揉着她的头:“你最近哪那么多火气?!”
方心不乐意的把他的手从头上拿开,嫌弃的甩开:“别拿你的脏手摸我尊贵的头颅,你都把我弄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