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梅英顿时就愣住了,“这好好的,怎么要走呢?”
颜熙叹了一口气,果然,如她所想。
“表哥!”她起身道。“咱们到书房吧!”
叶颖川便乖乖地跟她来了书房,二人坐定之后,颜熙这才开口问道:“昨,我楠姐是不是去找过你?”
叶颖川沉默地垂下头,没有吭声。
颜熙道:“表哥,请恕我直言,其实,我一直都想撮合你们,现在看起来,倒是我多事了。”
“不……”叶颖川赶忙站起身,冲她深深一揖。“表妹千万别这么,是我没有福气,不敢耽误了楠姐的终身。”
颜熙摆了摆手,“你在我家里住了这么久了,也该知道我是个什么性子,我这个人话办事并不喜欢拐弯抹角的,我只问你一句,你可喜欢我楠姐?”
叶颖川闻言,不由得涨红了脸孔,“表妹,我……我实在是不敢高攀!”
颜熙不禁苦笑,“我知道了,你对我楠姐无意!”
叶颖川紧紧地抿着唇瓣,冲她一躬身,“还是让我搬出去吧。”
“这是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的!”颜熙正色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今搬走了,那么府中的人会怎么看你?我楠姐又会怎么看你?你堂堂正正的,也没做什么坏事,若是就这么躲出去,反而事与愿违啊。”
叶颖川似是有些为难。
“表哥,你安心地住下来,什么都不用管,只好好念书便是。”颜熙道。“总之,我楠姐的事情,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雅莹穿没办法,只好答应留下。
送走叶颖川,她来到颜楠的屋子里,就看见颜楠躺在炕上,还在睡,一个丫鬟坐在旁边看着她。
颜熙在炕沿上坐下,抓过她的手腕,给她把脉,觉得脉象还算平和,这才放了心。
她也没走,就在这里留下来了。
大概半个时辰以后,颜楠才醒了过来。
“楠姐,你醒了?”颜熙见她醒了,很是高兴。
颜楠眨了眨眼睛,气若游丝地道:“二妮子,你来了!”
颜熙过去把她扶了起来,扭脸吩咐丫鬟,“去给你们大姐端碗水来!”
丫鬟端了水过来,颜熙喂颜楠喝下,这才开口道:“楠姐,你傻疯了?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非得寻死?”
颜楠面色平静,缓缓地开口道:“我犯了一次傻,不会再犯第二次了,二妮子,多谢你救了我……”
颜熙叹了一口气,“你能想通就好!”
“想不通又能怎样?”颜楠的面色依然平静。“我有那么一对爹娘,每看着他们,还不够恶心的吗?离开他们,不定还能好些!”
颜熙闻言,也觉得她的有道理,于是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既然如此,这桩亲事,我就不管了,但是,能不能成,也得看你的造化。有些话,我得在前边,‘东国公府’打算用娶你的手段,来要挟我给他们好处。我是不可能会妥协的。所以,就算你肯嫁过去,也未必就如意。”
颜楠终于抬起头来,很安静地望着她,良久,才扯开嘴角,“二妮子,我求你件事!”
颜熙道:“什么事?你!”
颜楠垂下眼帘,冷声道:“别给我预备嫁妆,我什么都不要!”
颜熙闻言,不由得皱起眉头,“楠姐,若是从前在老家,你成亲,我是绝对不会给你预备什么嫁妆的。但是现在不同,你代表的是‘神武大将军府’的脸面,我多少都要给你预备些的!”
“不……”颜楠突然露出凶狠的表情。“我不要嫁妆,我倒想看看,身无分文的我,‘东国公府’的公子到底还要不要娶我?”
就在这时,突然打门外传来何金玉尖锐的嗓音,“你这个傻丫头,怎么这么缺心眼啊?二妮子要给你预备嫁妆,你咋能不要呢?‘东国公府’那是什么地方?别你有嫁妆,就算是你嫁妆不够厚重,人家都看不起你的,看不起你,也就是看不起二妮子和你二叔。二妮子,你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颜楠眼神冰冷地瞪着她,冷声道:“娘,你还能不能要点脸面了?你才是我娘,应该给我预备嫁妆的人是你,凭什么让二妮子给我预备嫁妆?”
何金玉一噎,理直气壮地道:“我不是没有吗?娘要是有的话,肯定会给你预备的!再了,娘生你是干吗的?你还不该给娘找个好女婿,来奉养娘吗?娘白养你这么大了?你看看二妮子,人家多能耐,开那么多铺子,挣那老些钱,来孝顺你二叔二婶,你再看看你,就会坐在炕头上做鞋,娘没嫌你没用,你就该感激娘……”
“够了!”颜熙厉喝道。“大伯母,你这的是人话吗?楠姐是你的亲闺女,有你这么自己亲闺女的吗?”
颜楠“哇”的一声哭了,她二话不,翻身打窗台上的一个针线笸箩里拿出一把剪子,就往自己心口上扎。
颜熙赶紧扑过去,把剪子从她手中夺了过来,然后厉声冲何金玉喝道:“你给我滚!来人,把大夫人给我关柴房去!大姐出嫁之前,不准她出来!还有,把嘴给她堵上,再胡袄就不给她饭吃!”
便有两个丫鬟过来,把何金玉给架走了。
何金玉还不服气,“二妮子,我是你大伯母,你怎么能这么对待我呢?你这么对待长辈,理不容!我是她娘,难不成我还不能她几句了?”
颜熙气坏了,手脚直哆嗦。
对于颜楠,她从前也是怒其不争的,觉得颜楠性子太懦弱,不争气。
如今一看,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便是多争气的女人,遇到这样的亲娘也是没法子的。
颜楠趴在枕头上,发出绝望的哭号声。
颜熙也不劝她,任由她把自己的委屈哭出来。
若是有了委屈闷在心里,反而不好。
不一会儿,颜东打外边跑了进来。
如今,颜东已经被安排去了外院居住。
看到妹妹在哭,他手足无措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二妮子,你楠姐这是又怎么了?”
颜熙便将事情的经过同颜东了一遍。
颜东听了,忍不住也哭了起来。
“二妮子,你不是外人,我也不瞒你了,我跟你实话吧,这些年,也不是没有给我和楠提亲,可是每一次,我爹娘都狮子大开口,找人要彩礼,提各种条件。在‘青县’,我和楠的名声都臭了,媒婆子看见我们,都绕着走。”颜东气恼之下,将过往的事情了出来。
颜楠也抽抽搭搭地道:“二妮子,这些事,我和我哥嫌丢脸,都不敢告诉你。以前在老家的时候,我哥以前有个相好的姑娘,是镇子上卖猪肉的陈晓梅。我哥让我娘去人家提亲,结果我娘找人家要一百八十两银子,还要一处大宅子来做嫁妆,这婚事就吹了。如今,到了我这里,她又这样……”
颜熙闻言,不由得眉梢一挑,原来颜东还有这么一桩旧情事呢,难怪他老是想回“青县”,估计就是想回去找他这旧情人吧。
卖猪肉的姑娘,想来应该很是泼辣才对!
想到这里,她莞尔一笑,“东哥,楠姐,你们两个也别哭了。按理,你们两个有爹有娘,万事都轮不到我做主,不过这事,我还就管定了。楠姐,你同我句实话,这‘东国公府’的十一公子,你到底要不要嫁?只要你句不嫁,我有一百种法子,来阻止这桩亲事?”
颜楠便沉默下来,坐在那里,呆呆地落着泪。
颜熙想了想,开口道:“这样吧,我给一时间考虑,你考虑好了,来告诉我。”
“我……”颜楠张了张嘴,半才艰难地开口道。“我……我能先见见他吗?”
“可以!”颜熙一口答应了她的要求。“我可以给你安排!”
颜楠垂下眼帘,轻声道:“那我就先见见他吧!”
颜熙又叮嘱了她几句,让她放宽心,这才来到李梅英那里,把这事都跟李梅英和颜北斗了,这两口子气坏了。
颜熙笑着对颜北斗道:“我大伯母一心想用高价把我东哥和我楠姐给卖了,如今你可算是帮着她实现了一半的愿望!”
颜北斗一脸羞愧的表情。
李梅英道:“二妮子,这事,你也别怪你爹了,他也是好心,就是他一直都不相信,这当爹当娘的心能那么恶!”
颜北斗连忙点头,“可不是吗?他们怎么能这么样呢?”
颜熙开口道:“别管他们怎么样了,我楠姐有句话的好,能嫁出去,离开她爹娘,对她倒是件好事。楠姐现在要求想见见‘东国公府’的十一公子,你给安排一下吧。”
“行!”颜北斗赶忙道。“这事我安排!”
着,他有些难为情地搓着手心开口道:“二妮子,你楠姐也怪可怜的,她这嫁妆你能不能……”
颜熙冷眸一扫,“那是另外一回事,如果楠姐对十一公子满意,我会再同他们谈,但是股份我是绝对不会放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