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禾·花苑,花家别墅,书房中,花端坐书桌前,双手交叠端放书桌,面色庄严沉闷。
花痕泪,花落城二人紧挨相坐一旁的椅子上。
花福双手交握垂于身前,面色低沉无话,端立花身旁。
书房中的气氛异常压抑,花长呼一口气,看去花痕泪,“泪,城,你们已长大成人,有些事你们也有权利知道实情。今叫你们过来,有件事,爸爸想跟你们坦白,就是关于你们的母亲,南宫子婴意外去世的实情”
花痕泪迫不及待,急眼瞪去。
花落城有些意外,疑惑间看去花福,花福低头无话。再看去花,花神态愁闷。
花落城点头,“爸,我妈的死,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您吧”
花点头,再次仰长叹,缓缓道来,“你们的母亲,叫南宫子婴,是南宫家的长女,早些年前,我们花家跟南宫家乃是世交之家,从你们爷爷那辈开始,就交往密牵两家回国后,相互扶持创办了花氏义校,分别建立了各自的公司,一路发展顺风顺水。
我跟子婴从为伴,一同长大。受父辈之命,两家联姻,亲上加亲,我迎娶了子婴。
但并不像外界所传,我虽然从视子婴做亲妹妹,但这并不影响我们相爱,我很爱子婴,子婴也爱我,我们结亲顺乎常理。
一年后,子婴为我们花家诞生了一对双胞胎,就是你们两个”
到这,花含泪轻笑,苦闷的脸颊洋溢着幸福的神色。
花痕泪扭头与花落城互视一眼,齐看去花,继续聆听。
花忽顿,继续道,“在你们两个满月之际,正好是子婴的弟弟,也就是南宫子峰新婚之时。南宫家和骆氏集团联姻,南宫子峰迎娶了骆氏集团千金姐,骆家英。
那,我跟子婴参加完南宫子峰的婚礼,就在下山的路上……发生了意外……”
到这,花双手紧握,一阵激颤,仰目含泪,记忆被拉回了二十年前的那……
“那,花驾驶着一辆汽车,副驾驶位置上坐着南宫子婴,正从南郊山腰的那条公路上,飞驰而下,二人相互谈笑,恩爱非常。
南宫子婴肤白貌美,圆圆脸,一双大眼,高鼻红唇,妩媚动人。
只见,南宫子婴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喜悦,扭头看去花,声色娇柔,“哥,你觉得我今美吗?”
花暖笑,扭头看去南宫子婴,一眼宠溺,“美!非常美!悄悄告诉你,今,你可比那新娘还要漂亮!”
花一句甜言蜜语,惹得南宫子婴一阵娇笑,“呵呵,哥,你可真会开玩笑,我怎么能比今的新娘子还要漂亮?”
花扭头看去,一脸真诚,“子婴,你在我心里,就是全下最美的女人!不管参加谁的婚礼!你都是最漂亮的那一个!”
南宫子婴探身靠去花,伸手替花擦去耳边的一抹轻灰,随即在花的脸颊印下一口轻红。
花开心不已。
南宫子婴坐定,一脸羞红,“哥,好好开车”
“嗯”
花开着车,绕过一处弯路,脚下油门一紧,沿着笔直的公路直冲而去。
然而,在下一个弯道,一辆卡车突然出现,迎面冲来,速度之快,花急忙踩去刹车,可是,刹车似乎并未起到制动作用,车辆并没减速。
南宫子婴惊呼,“哥!”
“子婴别怕,抓紧了!”
花连忙急打方向盘,躲开了迎面冲来的卡车,但由于车辆失控,在公路上疾速漂移歪斜,花顺手拉起手刹想依此制动,无奈手刹似乎也并未起到制动效果……
花紧握方向盘努力压制着失控的车辆,眼看着即将恢复车控之时,只听车下‘砰’的一声闷响,车子轮胎爆裂,车辆瞬间再度失控,歪去一边,直冲悬崖。
“子婴抓紧!”花一声惊呼,车子冲出悬崖……
所幸,路边山石的冲撞,减缓了车速,车子没有直接飞出悬崖,而是停在崖边,大半截车身已悬停出去。
南宫子婴惊愕之余,紧握安全带,“哥!”
花摇晃着脑袋,努力的保持着清醒,扭头看去南宫子婴,“子婴,没事的!别怕,有我在!”
南宫子婴点头,“嗯,哥,我相信你!”
花努力保持着镇静,缓缓摸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可是,车下卡住车身的碎石,忽而松动,车身往出滑去,伴随着南宫子婴失声惊叫,“哥!”
“抓紧!”
车辆滑出崖边,车头向下,加速坠落。
‘咣’的一声巨响,车子下坠十多米,车身贴壁,车头砸在一块凸出来的岩石之上。
车头严重变形,冒出丝丝浓烟。
车内,花和南宫子婴低垂着脑袋,昏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花从深痛中醒来,额头渗出潺潺鲜血。
花扭头看去,张口急呼,“子婴,子婴!”
南宫子婴还在昏睡,一动不动。
花摇头,努力的让自己清醒。
花环顾看去,车子正好卡在眼前一处岩石之上,车身微晃。
花强忍身上剧痛,伸手解开了安全带,奋力的推开早已变形的车门,艰难的爬出车身。
花贴着崖壁站立,探身看下,眼下是深不可测的悬崖,崖下是一片乱石和茂密的丛林。
花抬头看去,头顶十多米便是崖边,空无一人。
花急促的喘息间,暗下决定,一定要救出南宫子婴。
花爬上车子的后半截,心翼翼的爬去另一侧,可是,每当花动一下,车身便晃动一下,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倾翻,滚落悬崖。
花内心急切慌乱,但强压一脸镇定,心翼翼的爬去。
终于顺利翻过车身,跳去对面一侧。
花摸去副驾驶车门,伸手摸去南宫子婴低垂的脑袋,言语急忧,“子婴,子婴你醒醒!子婴……”
花含泪急呼,眼泪已模糊了双眼。
南宫子婴终于苏醒,满脸血渍,抬头看去眼前,不由失声惊叫,“啊~啊~哥!哥你在哪!”
花急忙按住南宫子婴的身体,“子婴,子婴我在这!子婴”
南宫子婴扭头看去,满脸惧怕,瞬间哭成泪人,“哥!我怕……哥,救我……”
花极力按住南宫子婴激颤的身体,宽慰道,“子婴,子婴,你别动!别动!我在这,你别怕,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别怕!别怕……”
南宫子婴狠狠点头。
花急忙查看状况,伸手拉去车门,可是车门严重变形,根本拉不动!
车身开始剧烈的晃动,眼看着就要翻身而下……
花急忙伸手拉住车窗,倾尽全力,死命的按住车身,这才阻止了车身的晃动。
突然,花脚下碎石一滑,花摔倒在地,向下滑去。
“哥!”,南宫子婴一声惊呼,将手伸出窗外。
花一把抓住岩石边缘,奋力爬上岩石,脚下空隙本就不大,可以毫无立脚之地。
花只能向下垫去一只脚,另一只脚踩去崖壁,这才伸手紧握住南宫子婴伸出窗外的那只手,“子婴,我在这,别怕!我在这!”
南宫子婴裹带着哭腔,“哥,你心点!我没事的”
花艰难的爬上一步,露出头去看去车内,“子婴,你听我,先解开安全带,我拉你出来”
南宫子婴点头,伸手摸去,解开了安全带。
南宫子婴想要起身,可是双腿被变形的车头死死卡住,“不行啊哥,我的腿被车头拉住了,好像断了,动不了了”
花紧握南宫子婴的手,“子婴,别放弃,你可以的!再试试”
南宫子婴,咬起牙根,再次抽动双腿,无奈,双腿好似真的被车头压断了一样,每动一下,满身苦痛传来,“啊~哥,我的腿好疼~”
南宫子婴的撕喊,直叫花万箭穿心的疼,“子婴,先别动,别动!”
花松开了南宫子婴的手,一把拉住车窗,奋力拉着,想要稳定车身。
南宫子婴伸出手臂,带着哭腔,“哥,别放开我的手,我怕……”
花按住了车身不再晃动,伸手握住南宫子婴的手,“子婴别怕,我在!我拉你出来”
花借力,爬去上一块岩石,伸手抓住南宫子婴的手。
随着花每次用力往上拖拽,南宫子婴声声撕痛,身体却未探出车窗分毫。
花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无奈和恐惧,不断的嘶吼,“啊~啊~”,一拳拳的砸去车身,发出,‘砰砰砰’的闷响。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车头浓烟越来越剧烈的冒出。
南宫子婴伸出手臂,扭头看去,满脸血泪模糊,却挽起嘴角的笑意,“哥”
花急忙拉住南宫子婴的手,眼里通红,热泪环溢,“子婴”
南宫子婴轻笑,“哥,谢谢你,很荣幸,人生一程,我最开心的就是遇见你……”
花急道,“子婴,你别傻话,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相信我,再坚持一下!”
南宫子婴含笑,紧闭双眼挤出两行热泪,看去花,“哥,我好困,你先听我……”
花急道,“子婴,你,你我听着”
南宫子婴轻笑,“呵呵,哥,能陪着你从到大,如愿以偿的嫁你为妻,能为你生下两个可爱的儿子,我很开心!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孩子们还,他们不能一下子失去父母双亲,那样他们就太可怜了……”
花含泪摇头,“子婴,不要!不要离开我!孩子们需要你!别放弃!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我一定会……”
花再次奋力的拖拽南宫子婴,南宫子婴身下一痛,“啊~”的一声闷哼,“放手吧,哥……”
“我不!”,花愤吼一声。
突然,头顶崖边滚落一块巨石,正好砸在车子的后挡风玻璃上,车身忽然加重,离开崖壁,向前倾倒而去。
花见状,松开了南宫子婴的手,一把拉住车窗,奋力拉住车身。
眼见车身已严重向外倾斜,花明知自己根本拉不住了,但还是死不放手,一只手抠住岩石,一只手拉住车窗,拼力到一声嘶吼,“啊~快出来啊,子婴!”
车身不停地缓缓向外倾斜而去,拉着花一同向外滑去。
南宫子婴见状,似乎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哥,放手吧!替我照顾好两个孩子!儿子爱哭,你要多疼爱他一些!告诉他们,妈妈爱他们,可是妈妈不得不先离开他们……”
南宫子婴声泪俱下,浓浓不舍之情化作眼泪,喷涌而出……
“不要!子婴!你快出来,我求求你……你出来啊!”,花声嘶力竭,哭喊无助!
眼看着花就要连同自己跟车子一块滑落山崖,南宫子婴缓缓伸手,握住了花紧握车窗的那只手,“哥,放手吧!你不能死,你还要替我照顾两个孩子!”
花急到嘶吼,“不!子婴!不要……”
南宫子婴忽而反手,扒去花紧握车窗的手……
花惊瞪双眼,提声嘶吼,“子婴!你干什么?你快住手!”
“放手啊!哥,放手吧!”
南宫子婴奋力的扒开花的一根根手指,花却死命的用最后两根手指,拉住车窗,满眼含泪祈求看去,“子婴,不要,不要……”
“放手啊~”,南宫子婴一声急吼,终于扒开了花拉住车窗的最后一根手指……
车子顷刻间翻出,坠去悬崖……
花急瞪双眼,一下子趴去岩石边缘,伸出手臂,放声大喊,“子婴~”
无奈,花的手臂再长,终究再拉不住南宫子婴伸出窗外的手……
南宫子婴轻笑,最后一声嘶喊,由下传来,“哥,我爱你!”
花趴在岩石上,眼看着南宫子婴和车子一同坠下山崖,接着一声巨响,伴随着熊熊烈火,车身剧烈燃烧。
“子婴~”,花拼尽全力,一声怒吼,满心无奈和不舍顷刻而出,哭的伤心欲绝,哭的声嘶力竭,哭的像个孩子。
“啊~为什么!为什么!子婴~”,花仰长啸,满心苦痛纠缠。”
到这,花背靠椅子,紧闭双眼,仰长叹一声,两行热泪在眼角流出。
花痕泪听完,跳身而起,双目红胀,瞪去花,嘶声质问,“你为什么不救她?”
花福急步上前,一眼低愁看去花痕泪,“太子你冷静点!花董的命,是子婴姐放弃了自己的生命换回来的!花董也曾拼命去挽救,当时那种情况,若不是子婴姐选择放手,花董也会没命的!”
花痕泪双眼环泪喷涌,满心揪痛瞪去花福,愤然转身摔门而去。
花落城呆坐在位,双眼通红含泪,双手紧握扶手捏的吱吱作响。
花落城抬头看去花福,强装镇定,却是一语气恨,开口逼问,“我妈,就这样摔死山崖?到底是意外还是被人加害?这么多年你们查过吗?车子为什么刹车失灵?崖边又为何会滚落一块巨石?”
花福轻叹,“哎,公子的疑惑我们也明白,可是当年车身烧毁,无从取证!崖边巨石滚落,现场除了花董那辆车的擦痕,毫无人证,无从可查!这件事,就像一块巨石一般压在花董的心头,二十来年,花董时常为子婴姐的意外之死感到愧疚于心!而且,南宫家正为此事,一纸诉状将花家告上法庭,花董残害了子婴姐!”
花落城听完,身心剧痛,瘫软在椅子上。
书房内气氛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花落城愤然起身,夺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