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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8章 职业武替的七颗星宿(1)

云城。

这座北方城四季分明。

在老城区一处青砖灰瓦的四合院里,一株百年海棠正吐露着芬芳。

这正是宋家女儿抓周的好日子。

正厅里铺着大红锦缎,上面摆满了各式物件:狼毫毛笔、黄铜口琴、雕花木镜、青瓷汤勺,还有几枚亮闪闪的硬币和一张泛黄的山水画。

七个月大的女娃娃穿着绣有如意纹的红色对襟袄,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

“快看快看,家伙要选了!”三姑凑近了些,手腕上的翡翠镯子叮当作响。

女娃娃先是摸了摸毛笔的竹杆,引得做教师的二伯连连点头。

转而又抓起口琴,在嘴里啃了两下,惹得众人哄笑。

这时她突然被阳光下的铜镜吸引,镜面反射的光斑在花板上跳动,她伸出肉乎乎的手去够。

“到底是姑娘,这么的年纪就爱漂亮啦。”

变故就发生在眨眼间。

那只胖手突然横扫过布面,抓了把木勺,精准地钩住二十元纸币。

在众人惊呼声中,纸币上的山水画被撕拉一声扯下半幅,转瞬又和某张彩色传单黏在了一起──云城大剧院新贴的《牡丹夭色》演员招募令。

“欸?这是要当演员啊。”

“看来我们家要出来一个大明星啦!”

“姨,妹的名字起了吗?”

“悦笙。”初为母亲的年轻姑娘眉目慈爱。

“宋悦笙。”

她摁下女儿头上翘起的呆毛,目光深远:“希望她一生如乐,自在欢喜。”

暮色漫上来时,的桌上已堆满礼物:姑爷爷雕的桃木琵琶、舅奶奶绣的缠枝纹荷包、还有表哥贡献的玻璃弹珠——在晚霞里亮晶晶的……

这些礼物蕴藏着家人们的祝愿,都在希望这个娃娃来日平安幸福。

然而──

就像所有老套故事那样。

最开始幸福快乐,意外总是出现的那样的猝不及防。

六年后,盛夏的清晨。

蝉鸣还未沸腾,宋家院的门廊下,六岁的悦笙已经急得像只炸毛的猫。

她背着嫩黄色的书包,上面挂着的陶瓷铃铛随着她来回踱步叮当作响。

“爸爸——妈妈——”她扯着嗓子喊,声音脆生生的,却因为太用力呛了一口晨风,弯着腰咳得脸通红。

二楼传来母亲带笑的回应:“来了来了,再等一会儿。”

悦笙急得直跺脚,白色凉鞋在青石板上敲出哒哒的节奏。

她仰起头,冲着窗户继续喊:“妈妈!寒假那次我们在高速路口堵了整整一!你还记得吗?爸爸饿得偷吃了我三包熊饼干!”

又过了十分钟,楼梯终于传来脚步声。

母亲踩着珍珠白的细跟鞋出现,墨绿色旗袍上的缠枝莲纹在晨光里流淌。

悦笙“嗷”地扑过去,脑袋刚好碰到母亲垂落的流苏耳坠:“亲爱的宋太太,您比昨晚好的出发时间又晚了──”

她举起儿童手表,严肃地晃了晃,“三十七分钟!”

父亲提着行李箱慢悠悠跟在后面,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和女儿同款的卡通手表。

悦笙立刻歪头瞪他:“爸爸你怎么不催妈妈?上次王明妈妈,他们家都是他爸爸掌握出发时间。”

母亲忽然蹲下来。

带着栀子花香的指尖拂过悦笙翘起的刘海,那只和女儿笑起来一模一样的虎牙露出:“宝贝,以后你就会明白——”

她瞥了眼正在偷笑的丈夫,“能等你慢慢变漂亮的人,比看见雨后的彩虹还难得。”

悦笙茫然地眨眨眼,这个比喻显然又超出了一年级的认知范围。

她决定放弃思考,一手拽一个往门外跑:“知道啦知道啦!现在跑着去车库还能抢在早高峰前——”

父母在她身后交换了一个眼神。

父亲突然弯腰把姑娘举到肩上:“遵命,时间官!”

惊得悦笙一把抱住他的脑袋,三个饶笑声惊飞了屋檐下打盹的麻雀。

路上欢声笑语不断,三人着等到霖方要如何游玩,如何吃好吃的……

突然。

悦笙指着远处越来越大的黑点:“妈妈,你看那是什么?”

母亲顺着视线看去,那黑点越来越大──竟然是一块红色的陨石,直直地朝他们砸来。

她忽然瞪大眼睛:“老宋!”

“带着孩子坐稳了。”

父亲的手指紧扣在方向盘上,后视镜里,那颗燃烧的陨石拖着赤红的尾焰,像神掷下的火矛,将整个空劈成两半。

轮胎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母亲的手臂像柔软的藤蔓,瞬间将悦笙裹进怀里。

女孩后颈传来温热的触釜—是母亲的手掌垫在了她与车座之间。

她闻到了熟悉的栀子花香,混合着一丝陌生的焦糊味。

“轰——!”

安全气囊爆开的瞬间,悦笙看见父亲转头望来的眼睛。

那双总是含笑的眼睛此刻睁得极大,瞳孔里映出她惊恐的脸。

然后整个世界旋地转,车窗玻璃炸裂成千万颗钻石,母亲的怀抱成了唯一的锚点。

她听见父亲在唤她,声音却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

“……孩子……护住……头……”

金属框架在挤压变形,有温热的液体滴在她手背上。

悦笙想抬头看母亲,却发现自己的眼皮重若千钧。

她听见金属扭曲的呻吟,听见母亲的心跳声像急促的鼓点,听见很远的地方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姜—

“快打120!”

“孩子!有孩子!先救孩子!”

“油箱在漏!快退后!”

模糊的视线里,许多双脚朝他们奔来。

有人试图拉开车门,金属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剑

大家都在忙着救人,无人注意到有道红光钻进了悦笙的体内。

悦笙感到身体被轻轻晃动,母亲的气息越来越弱,环抱着她的手臂却纹丝不动,像一座温暖的牢笼。

紧接着,黑暗如同潮水般涌来。

悦笙的手还攥着母亲旗袍的一角,那抹墨绿色渐渐被深红的液体浸透。

陶瓷铃铛从破碎的书包滚落,在沥青路面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像某个童话戛然而止的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