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林逸风匆匆走上二楼,便看到了这僵持的一幕。
他心中暗叫不好,怎么就让这两人碰上了。
他唰的一下打开折扇,掩耳盗铃般遮住自己。他只是个无辜的路人,这事儿跟他可没关系。
而随后上来的宋争渡一脸担忧地看着宋芫,只希望大哥别太生气了。
“咳咳。”骆哥捂着唇,轻咳两声以示提醒。
宋芫迅速收敛心神,按照礼节,恭敬地行了一个礼:“草民宋芫,参见惠王殿下,不知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
宋芫自穿越过来,只跪拜过原主爹娘,还未曾对他人行过如此大礼。
此刻他虽然不大乐意,但形势比人强,也不得不低头。
然而没等宋芫膝盖弯下,石榴便下意识走上前,伸手想要扶起宋芫,可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
他脸绷得紧紧的,闷声道:“免礼,本王此来是瞧瞧这义拍究竟有何新奇之处,不必多礼。”
宋芫心中一松,顺势站直了身子,反正他也不乐意给人下跪,尤其对方还是石榴。
大概是以往他跟石榴相处随意惯了,如今这陌生的距离感让他有些不适应。
但他也明白,如今场合不同,不可再像从前那般肆意。
于是他低垂着头道:“谢殿下。”
石榴只觉气闷,他故意扭过头,对詹清越道:“詹先生请前面带路。”
詹清越随即引着石榴继续往三楼走去。
宋芫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长舒了一口气。
而心里滋味却是复杂难明。
他本来还觉得对不住石榴,之前他言而无信,没能如约陪石榴玩乐,可如今知晓石榴竟是惠王,他心中那点愧疚竟不知该如何安放。
宋芫满心纠结,一时也理不清自己的情绪。
林逸风这才凑过来,抬起折扇在他面前晃了晃:“回神了。”
宋芫抬头瞪了林逸风一眼,没好气地道:“别烦我!”
林逸风收了折扇,拱手求饶:“行了,这事是我不对,瞒了你这么久。惠王身份特殊,没老大的许可,我哪敢随意透露。”
宋芫也知道林逸风的是实情,可心里的那股子郁闷之气还是难以消散。
他搓了搓脸,无奈道:“算了,先不想这些。对了,主持义拍的刘先生突发急症,刚被送去医馆了,现在无人能主持义拍。”
“我已经让高若望去悦茶把春子叫来顶上,估计没那么快能到,我得赶紧过去后台,让戏班子先上台表演,拖延些时间。”
“你去招待宾客,尤其是惠王那边,心伺候,别出什么岔子。”
林逸风点零头,表示明白:“你放心去吧,这边我会处理好的。”
接着宋芫侧头看了看宋争渡,:“你也一起去,帮忙照应着点,有什么突发情况及时来报。”
“好的大哥。”
宋芫交代完,快步下楼,往后台那边走去。
他找到戏班班主,简单明了情况,让他们先上台表演几个节目,以拖延时间。
班主也是个明白人,立刻安排了几个精彩的节目,让戏子们迅速换装准备。
这戏曲节目原本安排到义拍的后半段,作为中场休息时的助兴表演。
如今临时提前,戏子们虽有些手忙脚乱,但好在已经提前穿戴好了部分行头,所以很快就准备妥当。
随着锣鼓声响起,戏子们粉墨登场。婉转的唱腔,优美的身段,瞬间吸引了台下宾客的目光。
三楼正对戏台的雅间,却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气氛。
石榴紧抿着嘴唇,目光虽然落在戏台上,可心思显然不在这精彩的表演上。
詹清越忽而微笑开口:“殿下可是认得宋公子?”
石榴脸一扬,带着几分别扭:“本王不过与他有过几面之缘,算不得认识。”
詹清越心中了然,不再多问。
而一旁始终守在王爷身边的骆哥心里哭笑不得,明明昨晚主子还将宋公子送的九九乘法表翻来覆去地看,今儿个却嘴硬不认识宋公子。
但骆哥也清楚主子还在芥蒂之前宋公子的失约。
自家主子看似傲娇,实则心思细腻,被在意的人疏远,怕是在心里偷偷难过呢。
骆哥心疼自家主子,却也不敢多嘴,只能默默地在一旁候着。
此时的宋芫自然是不知石榴这边的心思。
待唱完一折戏,他翘首以盼的春子终于匆匆赶到。
“东家!”春子一路疾走过来,微微喘着气,“让您久等了,路上耽搁了些许时间。”
“来了就好,你先歇口气。”宋芫看了看他身上的衣裳,“你这身衣裳不太合适,得去换一身。”
他转头对一同回来的高若望道:“去我院子,把我穿的过的那件蓝色锦袍拿来,快些。”
他跟春子的身量差不多,那件蓝色锦袍春子穿上应该合适。
高若望应了一声,快步离去。
而宋芫抓紧时间跟春子交代着义拍的注意事项,春子边听边点头,神情紧张又认真。
不多时,高若望拿着锦袍跑了回来。
“快换上。”宋芫道。
春子换好锦袍后,整个饶气质提升了不少。
而此时,宾客们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嘈杂声此起彼伏。
“这义拍到底还开始不开始,莫不是拿我们寻开心?”
“就是啊,等了这么久,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宋芫听到这些抱怨声,抬手拍了拍春子的肩膀:“别紧张,上台去吧。”
春子深吸一口气,稳步走上台,拱手行礼道:“诸位莫急,义拍马上开始,让诸位久等,实在抱歉。”
“感谢诸位莅临此次义拍,此次所得善款将用于救助受灾的百姓。”
“现在,义拍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