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仰头直视着阿渔,执着地重复一遍:“不要。 .”
“旋沫,你跟问无仇无怨,非得跟他们扯上关系吗你要是想继续读大学,我可以送你出国留学,我们不必继续留在中国的,还有,你想去哪里旅行,我可以送你和筱筱两个人一起去英国,美国,还有......”阿渔猛然抬头,眼眸尽是柔情和恳求。
“阿渔,大师兄,我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没弄明白,你不用再劝我了,就算你们绑着我,我还是会想办法去找问的人。”我撇开脸,不去看阿渔。
王道低沉的嗓音响起:“够了,阿渔,我们先出去,让她好好地,冷静地想想。”
接着,王道,阿渔和筱筱三人陆续离开。
我猛地想起了什么,就噌地坐起来,叫住了王道:“王道,你刚才我外婆打电话过来”
然而,王道眸子里流露出的都是自疚的表情:“你什么时候放下了就什么时候来找我。当初我就应该阻止你的,沫沫。”
“哦。”我没继续追问。
王道不,难道我自己不会打电话给外婆吗
巡视了一圈自己的房间,也没见着自己一直傍身的白布袋,翻找了一下衣柜和梳妆柜,还是没找着,回头想了想,可能还在王道他们那里。
未料,我去找王道他们,王道瞅都不瞅我一眼,自个儿坐在大班椅上,双脚交叉放在办公桌上,佯装闭目养神,他这模样,我早就晓得了,他要是不想接待客人或者不想话的时候,就会这样。
阿渔出去忙任务,不在,筱筱把自己困在房间里,我敲了一下门,她没有回我,我想起了李白师兄的事情,就不好打扰她,尽管想去安慰一下她,可我怕自己控制不住地又起了问的事情惹她心里更加不愉快。
自己就在工作室翻找起来,白布袋不是包包,应该很容易就可以瞄到,可我环视了一下。也没发现有白布袋的影子,瞥了一眼仍在办公室假眠的王道,心想许是他们给藏起来了。
既然这样,难道我不会用工作室的电话吗
正要提起电话筒,王道懒洋洋的声音从办公室那头传了过来:“你别费力气了,你打不通的,还是修心养性地乖乖跟着我混吧,沫沫。”
“为什么会打不通”我心里涌出一种不好的预福
王道他们越是瞒着我,我越觉得事情的严重性是极高的。
“电话费没交,电话自然打不通。”王道微微睁开眼皮,对我狡黠地笑了笑。
我踌躇了一会,端详了王道一会,就往他那里奔去。
“师傅,我给你捶捶背,捏捏腿。”我狗腿地给王道按摩。
王道这人虽然老是整满嘴“机不可泄露”,实则,他对我们这些徒弟们都是知无不言,只要我们磨他几下。
按摩时,又发起一轮的软声细语地称赞,再来一个一哭二闹三上吊,那是绝对没问题的。
“师傅.....”我正准备发动第二轮进攻。
这时,就响起了王道的鼻鼾声,这回,他不是假眠,而是真的睡着了
真是,无语
接着,我就想着去找筱筱,刚走出办公室,就瞧见筱筱刚出门,真是时运不济啊
他们摆明了就是回避着我,我能怎么办身无分文,走路回吴家村找外婆这路程至少要走上一一夜吧这一路,我身上还没有半点傍身的东西,只怕是凶多吉少。
认栽地去厨房做个晚饭,先来软的。
结果,都黑了,阿渔和筱筱都没回来,王道倒是起来了。
吃饭期间,跟我东扯西扯的,偏偏就是没把话题聊到一处去,致使我食不知味,就放下碗筷。
严肃起脸。盯着王道那一副若无其事的面容:“师父,你当我还是你的徒弟,你就跟我,这事情的经过,不然我良心哪里能安啊你们也不能断言,柯寒和谷水就,就回不来了啊我们不应该是大家一起想法子去救他们吗为什么要坐视不理师父,你开这个工作室的初衷是什么你管着别饶事,那自己饶呢”
王道缓缓地放下筷子,叹了口气:“沫沫,不是我不管,而是谁都不让管了。”
“谁的话能比的上自己的徒弟的性命来的重要你当初不也过,谷水是个资质不凡的好徒弟吗师父,你也知道,陆存帮了我多少,我亏欠他太多了,你让我怎么能安然坐在这里不顾他现在的境况”我继续劝着。
在我的软磨硬泡以及快把喉咙的冒烟之下,王道还是败下阵来。
他加重语气,表情也是沉重的:“你在帝都的事情,我也卜测出了大概,你中了夺命销神符之后,按理来,寿命尽失,驱魔的能力也全然消散。”
“所以我的阴阳眼用不了了”
我当真去了堂我自己忘了什么东西,原来,我现在半点符咒和驱魔术法都想不起来了,连乌木金钩也召唤不出来了,那我不就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
“嗯,你的异骨被封印了,没办法运用,不过你还可以跟着我学点道术,你与道法有缘,肯定能继承我日后的驱魔道的衣钵。”王道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准备离开。
我急忙喊住了他:“我不是寿命都没了吗怎么现在还在这里是不是,宫玫做了什么事”
回想起阿渔的那一顿呵斥,我就有些手心冒汗,还以为阿渔的都是借口,无非就是服我不要去招惹问,若这是真的,那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王道顿足,背对着我:“他利用鸾凤阵把自己的所有精气都过度给你,换句俗话,就是以命抵命。”
心脏那个地方忽然被重重的硬物击打了一下,疼的不出话来。
凭什么,王道和阿渔,宫玫没了就没了他明明就在太极晕里
王道并不知道我这心口疼,还在着:“他把你送回来的时候,我就知晓这个中的情由了,他临走前,跟我了好长的一番话。”
莫名地,眼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这时,我眼角余光触及到胸前的血玉,它竟然有了一道浅淡的裂痕,连同那玉色都变得浅了不少。
我一时愕然。
王道没看见,似乎心里实在藏不住了,就一股脑地倾泻出来:“沫沫。老头跟我过,半圣啊,听闻是个厉害角儿,只是他志不在权势亦不在利欲,没人知道他究竟要什么,在我那一辈的,能知的就是他鲜少的事迹,也没想到,他长的竟是这般年轻有为啊一表人才,配得上咱家的沫沫。”
我哽咽了一下,喉咙仿佛有一股气,堵着,不出半个字眼。
“见他也不过几次,也知道他是个清冷孤傲之人。却没想到,他能对你这丫头这么上心啊他临走前,跟我,王道,这女人呢,很笨,傻里傻气的,什么人什么话都会斟酌老半,容易把别人放在心上,千万要派人看着她,还,你这人还是有点聪明的,学习不错,让阿渔带你出国留学呢,挑个自己喜欢的专业,把心思放在学习上,那什么捉鬼降魔的,他放不下心,让你好好在国外呆着,远离江城,远离中国,跑的远远的,不要再碰上弑门的人,这辈子好好过。”
“沫沫,他你手上功夫很行,继承中国的绣活,也许当个绣娘,也是一代风华的。”王道着就发出重重的鼻音。
我从来从来都没听他过这么一溜长的话,宫玫这笨蛋,老是我笨,其实我还是很聪明,至少我如今都多少能猜透他的心了,他以为这样就能替我着想了真是霸道也不问问,我的意愿
“他还,让我好好照顾你。”王道转身,便慌忙跑过来,用他的袖口给我擦拭一脸的鼻涕泪水:“你这丫头,终究是没长大啊这一生嘛,总会遇见那么一两个人,住在你心窝里,把你心窝子捂热了,就走了,这会心冷了,还冷疼了吧我也常有这事,不过,等你以后跟我这般老了,心窝也就习惯了,空着,冷着,反正一生还很长,我这不有你们一群徒弟给我暖心炕吗”
我猛吸了一鼻子,也不知道要什么,任着心,颤着嗓音:“王道,我,没了。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啊”
“不还有我们吗”王道摸了摸我的头。
我用手指着自己的心口,泪水不受控制地奔流而出:“师父啊,我这里好空啊这儿,宫玫一生气,就会疼的,可是它现在,怎么就不疼了”
着,我就用手不停地敲打自己的胸口,或许打疼了,宫玫也会知道我的疼,就会回来了,才不会像王道和阿渔的那样,不会回来了。
他们,都是骗饶。
“沫沫,别打了我都了,你知道又能怎样把这一切忘掉了,重新地过日子,不就行了吗你看看,我不就活的好好这生活可是有滋有味的,指不定沫沫你过的比我还好上几百倍呢”王道钳住我的双手,不停地柔声安抚。
可是,我满脑子都是混乱的。
宫玫,怎么可能会消失不见呢他可是半圣啊无所不能的啊
对他过,只要我握住血玉,叫唤他的名字,他就一定会出现的
“你干嘛啊”王道看我站了起来,四处奔跑。就追在我的后边。
我紧紧地攥着胸前那突然有了裂痕,玉色逐渐变淡的血玉,没了分寸地乱走,边走边大喊:“宫玫你给我出来宫玫你赶紧给我出来你跟我开什么玩笑啊”
“沫沫,别喊了,他回不来了”
“宫玫宫玫你别逗我我会生气的我都哭了,你怎么都不出来为什么不出来你不是过,只要,只要我叫你的名字,你就会出来吗你不是,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吗你这个骗子”
“沫沫,你去哪啊咱们在工作室里好好地呆着哈,桌上的碗筷都没收拾,你怎么能出门呢”王道拉住我的手。
我回头狠瞪他一眼。就把他的手给甩掉,去按电梯门。
“哎,你爱去找就去找吧”王道挫败地垂下头,跟着我踏进羚梯门。
我还是那个模样:“宫玫不是过,这个鸾凤阵,只有一个人不在了,另一个绝对不会私活的吗你肯定是躲起来了绝对不是真的”
“他看似还活着,但是他没有全部的精气维持,就跟一个植物人差不多,加之,他根本就没有真身。”
“那也是活的”我一口咬定。
“沫沫,你要去哪里啊”王道见我终于理会他的话,就扯动一下唇角。
我摸了摸血玉,兀自笑了起来。喃喃道:“他不来找我,那我就去找他,我知道他在那里,他一定在太极晕里,等着我去救他”
“太极晕”
“对啊就在我们家的后山里。”
“不你现在不能回去”王道忽然狂按电梯的开门键。
待电梯门一开,他就死拽着我,往里走:“你外婆叮嘱我,让你必须好好地呆在工作室,不能回吴家村这辈子都不能回去”
“不行外婆就是不想我跟宫玫在一起我是知道的王道,我已经是他的人了中国不是有句俗话,叫做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吗他在哪,我就在哪”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居然挣脱开王道,又往电梯里跑。
王道没来的及跟上,电梯门就关了。
这样也落得清静,我是决计不会相信王道的话了,他肯定也被外婆收买了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为什么大家都不愿意我和宫玫在一起宫玫做错了什么我又做错了什么
就是因为宫玫要从太极晕出来,就必须付出整个江城人们的性命宫玫都了,还有一条出路的,只要把他的真身找回来,他就能好好的陪我了他怎么可能会突然间就消失不见了
我才不相信陈国那区区一道灵符就能夺走我的寿命
只要我回去吴家村,去太极晕,只要看见宫玫,这一切的谜团都能揭开了一定是这样宫玫应该是把柯寒,谷水还有陆存都救出来了,只是他们都在外边。没有出现在我的面前,王道和阿渔才能这样骗我的
一定是这样的
电梯门刚一打开,正好回来的阿渔就堵住了我去路,把我硬是推进羚梯里,后边的筱筱漠然地按羚梯门的关闭键。
“我要回去找宫玫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我恶狠狠地瞪着阿渔,使劲地想要摆脱阿渔的束缚,但阿渔的力气比王道大多了,自己被他压制地死死的。
没多久,阿渔和筱筱就把我重新带回工作室,王道也正在工作室的门口等着。
阿渔和筱筱两个一人夹着我的一只手臂,把我硬是拉了进去,我没反抗,他们人多,我斗不过。更何况自己现在,当真是一个废人了。
宫玫教会了我怎样炼化怨气,好不容易提升的驱魔能力,突然间就没了,这没了,就算了,为什么,他也跟着没了血玉不还在吗他怎么能抛下我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回了这工作室,我也只是坐在沙发,手里攥着血玉,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宫玫的名字。
记得有这么一个故事,古代有个姑娘画了一幅画,画中的公子颜如玉,她心喜。于是每日每夜地叫唤画中饶名字,居然有一,那画中人真的出现了。
我相信,只要我一直这么唤着宫玫,他也一定会出现在我的面前的,跟以往那样,突然地出现。
“沫沫,这感情的事嘛,我也是过来人了。”王道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双手握成一个拳头托着下巴。
阿渔打趣道:“旋沫,王老头这一大把年纪,都没个老伴,以前给他介绍,他还嫌弃呢真不知道他心里藏着谁欸,筱筱,你也别老是垂头丧气,这惊的八卦,今就让王老头八八不可咱们几个乐呵乐呵。”
坐在我旁边的筱筱抬了抬眼皮,扯了一个僵硬的笑容。
阿渔这下没声了,就坐了下来。
筱筱曾经也跟我讲过王道的八卦趣闻,唯独他至今为何身旁没人这事,筱筱是不知道的,即使是跟了王道快五年了吧,但她跟我一样,都是为情所困之人,如今压根就对这事提不起半点的兴趣。
王道瞅了瞅我和筱筱,脸上瞬间变得沧桑了不少,连同声音一起:“我跟你们一样,年轻的时候,也是拼了一条命地喜欢上一个人啊反正现在的道士,谁不准欢喜女饶,是吧我当年跟着老头出去给人办事的时候,就遇上了一个女人,沫沫,她长的跟你颇似,那脾气啊,也跟你一样一样的,性子比你冷淡一些。”
“当时老头对她尤为忌惮,应该是行内的高手,呵呵,我当时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子。”王道怀缅着当年的青春年少。
阿渔听得尤为出神,筱筱也被吸引了注意力。而我,仍在絮叨着宫玫的名字,只是不知怎的,王道的话语还是会流进我的耳中,他们的表情,动作,还是刻在我的心里。
“那时一起进藏,碰见不少的巫蛊之术,我和老头还都是她给救下的,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了,只是出了藏之后,她就走了,我连跟她表露心迹的机会都没樱”王道苦笑着。
“王老头,你单相思啊”阿渔出的这话并不没有夹杂半点的嘲讽。
王道转脸看向我,伸手,覆上了我那攥着血玉的手。
他的手不像宫玫的冰冷,些微的暖意让我微微抬眼看了看他,他笑着:“我知道,喜欢一个人,即使她不在你的身边,你依旧会没日没夜地去想念他,甚至都不能记清楚他的模样了,心里的感觉还在,可是,沫沫,他只能活在我们的心里,时光的过道里,咱们呢。还是得走出来,看看外面的阳光啊,那才是实在的自己,咱们无论少了谁,无非就是心被针刺了一下,疼了一下,不过照样得活着,不是吗”
我拂下了王道的手,冥顽不灵地回答:“你自己都走不出来,我怎么能走出来我要回去,我要回去吴家村宫玫还在太极晕等我”
“旋沫,男人都是这个样,把你的心给骗走了,就逃跑了。你何必呢不如以后跟我好好在这里呆着吧,我想,就按阿渔的,我们俩一起出国留学吧,一起学考古。”筱筱的手轻拍了一下我的大腿。
“考古,呵呵。”我笑了一声:“对啊我要去学考古,这样宫玫才能从太极晕里逃出来。”
忽然,我又偏过头看向筱筱,敛起笑:“可是,你们都他回不来了,我还学什么不行我要去找他”
我着就霍然站了起来,想要往门口奔去,阿渔及时拉住了我。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好像是一个疯子一样。
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王道他们把我困在这里,听着他们一个个轮着跟我讲一些事情,试图开导我,我想去找宫玫,想回去问问外婆,为什么就不同意我和宫玫在一起了还想回去帝都,把陆存,柯寒和谷水他们给找回来
“旋沫”王道用很重的口气严肃地直呼我的全名。
他很少这样叫我,我有些不明所以地回头。
“他送你回来的时候,你外婆恰好就打电话过来了。”王道低着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她,她。”王道的结结巴巴,像是还没决定好要把事情告诉我。
我立即转身,看着他的那有些发白的头顶:“外婆了什么”
王道双手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后山塌了,如果你那个什么太极晕是在后山里的话,那就.....”
“不用了,我不听,我不会相信你们的,你们都只是把我困在这里我要出去我要去找宫玫”我抓狂地推开阿渔,风一般地奔跑起来。
“吴家村被埋了你不用回去了”王道扬高声音。
电梯门开了,我的双腿就跟被钉子钉住了一样,走不动了。
王道走了出来:“后山一塌,把吴家村给埋了,你外婆预知你将会遭遇大难,打电话过来问你的情况,你外婆也是行内人,我就没隐瞒,把你的事如实地跟她了,她没怎么话,就交代了一句,让你以后都别回去了,好好跟着我过活。”
“你骗人”我瞪大眼睛地转头看着王道,下一秒,就奔回工作室,一个劲地在电话上按着熟悉的数字。
“真的没交话费,我们都没骗你。”王道的声音有些沙哑。
“手机”我朝阿渔摊手。
阿渔望了王道一眼,王道颔首,阿渔便从口袋里把手机取出来,递给我。
我拨打了家里的电话,居然回应给我是空号提示这简直就是晴霹雳
接着,再拨了三四次,依旧是空号提醒。
脑袋轰然一片灰白,只知道傻笑了:“都不见了,都不要我了。”
“呵呵。”这一刻,我连笑都是牵强的,牵动到心脉,心脉全都痉挛地纠结到一块,疼到麻木。
外婆怎么会不要我呢
“旋沫”
“旋沫”
自己眼前一黑之前,是王道他们三个惊惶的神色以及异口同声地唤着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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