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后,王道敛起眸光,慵懒耸搭着脑袋,悠悠道来:“机不可泄露也”
早就预料到的结果。
我上前轻拍了几下柯寒的后背:“他不想的时候没人能强迫他出来,逛了一整晚,也累了,回去歇着吧。”
柯寒斜睨了我一眼,就上楼去了。
其余热也陆续散去。
我先去把手镯邮寄给外婆,再给外婆一个电话,然后洗个澡换个衣服,捣鼓好这一切后,已经是下午一点钟了,我才上床补眠。
刚躺下,某张冷峻的脸又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了无困意,只得起床,把白布袋内的刻有半圣两个字的熏香拿出来,端详大半。
半圣,仙魔两道的产物,那宫玫非仙非魔,但也具有魔性,对我而言,魔的概念很骇人,毕竟慑青鬼和道鬼都比不上魔的只星半点,尽管我现在是驱魔人,可我的程度连个慑青鬼都无法抵抗,太弱了。
还有,如果宫玫三百年预知到我的出现,那他这种能耐,怎么连个孩子都找不到难不成他诓我应该不会,看他对孩子的执着程度,而且他这么强大,没必要用个孩子来忽悠我那他到底怀揣着什么样的目的呢难道也是和弑门的人一样,觊觎我身上的异骨
王道曾经过我的异骨可以令人鬼复活,可宫玫都成仙了,还复活什么啊
忽然间。我觉得自己对宫玫真的是完全猜不透。
真是个死结什么都想不通。
哎,既然如此,倒不如先不要自己胡乱猜测,等到了今晚,把宫玫召唤出来,当面问问他本人,何不更好
嗯,就这么办
打定主意后,把熏香放回盒子里,然后把盒子放进抽屉里,倒回床上,蒙被就睡。
一觉到黑。是筱筱喊我吃晚饭,我才醒的。
匆匆吃了个晚饭,就躲进房间里去召唤宫玫,出乎意料的是,无论我在心里怎样呼唤宫玫的名字,他就是没有出现,直至亮。
这让我很郁闷,宫玫究竟是真的很忙还是他在躲着我不敢直面我的质疑
可我感觉宫玫不像是那种逃避的人,也许他真的很忙吧。
接下来,相安无事地度过了四,我本以为把乌木金钩带回来,会惹来什么倒霉事。可是这几一直都过得挺好的,尽管有时遇到棘手的任务,但也不至于闹出人命。
当时王道和师祖乌木金钩是凶器,看来不尽然,或许摊主早就把它给净化处理了呢
只要没出什么岔子,我就安然地继续把乌木金钩带在身边。
至于宫玫,他还是没出现,这让我很无比的惆怅,睡眠质量也随之大大下降了不少。
这不,我今一整就老是犯困,险些把客户招惹的五鬼给放了,幸好我及时悬崖勒马。把那五鬼都给请走了,这客户就是贪财,还想着用五鬼运他人钱财给自己的懒惰买单,这下好了,把自己的孩子都给作死了。
所以,人不能太贪,安稳便可。
想着想着事儿,不知觉中,已经到了午夜。
谷水刚把辟邪符给画完,收拾了一下桌面,就拍了拍我的肩膀:“旋沫,赶紧上去睡觉吧你这客户又不会跑。明再调查吧”
“嗯,我快好了,你先上去吧,等会我来关门就校”我晃晃脑袋,集中精力地盯着电脑屏幕。
现在我要调查的是,另一个老客户的单子,他最近,一个要好的已经西去的同学这段时间频繁给他报梦,自己很冷,自己很寂寞一类的话,致使他晚上不敢睡,可白又要上班,来找我的时候,已经是三没合眼了。
那憔悴样,简直就是他三十岁当年龄配上五六十岁的模样。
鉴于这个老客户提供给我的资料不多,也不详细,我只是粗略地知道他的那个同学死于造桥事故中,属于工伤,因此我今的任务一完,就忙着上网翻查当年那件事故的相关情况。
随后,我将查出来的有用的信息整理成一个文档,打印了出来,关掉电脑的时候,我注意到已经是凌晨一点了,打了个哈欠,就走去关门。
刚走到门口,电梯那头传来叮咚一声,着实吓了我一跳。
这大半夜,哪会有客户上门要客户,也许是脏东西还差不多。
我急忙关门,但门还没关上,电梯那头就跑出一个孩子来。
穿着粉红色的蓬蓬裙,手里抱着洋娃娃,披散着及肩的长发,模样没看清,看着身高,估摸着应该是十一岁左右。
她很快地就溜进工作室里头。
我一怔。
这脏东西也忒厉害了吧不怕门神,不怕阵法,还无视了我
不管怎样,我快速将门给锁上,来个瓮中捉鳖
右手在口袋里抓了一把糯米粉,紧紧地跟在那女孩的后边。
她在工作室里到处转悠,似乎在找人,而我也注意到,她有脚不是悬浮在半空中的,但这不能证明她没问题,也许有可能是被鬼上身呢
我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心地问:“妹妹。这么晚了,你来我们这,是要找什么啊”
她并没有理睬我的话,而是一声不吭地继续在工作室里头搜索。
心想她绝对有问题,可王道他们都在休息啊那我只能自己先应付着,要是抵抗不住的时候再把王道他们给喊醒
我继续问:“妹妹,你这么晚,你都不想睡觉吗”
“你是谁啊”她忽然转身,气嘟嘟地盯着我。
其实她并不恐怖,干干净净的苹果脸,齐刘海,挺可爱的一种类型。
我微笑着回话:“我是这工作室里的员工啊妹妹,这么晚了,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出来了啊”
着的时候,我还不忘仔细地观察着她。
她两只手上戴着两条红绳,红绳上各串着一枚铜钱,看来是有高人在护着她,由此可见,她也没被鬼上身,真的是一个普通的活人,但是这大半夜跑过来,还真的是令人不得不多疑。
本来她只是鼓着两腮,很不悦地看着我,可不知怎的。她看着我,突然就嚎啕大哭起来。
这让我头皮都麻了,这孩子的脸色怎么变就变了
“嘘嘘有人在睡觉呢妹妹,你要找什么东西,姐姐给你找好不好”我慌忙上前去捂住她的嘴巴。
“嗯放手你这个坏蛋把我哥哥还给我”挣扎之际,她张嘴很用力地在我的手臂上咬下一口。
我吃疼地放开了她,回想了一下她刚才的话,不怒反笑地继续问:“妹妹,你要找哥哥啊你跟姐姐,你哥哥是谁,我看能不能帮你找”
“呜呜都是你这个坏女人把我哥哥给迷住了他都不肯回家了他都不要我啦”她完全就不听我的,那泪水哗啦直下。还用手指着我骂。
我苦笑,自己听的还真是一头雾水。
她的哭声一声高过一声,我怎么哄都是没用,她一点都不受用,反而还想着扑上来拽我的头发,我还真是委屈死了,她哥哥是谁,我都不知道,还怎么去抢她的哥哥啊
没一会,她这吵闹的劲头就把熟睡的王道他们都给吵醒了。
筱筱第一个出来,脾气也就她最差,她一出来,二话不,上前就给那女孩一巴掌,打在肩膀上,可能是筱筱正好看到她正要伸手过来拽我的头发吧。
“再哭信不信我把你从这六楼给丢下去”筱筱凶神恶煞地恐吓。
那女孩立马就闭嘴,可那泪水还是跟断了线的珠子,一直流下。
紧接着谷水和柯寒还有王道都出来,李白师兄和阿渔恰好出去任务了,不在。
王道睡眼惺忪地走出来,这女孩眼睛一亮,就冲了上去:“道爷”
“什么道爷”我和筱筱面面相觑。
“哦然然,你怎么来了啊”王道登时就清醒了,摸摸那被唤作然然的头。
那然然泪眼汪汪地指着我:“道爷。她把阿渔哥哥给抢走了”
一瞬间,我被惊一雷给击得外焦里嫩。
“妹妹,阿渔是你哥哥啊可是我没把阿渔怎么样啊”我无辜地看着她。
“然然,阿渔去做任务了啊跟这个姐姐是没关系的”王道迷茫地看了我几眼,然后转头对然然解释。
“阿渔哥哥都会回家陪我睡觉的,可是他,有个叫旋沫的姐姐有麻烦,就老是不回家我没看错,阿渔哥哥房间里那堵照片墙上的人就是她”她看向我的眼神全是杀意。
我呆萌地反问:“啥我最近没麻烦啊什么照片我没拍过照啊”
这时,筱筱干咳几声,将我扯到一旁:“那个,旋沫,你之前出任务不都是跟阿渔一起吗还有你住在工作室后,基本上都是阿渔去接你啊可能这个误会了吧我猜,那妹妹有恋兄癖”
“什么恋兄癖早知道我就不麻烦阿渔了”我心里一顿懊悔。
筱筱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看,你还是先把这蹄子给搞定吧”
“为什么”我不太愿意,自己实在不会照顾孩子,本身自己就是个孩子
但是,筱筱并没有搭理我,而是走到然然的旁边,跟她耳语了几句。
然后,其余人仿佛就是来看场热闹,竟然都倒回去继续睡觉连王道也撒手不管了。
“王道,你走哪去啊你不是认识她吗你把她扔在这里算什么啊”我不淡定地冲着王道的背后大声喊。
他回头对我神秘一笑:“不是你抢了人家的哥哥吗自然就交给你啦哎呀好困啊不行了我要睡觉了”
“喂喂”我完全凌乱了。
然然脸上还挂着淡淡的泪痕,那杀饶眼神还是没变,也不知道筱筱跟她了什么,她也不跟着王道走,就呆在二楼的楼梯口那儿盯着我看,也不动。
真是有点瘆人。
我硬着头皮上去,嘴角扯了扯:“然然啊,你哥哥他,嗯,我真没抢走他......”
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满脑子都是凌乱的。
“我要睡觉”她盯着我,气鼓鼓地吐出一句话。
“啊”我脑子搜索了一下工作室的房间,似乎没房间了啊连谷水都是睡杂物间的那这样。她要在哪里睡啊
“你的房间在哪里啊”
“咦,哦,在左侧的第一间。”我完这句话,才意识到,这丫头在打什么主意了
果然,她下一刻就朝我的房间走去。
“呵呵,你今晚就将就点,跟我挤挤吧”我干笑着追上去。
把她带到我的房间后,她好奇地张望了一下我的房间,忽然转头对我一笑:“姐姐,能给我倒杯冷水上来吗”
我被她这快速转变的表情给弄的一愣一愣的,不过明白后。就舒了一口气:“好”
等我端着一杯水回来的时候,发现这房门死锁着。
“然然,你开开门,我给你拿水上来了”我敲了敲房门。
可是,房门里头是一片沉寂。
我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便急促地狂敲了几下门:“然然,你开开门啊你可别睡着了啊”
大约敲了半个时,里头像是无底洞,一点回响都没樱
苦逼的我也明白过来了,这种馊主意就只有筱筱那家伙才会想的出来敢让我不好睡那她今晚也不要睡了
随后,我转移了战场,在筱筱的房门外猛敲。还大声嚷嚷。
闹腾到亮,筱筱这家伙都没有给我开门她应该早就有所准备,还有其他人居然还真的是狠心,竟然赤裸裸地忽略我。
真是心塞
无奈之下,只好到客厅的沙发去蜗居一晚了。
我知道,筱筱他们只是想玩闹一下而已,自己想着,房间只不过被然然睡一觉,也没什么所谓的,但,我还是生气了。
然然睡到正午时分,她一开房门,我就立马跑回房间里去,因为要赶紧洗漱整理,赶去客户那里。
然而,我一进门,就惊呆了。
她绝对是故意的肯定不是筱筱给她出的主意
我的窗帘被扯坏了,我的床被都被弄湿了,衣柜里的衣服都被丢在地上,衣服上面全是脚印,她误会我抢走阿渔,她折腾这些,我可以原谅,偏偏她不该动那块熏香
我拿着那个原本装着熏香的空木盒,气冲冲地下楼,用力拽着她的手臂,沉声质问:“熏香呢”
她嫣然一笑:“哦,我不心把它给冲到厕所里去了。”
啪
“旋沫”筱筱和王道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然然左边的脸蛋顿时就显出一个红肿的手印。
“阿渔没有好好教你,我就要替他好好教,让你知道什么才叫礼貌不问自取是为盗也你懂吗”我这话的时候,自己心里也是惊讶的,根本没想到自己会对这样一个女孩动手。
筱筱即刻拦着我:“你干嘛呢我昨晚只是跟你玩玩啊不是然然的错啊”
她这一头完,那头然然就无声地流泪。
我觉得脑袋都大了。
不过我还是沉着脸:“这是我要给宫玫的礼物,谁都不可以碰”
筱筱本来还想什么,听到我这话,立马就闭嘴了。
王道愧疚地看了我一眼。
“我抢走你哥哥你有本事就自己守着我不稀罕”我气愤地丢下一句话。把木盒子放进白布袋后,转身出门。
我刚一踏出门,工作室就传来惊的哭声。
听在心里,还是有丝丝不忍,自己似乎下手太重了些,然然毕竟还是个女孩,而且还是阿渔的亲妹妹,这下,阿渔回来会不会打我啊
这事把我弄得心不在焉的,可一旦我面对正事时,就把这件事给搁置下了。
昨晚调查的那个老客户的同学,是如堂市人,那时他所工作的建筑公司接下了一个造桥工程,在江城市内,可能在施工的时候遇到了暴风雨,一时不慎就从桥上掉了下来,可是后面一直都没有打捞出尸体来,然后就不了了之了。
同时,这个造桥工程也是突然取消了。
现在我就是前往那间建筑公司找人问问当时的情况。
坐了大约两个时的大巴和十分钟的船才抵达了那家公司,可惜,那家公司所在的楼房的墙壁上,全被泼洒了红色的油漆,全写着欠债还钱
看着这种情况,那老板和伙计估计早就跑路走光了。
我给那老客户打了个电话:“孙先生。跟你同学一起工作的同事,你有认识的人吗”
电话那头沉吟了一阵后,才响起孙先生的声音:“没有,旋先生,你今不是过来给我的房子布阵吗你怎么还不来啊我都给你备下饭菜了。”
“哦我正在路上呢,等会就到。”我一下就挂了他的电话。
本想着给阿渔一个电话,让他帮忙查查孙先生的来历,可是今早上发生的事情让我不好意思开口,最后还是自己跑一趟孙先生那里。
目前对于这个单子,我初步认为可能是水鬼作怪,而且应该对孙先生没有恶意。
孙先生是个老客户,我之前就知道他是属于体内比较虚的人,容易招惹脏东西,上一回他来工作室就是他上班的路上总是遇着鬼打墙,后来我给他的车子挂上一对开过光的假柑桔和一个乾坤镜,就没事了。
由于那单子事不大,工作室就没有对孙先生这个人做详细的资料存下来,不过我总觉得这回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因此,在前往孙先生的家里的途中,我在半途中还特意嘱咐出租车司机拐到那座施工到一半的桥边去,那头周围都是竹林,没有码头和马路,我又赶时间,出租车只是在另一座与它相近的并且是替代它存在的桥上驶过。
透过车窗。可见到那断桥上笼盖着阵阵灰色的怨气,灰色偏淡,怨气不大,但值得注意的一点是,那断桥上悬挂着四个木板,木板上应该是有人用朱砂写上的阿尼陀佛四个字,然而这四个当中的佛字那个木板微微倾斜,似有坠落之势。
这样来的话,当年造桥工程会突然取消,应该是闹鬼了,而且还请了不少法师来做法,最后还是没驱走,只能一时镇压住。
出租车很快就从桥上驶过,我的视线里也触及不到那座断桥了。
可是我心里还是有些在意,要这区区水鬼,怎么会连法师也搞不定呢看来这里边的玄机大着,跟孙先生口中跟我的简单根本就不相符
一个时后,我就来到了孙先生所住的区里。
可是我并没有给他电话,通知他,我已经到了,而是转到保安室里,去探问情况。
保安室很简单,一张床铺,两张木桌,一张放着电视,一张放在窗口,其中西面的那堵墙上全是屏幕,显示着这个区的各个角落的摄像。
里面有两个人,都是男人,一个年轻伙子,一个有点老的中年人。
我跟王道学了不少,就先递了一包双喜牌的香烟过去,笑问:“你们好啊,我是来给五楼那边住着的孙先生看风水的。”
那中年人比那伙子会审时度势多了,接过烟,点燃后,猛吸了一口,看着我的眼神都是那种睿智的,他:“风水师啊听这行很吃香啊”
“哎,行行都有自己的苦啊还是你们当保安来的轻松自在啊”我也不急,跟他们闲扯。
我瞟了一眼五楼,问:“你们能给我那个孙先生之前是干嘛的吗我给他看风水,得知道他这人是不是那种好人,坏饶话,我可不敢接,会遭谴的。”
那中年人看了我几眼,似乎在怀疑我是什么骗子。
我把自己的名片给他亮了出来,然后当着他的面给孙先生打电话:“孙先生。我这到你的区门口了,你这的保安外人不给进啊”
然后我就把电话递给了那个中年的保安,这样那保安才相信了我的话。
他按了开门键后,对我:“那个孙先生啊刚来没多久,听是如堂市的,好像是干建筑的,他那人神神秘秘的,不过人家官大着呢,不好惹,我能知道就这么多。”
“哦,谢谢。”我笑了笑就往那孙先生家里去。
看来,这孙先生果真瞒了我不少
就在崇梯的时候,电话响了,我拿起来一看,是阿渔的电话。
我犹豫了一会,还是硬着头皮接了:“阿渔,什么事啊”
电话那头传来了很低很低的抽泣声,虽然是强压着的,可我还是听到了。
“旋沫啊昨晚真的很对不起,嫣然她不懂事,你的那块熏香,我是没法赔一模一样的了,你多少钱,我给你的卡上打去。”
听这话。应该是王道临时把阿渔给喊回来了。
我想了想,那块熏香也没什么重要的,宫玫三百年前就想到我会去买了,哪还算是礼物啊我都这么大个人,怎么还跟一个女孩动气呢
于是就释怀了:“阿渔,我这没事,今早上把你妹妹给打了,是我的错,我一时动气,你帮我劝劝你妹妹吧,我这人嘛,就是不会照顾孩子,对不起哦。”
“嫣然,你听听,旋沫姐姐这么大度,你怎么可以这样做快来跟旋沫姐姐道歉”
我心下一骇,阿渔的声音听起来怎么如此动怒
还没听到然然接过电话,电梯门就开了。
孙先生一脸微笑地站在电梯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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