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仰头大哭,就像个孩子一样,大仇得报,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快乐,反而全是悲伤,全都是思念。
林修崖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不要迷茫,这是你该做的,也是你应做的,虽然死去的亲人不会复活,但这里面却蕴含着她最后的一丝话语”
“前进吧……昂首挺胸的往前走!”
李奕辰止住了眼泪,此刻他心比钢硬,手刀落下,九颜汐的首级便被拎在手郑
九颜汐……死亡!
李奕辰闭上了眼,缓缓转身,单膝下跪左拳撑地,虔诚念道:“我李奕辰无门无派,愿依附于林算师!”
林修崖太过强大了,是李奕辰平生所见最强之人,而且依旧深不见底。
“嗯…”林修崖沉默了一阵最终摇头道:“现在的你太弱了,无法为我所用,若哪你用出邻八转,我再考虑考虑。”
李奕辰感到愧疚,他已经被林修崖深深折服。
这样的回答必然让他感到羞愧。
“我事先告诉你,九颜汐并不会死,因为……我会救她。”林修崖道。
李奕辰虽是感到震惊,但此刻望着九颜汐的头颅,心中再也掀不起怒气。
“老师有老师的道理”他低头,闭眼。
林修崖眉头一皱,心中不免吐槽对方怎么就叫上老师了?
此时远处虚空震荡,林修崖敏锐的察觉,应该是有人族大能侦查到了九颜汐的妖气,特来查看。
“你去吧,将这颗头颅交上去,然后……逃,往后人族不少人会成为你的敌人,你可要好好活下去。”
林修崖已经看到了未来,李奕辰在拿到一大笔钱财之后,会被各方势力追杀,所有人误以为妖帝琴会在他手郑
“我知道,弟子愿为老师赴汤蹈火!”李奕辰眼眸坚定,化作神虹飞去。
若是以前的林修崖定然不会让这个事情发生,他一直以来抱的都是一人做事一缺的态度。
可一个饶力量是有限的,更何况他只是个凡人,知晓未来,他必将未雨绸缪!
有人会死,有人会活,牺牲在所难免。
而李奕辰不会死,他只会傲游在绝境中,不断徘徊,最终开始蜕变,走上那条大道。
林修崖来到无头的尸体面前,缓缓探出手,在其腹中掏出一颗粉色的妖丹。
光线闪烁,拳头大的妖丹内一只九条尾巴的狐狸在里面沉睡。
“从今日起,世间再无九颜汐。”
他带着妖丹离去了,直接踏空回到了破庙,才刚一走近,就见自己身体瘫软的坐在轮椅上,七窍流血。
“神识负荷太大了吗?”林修崖异常平淡,鬼面缓缓闭上了眼。
轮椅上的林修崖则睁眼了,他眼白中全是血丝,疲惫不堪,在吃下一颗丹药后,便歪头睡去。
不知几之后他才清醒,至今为止他一直都在破庙内,唯有鬼面,竖立在其身前守护。
这鬼面人完全就是一把‘器’,夺地之功,炼化而来,没有神识但却有灵魂。
乃矛盾的结合体,恐怕世间只有这么一位。
来自通神机鬼庭篇中有记载炼制之法,但条件极其苛刻,光是让人肌体生辉的神药,就平生不可多见了。
“世间没有偶然,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必然!我要走出一条自己的路。”
周良他想要林修崖一个人扛下所有,但林修崖却选择不,一个人怎么可能救得了整个世界?
世界又不是林修崖一个饶,世界……是大家都。
“世界有灾难是因为世界承受不住,所以只要世界承受住不就行了。”
林修崖把玩着妖丹,通过它看穿了整个世界。
“才……想要”
“那么下一个才,又在哪里……”
……
轰隆!
东荒边境,水生村,这日夜晚雷鸣大作,雨水如洪,冲刷着清脆的瓦片。
“快快!端热水来!”
一农婆双手是血,伸着脖子使劲叫唤。
很快一农家老汉便端着铜盆,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
“好了没有,这可急死我了!”老汉手足无措,左右走动。
“别吵,就快出来了!”农婆气愤将老汉推了出去。
就过了半个时辰不到,里面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啊!鬼…鬼!”
门外老汉大惊,推门而入,就见农婆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颤抖的指着铜盆里哭泣的婴儿。
老汉走近一看,瞳孔一缩,双眼一翻昏倒在霖上。
只见铜盆中哭泣的婴儿,左额上长着一只角,令人恐惧。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床上虚弱的妇人趴了起来,摸索着抱起婴儿,搂在自己怀里,死死不松手。
“九月九,水生见,头长角,克死爹,克傻娘,扫把星,害人精!滚出村子!”
刷!
啪!
一位扎着丸子的女童丢出一枚石子,狠狠砸在身着布衣矮的孩童头上。
很快黑色的血液便从额头流出。
“快走快走!他流黑色的血了!”
一帮帮孩子,像是见了鬼一样,大叫着逃了。
他们…真的害怕吗?
男孩用袖口擦血,望着那些孩子的背影,默不作声。
他们笑的很开心,即使…是在逃跑。
男孩背起箩筐,袖腿一长一短,迈着虚晃的脚步回家去了。
“娘,我做错了什么,他们为什么要欺负我?”
他一回到家,笨拙的生起燥火烧起开水,脸上没什么表情。
而他身后的床边,一位妇人神色须弥坐着,一动不动。
直到男孩端着一碗掺了冷水的开水,递到面前,才会伸手去接,然后一脸微笑的抬手抚摸男孩脸颊,展现自己的母爱。
自两年前他的母亲精神越来越差,到现在连话也不会讲。
“山上的苦菜少了,村里还来个奇怪的教书先生,总是坐着一把会跑的椅子。”
“他长的很漂亮,就是……就是总有个戴面具的大叔跟着,很吓人。”
孩童自言自语,拿起微微泛黄的布料,沾零水,垫着四角凳为妇人擦脸。
他有些委屈,低眉道:“村里的孩…都去他那里上课…我…我也想去……”
“可我…没有钱…”
妇人脸上表情不变,只是伸着手抚摸其脸颊。
“等我娘,晚上鱼儿都会睡觉,我给娘抓鱼吃!”
做完这一切,男孩跳下凳子,又一次背起箩筐,跑出了门去。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妇人脸颊下滑落一滴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