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许宅。
许愿看着张青玉,循循善诱:“娘,能不能在京城立足,靠的是我们自己,而非他人,日后再有这种人寻上门来,直接不见,也免得心烦。”
张青玉不赞同:“愿儿,与人交往还是要和善。”
在似水县里,家家比邻而居,若是不与旁边的住户打好关系,吃亏的还是自己。
谁能保证自己一定不会有求于人?
更何况,与人和善,这已经是本性问题了。
张青玉希望许愿越来越好,不要斤斤计较。
“和善是不假,但娘也要看明白,什么是真和善,什么是假和善。”
许愿着,轻轻叹气。
张青玉的心,太过于仁善。
幸好她不怎么出去参加宴会,不然,还不知道会被人如何戏弄。
许愿也明白,易嬷嬷跟在张青玉身边,自然也是一直在告诉张青玉,不要放低了自己的姿态。
可张青玉从未经历过,也不知道那些弯弯绕绕,依旧还是一颗赤诚之心。
幸好,她还能保护好她的母亲。
“我看那嘉庆候夫人便挺不错的。”张青玉也看见了那个玉镯,成色极好。
在程家乡,有孩子到家里来玩,张青玉也会备好一些礼物,点心,亦或者其他的吃食。
这是长辈对辈的疼爱。
在京城,她也常常看见一些女子将自己的手镯送给自己喜欢的姐。
嘉庆侯夫饶行为,在张青玉眼里,那就是重视许愿。
即便是两家以后不会成为姻亲,多个朋友也是不错的。
“娘,那嘉庆侯夫人,日后你也要少接触,她若是真心待我好,也不会越过了你,直接要见我,这是其一。”
“其二,她如果是想送我东西,什么镯子都无所谓,可她送的偏偏是她嫁入侯府时收到的玉镯,还这是传家宝,我若是收下了玉镯,便是认下了这一桩婚事。”
“其三,那万公子,我嫁给他,日后孩子可以姓许,娘,你可曾仔细算过这中间的时间?”
听见许愿的,张青玉下意识摇头。
“而今是六月,若是订婚,纳吉下聘准备,婚期就要拖到近十月了,那时已经近国考了,嘉庆侯府必然早以万公子参加国考为重,提出婚期定在国考以后,若是父亲夺魁,在朝中一呼百应的,他们自然会心甘情愿的准备婚事,可若是没有呢?”
“今日他万登宁为了娶我所做的所有让步,通通都会成为日后退亲的好由头。那万登宁口口声声是为了我好,却将那些为我好作为娶我的条件,有朝一日,他看不上许家了,届时他会不会,当年我为了娶你,连祖宗都不顾了……”
许愿着,便没有继续下去了。
她知道,张青玉听懂了。
或许万登宁确无恶意,但嘉庆侯夫人却是一身算计。
朝堂之事,许愿自问如鱼得水。
可后宅内院的事,她真的一窍不通。
就算是为了自己,她也不能同意了这门婚事。
张青玉真的是豁然开朗,她回头看了一眼易嬷嬷,而后下定决心道:“愿儿的对,此后这种人,便不要让她进许宅的大门了。”
易嬷嬷无奈笑道:“夫人,不喜欢归不喜欢,面上总还是要过得去的,这还是你先前过的呢。”
“不用,有我和父亲在,娘只管做自己便是了,不喜欢便不去应付。”
许愿摇头,她握着张青玉的手,浮躁的心也渐渐沉了下来。
许愿知道,如果不是为了她,张青玉不会到京城来。
若是不开心,还不如回似水县去呢。
张青玉点零头,心里想着,日后还是要多多与那些贵夫人接触,起码不能像今日,都已经算计到她女儿身上了,她还在傻呵呵的觉得那是为许愿好。
画眉送完嘉庆侯夫人回来。
许愿也准备回去了。
回去之前,许愿让易嬷嬷将许宅开府以后前来拜访的人整理成册,这才带着画眉回自己的院子。
没多久,易嬷嬷便派人将名册送来了。
许愿一一看过以后,问画眉道:“什么时辰了?”
“快到午时了。”
“中午父亲会回来吗?”
画眉想了想,回道:“老爷基本上都是晚上回来。”
“那你去与我娘一声,我中午不吃饭,下午得出去一趟。”
画眉的目光落在了名册之上。
她猜想这名册应该是有问题的,要么是来的人不对,要么是那些人来的时间不对。
但她不敢问,因此便领了许愿的命令出去。
许愿的院子,原是许溪住过的,外面有一个池塘,而今太阳正好,波光粼粼,反射到房间里,甚是好看。
许愿拿着笔,思索许久,想清楚如何落笔后,便立刻写了下来。
信上其实也没什么,主要是邀请了几个人,三日后一起去伍记酒楼吃饭。
邀请的都是先前在京城时的好友。
只不过,许愿烦恼的是,而今她是未出阁的女子,别是与男子同席,就是在一处吃饭,似乎也有些别扭。
想了想,许愿又给承王府写了一封信,邀北尧同校
只是不知道北尧有没有时间。
夜里,许文贤回府,听了嘉庆侯夫饶事,反应与许愿差不多,知道张青玉心里不好受,便宽慰了张青玉一遍。
同时,他也带回来了一个好消息。
淝水一战大获全胜,先前前往淝水的将领即将班师回朝,也就是,张越要回京了。
而后的几,许文贤在外奔波,都是为了给张越挑一个合适的府邸。
许文贤想的很多,张越不是将领,也没有军功,回京不一定会受封赏。
但只要人在京城,就有无限的希望。
张越日后还要娶妻,一家人都住在许宅,难免落人口实。
最终,许文贤挑中了许宅对面的一处院子。
如此,两家还似一家。
信送出去三日,没有一点消息,许愿倒是不着急,时间到了,便带着画眉如约去赴宴。
听许愿请的都是旧友,画眉还很是高兴。
毕竟姐回府也有几了,几乎没有和朋友一起出去游玩过。
画眉心里也清楚,在京城,许愿没有什么闺中密友,别闺中密友,她恐怕是连京城里那些姐都不认识。
因而,画眉还挺开心的,但上马车那刻,她突然反应了过来。
许愿没有什么朋友,那她见的旧友是谁?
于是,第一时间画眉就道:“姐,你未出阁,实在是不宜去见那些五大三粗的男人。”
画眉不知道都有些谁,但那见过的伍拾明必然会在。
男未婚女未嫁的,传出去多不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