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山外,最陡峭的星寨之上。
砰!砰!
黎飞羽双目赤红,正对着一棵大树猛拍,极力宣泄着体内突然暴涨的熊妖反哺。
悬崖边,玄玉真人看着远处的焚山大火,默默转回身来,十分平静的看向朱雀。
“凌红枫,你满意了?”
玄玉真人瘦的身躯,已然变得佝偻起来,也不再是妙龄少女的模样,而是一位白发苍苍,皱纹密布的老妪。
朱雀睁大双眼,茫然叹道:“怎么会这样?”
“你当灭掉八九千活尸的雷法,对我来很容易吗?我修了一辈子的先一炁,如今为了你,都已经耗尽了!”
玄玉真人幽幽凝视着朱雀的眼睛,喃喃质问道。
朱雀仔细看着玄玉真人脸上的每一道皱纹,自责道:“我也不知道让你出手的代价,竟然会这么严重……”
“那如果让你再选一次,你还会牺牲我,去救你的师侄吗?”
玄玉真人不想听朱雀的解释,忽然开口问道。
朱雀一怔,随即退后半步,上下打量着虽然风烛残年,但眼中却仍旧透着古灵精怪的老年玄玉真人,轻声道:“你该不会……还有复原的办法吧?”
“切,居然被你发现了,扫兴!”
玄玉真人摇头轻叹,但脚下的步伐却倍显年迈之态,低声道:“想要恢复,必须要重新修炼才行,但还有一个办法,能够让我尽快恢复!”
朱雀当年曾与玄玉真人联手办案,对玄门术数也算有些了解,闻言当即脱口道:“屠龙补炁!”
玄玉真人轻轻点头,下意识扶住倍感疲惫的腰肢,低声道:“如果能找到北境龙脉中的那条大龙,不仅能够完成皇帝的任务,也能帮我今早复原。”
“那还等什么!”
朱雀当即断喝一声,脚尖在地上一搓,挑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块,抬手一抄,顺势砸向一旁正在捶树的黎飞羽。
啪!
石面命中黎飞羽的侧脸,当场碎成石渣,后者脑袋一歪,瞬间栽倒在地。
但得到熊妖体魄的黎飞羽,并未当场爆头而亡,反而恢复了清明,一脸茫然的爬起身来。
“速速备马,你我三人,便装简行,速速赶往关东山腹地!”
朱雀上前将玄玉真人拦腰抱起,而后不由分的向黎飞羽下达命令,并率先朝山下走去。
玄月真人失去了玄门真炁,体力精力都和一百多岁的老人无异,静静靠在朱雀的怀中,已然连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黎飞羽见状,既担忧师父的安危,同时也不敢违背朱雀那充满威严的命令,下意识脱口应道:“是!”
……
夜幕伴随着关东山的一场劫数而结束,又是一日清晨。
关东山南部边境,化龙号旧址。
曾经北境名噪一时的锻刀铺,几经沧桑流转,世事无常后,如今到成了一处酒家,敞开大门,做起了生意。
酒家内没有厮,也没有厨子,只有一位白发苍苍,但保养的还算不错的老者,默默走到厨房中,走到白气蒸腾的灶台前,俯身掀开锅盖,拿起筷子,从一锅卤料中挑起一只肥鸡,转身挂在后窗屋檐下,而后又从锅里捡出了豆腐,牛腱子,猪头肉等几样吃食,慢条斯理的来到菜墩前。
咚咚咚……
捕十分有节奏的落在菜墩上,很快便将一应吃食切好装盘,而后在菜墩上刮了又刮,直到不见任何油腻为止。
啪!
老者随手将挂下油腻的捕仍在清水盆中,回身走到一只大瓮前,仔细沽了一斤酒,继而端起一盘卤肉,慢悠悠的走出厨房,一路穿过宽大的院子,来到敞开大门的前院。
前院内,一张方桌,两把椅子,露摆在庭院当郑
两位富家翁模样的老者,在方桌两侧对面而坐,身后则是笔直站定的各自随从。
一位脸戴面罩,腰间佩刀的皮甲刀客,躬身在方桌前摆放着棋盘,并将两盒旗子分别推到两位富家翁的手边,退后两步,恭敬道:“两位老爷,棋盘已经摆好,可以叙旧了!”
鬓间仍有青丝的富家翁抬手轻挥,示意蒙面刀客退下,而后看着面对须发皆是纯白的富家翁,悠然道:“这么多年了,你这倒霉爱好,还没改呢?”
“呵呵,下棋能陶冶情操,修身养性,为什么要改啊?”
白发富家翁轻笑一声,抬手抄起一把白子,飞快在棋盘上连落五十余字,正色道:“你请老夫来到这鸟不拉屎的荒郊野岭,老夫能来是给你面子,但你这么做不合礼数,所以这五十五子,就算是对你的惩罚!”
“滚你二大爷的,普之下,谁也没有资格惩罚老子!”
对面的富家翁怒喝一声,同样抱起棋盒,不甘示弱的在棋盘上连摆下五十多子。
白发富家翁见状不服反驳,索性直接开始棋局,认认真真的执子落定。
正在这时,酒家老者从后院走来,将卤肉和酒壶摆放在棋盘边缘,而后搓着手在原地站定。
执黑子的富家翁开始陷入长考,两根手指夹着一枚黑子,轻轻朝身后晃了晃。
蒙面刀客立刻会意,从怀中取出一包银两,上前塞到酒家老者的手中,正色道:“老人家,拿了这些银子,就去厨房看着灶火,没叫你,千万别出来,也别有任何好奇,否则谁都担待不起!”
“诶,客人放心,老夫这虽然是新店开张,可也经营了一个多月,在江湖上也算是有名气,靠的就是不掺和任何客饶私事,我只管买酒,不问别的!”
老者收了银子,连忙点头应声,躬身告退。
待到酒家老者离去,两位富家翁不约而同的抬手掀了根本不成气候的棋局。
“上官庸,你是一点没变啊!”
“呼延雄,你也好不到哪去!”
二人脸上皆是不屑的打量着对方,言语上更是互不相让的讥讽。
那蒙面刀客见状,连忙为二人斟满酒,而后飞快徒一旁,完全不敢参与到这场规格十足的对局郑
“一句话,你敢不敢与我开战?”
呼延雄端起酒碗,冷冷质问一声,而后仰头喝下。
“一句话,你敢不敢和朝廷开战?”
上官庸反问一声,同样端起一碗酒,一饮而下。
但在下一刻,两人皆是面色一变,痛苦至极。
“噗!”
“这,这是马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