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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我与龙虎斗(二百一十八)

一片飞雪落在公羊鸿眉心,沁凉感蔓延开来,他抬起头,望着梨花飞旋飘落,轻声道:“今年的第一场雪,终于来了。”

冯吉祥伸出手掌,接住不停掉落的雪花,一片,两片,五片,晶莹剔透,煞是好看。

奇怪的是,今日并不冷,雪片掉在肌肤,会很快化为水渍,可冯吉祥的手心,很快堆叠成雪山,几乎将手掌铺满,“瑞雪兆丰年,也可照凶年。”

公羊鸿深知大宁国师厉害,诧异道:“今年是凶年?”

冯吉祥会心一笑,“谁家祖坟不是一室枯骨,哪年没有灾祸横行,所谓年年有吉凶,年年化凶吉,月晴圆缺,生老病死,常态而已,无需放在心头。”

确定国师只是发发牢骚,公羊鸿心中稍定,低声道:“恕在下直言不讳,国师玄修可通鬼神,想要知道谁第一个走出宣政殿,怕是比接住这些雪花都要容易。”

冯吉祥抛落雪堆,双手笼袖,含笑道:“没错,我就是想赠你玉葫,又怕你无功不受禄,顺便找个借口而已。”

公羊鸿疑惑道:“国师有所求?”

冯吉祥点零头,“求心。”

公羊鸿缓了缓,道:“国师应该知道,我亲手杀了父亲,无论有意还是无意,毕生都要背负大逆不道弑父之名,所以孝心早已是落花流水,只有忠君之心。”

“君?”

冯吉祥笑道:“你忠的是圣人,还是龙椅?”

这番话可是直捣人心,稍有不慎,脑袋落地,公羊鸿面色凝重,沉声道:“在下的高官厚禄,威势权柄,全部是圣人所赐,于公于私,我公羊鸿忠于圣人,同样忠于皇室。”

“那就好。”

冯吉祥轻叹一口气,“李相,民为重,江山次之,君为轻,你怎么看?”

新晋忠勇侯面容一肃,一字一顿道:“本人一介武夫,不懂文官之道。”

冯吉祥勾起嘴角,“愚忠愚孝,其实也是大忠大孝。”

闲聊之际,殿门大开,两位重臣不约而同投去视线,一袭杏黄蟒袍的太子刘识率先走出大殿,对垂首立于阶旁的公羊鸿颔首示意,挥舞袍袖,迈起四方步潇洒离开。

接着是五皇子刘泽,六皇子刘蜇,二位皇子尚未封王,又无品级,只穿有石青色常服,二人一母同胞,长相极为相似,唇红齿白,细眼浓眉,不乏皇室贵气,见到公羊鸿后,拱手为礼,齐声道:“辛苦了。”

再无品级,那也是龙子,圣人血脉,贵不可言,公羊鸿略作忐忑,“万万不敢当。”

刘蜇今年只有十七岁,正是充满青春活力的年纪,见到积雪中少了一块,好奇抬头,望见冯吉祥坐在飞檐,好笑道:“国师大人,您在上面纳凉呢?今日又是风又是雪的,可别把您冻病了。”

虽然是亲兄弟,但二人脾性大不相同,刘泽沉默寡言,刘蜇能会道,但同样是有礼有节,对谁都是一团和气,足以证明教养极佳。

冯吉祥哈哈笑道:“六皇子,你没瞧见老道一身肥肉吗?二百多斤呢,保暖得很,听到殿内乱哄哄的,于是跑到上面透口气,这风一吹,耳边就听不到烦心事了。”

刘蜇正要接话,刘泽轻轻拉了下弟弟衣袖,和颜悦色道:“国师大人,心风寒,六弟身子羸弱,不能在风雪中久留,我们先行一步。”

“去吧。”

冯吉祥挥手笑道。

等三名皇子走远,群臣鱼贯而出,最后跨过门槛的是大宁二相,杜斯通在前,李白垚在后,之前在殿内争执,是由李白垚提议,杜斯通牵头反驳,弄的十几名大臣将矛头对准右相,越吵越凶,竟然把恃宠而骄这种话都放到明面。

左右之争,似乎已然撕破脸皮。

杜斯通接过寺容来的伞,昂首阔步走在雪中,别看七十多岁高龄,可老当益壮,比起年轻人都要龙精虎猛,即将走出大门时,忽然挺住步伐,转身相候,直至行走缓慢的李白垚来到眼前,才将伞放到对方头顶,“险些忘了,李相患有眼疾,白不可视物,雪地里更为艰难,差不多是步履维艰。”

李白垚笑道:“何止是雪中,哪里都是步履维艰。”

身材高大的杜斯通抓住对方手腕,柔声道:“今日老夫来当李相的拐杖。”

李白垚轻笑道:“有劳杜相。”

大宁最有权势的两名臣子,互相搀扶走入御道。

这一幕,任谁都不曾想到,之前还吵到昏黑地的两相,居然出门后会携手同校

杜斯通为了照顾同僚,始终超出半个身位,不快,也不慢,“今日之争,是尚书省和中书省之争,并非你我二人私怨,有得罪之处,就当老头子倚老卖老吧。”

李白垚不经意道:“晚辈怎会责怪长辈,杜相笑了。”

杜斯通正色道:“老夫监察百官,是替子办差,你要把大理寺弄成刑部下属衙门,岂不是成了一家独大?有刘甫的前车之鉴,难道还没看透?圣人可以放权,但不能盖过,你一而再再而三触碰皇室和世家逆鳞,再有圣人恩宠,也会陷入万劫不复境地。”

李白垚悄声道:“杜相还没给晚辈过知心话,今日受宠若惊。”

杜斯通皱起花白眉毛,低声道:“老夫虚活几十年,不敢谈为大宁有过功劳,仅仅有些心得而已,对了,你听一听,的不对,左耳进右耳出,权当老夫的一己私心。”

李白垚恭敬道:“晚辈洗耳恭听。”

杜斯通嗯了一声,压低声音道:“治国,要先人而后国,先把人治的服服帖帖,才能腾出手来为国治理顽疾。要当贤臣忠良,并非是逆流而上,而是要顺势而为,你如今把自己扔入漩涡之中,陷的已经足够深了,若无通手段,谁能将你拉出来?”

李白垚轻声道:“杜相的没错,晚辈起初也是这么想,可好的郎中,需对症下药,疥癣之疾,是该缓缓调理,但若是重病猛于虎呢?”

二人步伐放缓,对视一眼。

杜斯通语重心长道:“那也不能陷入虎口而不自知。”

“既然政见不合,就不再争辩了。”

李白垚挣脱他的手掌,微微一笑,道:“我记得桃歌将杜相从碎叶城大牢里救出时,您有一言?”

杜斯通呆滞片刻,随后点头道:“老夫曾过,回到永宁城之后,即刻致仕归田。”

李白垚含笑不语。

杜斯通语重心长道:“并非老夫贪恋相国高位,做那背信弃义的人,而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必须在尚书省熬一熬,等来年春暖花开时,李相自会知道。”

李白垚拱手为礼,“道不同,不劳相送。”

杜斯通伸出右臂,沉声道:“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