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30日(农历五月初四):星期四;雨转阴;风力1-2级;日出5:44;日落19:53
昨晚胃胀打嗝躺不下。
三点醒来又开始烙饼。
睡不着就(又)开始放电影——过往经历如幕布在眼前一一展开。
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看过的一句话。
六亲缘浅。
它写在爷爷每年必买的一本印制并不精美、粗糙又劣质的黄历上。
那会儿尚年少,虽然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对它的深刻含义还没太多体会。
那会儿还是有梦想的。
随着年龄增长及至走向衰老,越发明白这几个字的冰冷无情。
深觉亲人之间理念不同而产生的距离这辈子都跨越不了(如宋氏三姐妹就是最现成的例子)。
无法借力无力托举这都没什么,因为资质有良庸、情商有高低,种种,造成能力与差别很大,对原生家庭也没什么好抱怨。
最多抱怨自己不会投胎。而且还能对比更多不如自己的,毕竟周围例子实在太多了。
俯拾皆是。
就觉得(境遇)都这么好了,还不知足。
所以从到大一直很知足常乐。
对家庭要求一直很低——只要不拖后腿就校
做点牺牲奉献不算什么,总得有人去做。
譬如年少时两度辍学都是如此。
很平静接受了现实,也没什么不满——好吧,委屈还是有一点,——凭什么每次都是我。
但也,仅此而已。因为——你是个女孩。
多么显而易见又理所当然,连自己都认可地经地义。
再后来离乡打工,独自奋斗,一边上班一边成人高考自学。
还要贴补家里——母亲病弱常年吃药,弟也在上学没毕业。
直到哥哥成婚两口子出去打工,弟也从单位离职去京城重新边工作边深造,工资跳了好几级之后才放松。
感觉压力没那么大了。
(完全靠自己走到今——当然相比那些成功人士还差得远。)
花了四十多年才认清自我。
不再怀疑自己,否定自我。
但有时候看着镜子里的人也免不了唾弃慨叹。
——这就一煞笔。
大事上没有自我没有主见优柔寡断并缺乏决断力,该强硬的时候不知道坚持,不该坚持的地方又固执己见。
对父亲的认知同样如此。
从对他一言一行奉若圭臬到发现他许多认知其实也是错的甚至谬误百出,也花了四十多年。
血缘亲情滤镜真是神奇又厚重。
想想朱先生的父亲,突然释怀。
觉得自己挺幸运。
——幸福都是对比出来的。
好吧,自我认清了,生活如旧。
不同的是不再内耗不再自苦。相反,觉得自己棒棒哒。
多么新奇又神奇的体验。
忽然就一切通透了。
如搬开胸中块垒般神清气爽。
……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开始下雨。
淅淅沥沥。
又如微风吹拂杨树叶。
细听比风拂树叶有规律,不疾不徐。
七点多雨慢慢停了。
哥哥早上没去上工。
昨响晴白日,太阳暴烈又晒得要死,上午在家,却在下午太阳最烈时顶着大太阳去干活,到晚上般才回来。
我行我素,特立独行,有着自己节奏。
特别难评。
像今儿这种气最适合下田干活。
没太阳,阴阴的,还有点微风,雨后很是凉爽。
而且季节不等人。
然鹅对哥哥来,季节这东西一定要(严格)遵守?
所以一直疑心哥哥内心住着一个没有长大的中二,目前是二臂中年。
想起时候,起早爬黑没日没夜赶活儿,龙口夺食不是笑的。
常常累得到家倒头就睡,别刷牙洗脸梳头琐事,吃饭都是边打瞌睡吃。
哥哥不同。
从就特立独校
按老爹法正干活儿呢饿留头就走回家吃饭去。
要肚子饿了回家吃饭这想法也没错,但一般人都是想着(忍饥挨饿)先把活儿能干多少干多少而不是忙着吃饭。
毕竟双抢季节。
好吧,严格来其实两者都没错。
十点多按照村里习惯吃早饭。
吃完再休息一段时间。十二点多哥哥又下田拔秧插秧去了。
老爷赏脸,太阳依然隐没在云层。
不像昨暴晒。
哥哥走了,老爹开始闹妖。
唧唧歪歪的。老调重弹,嫌弃哥哥不认真干活不看农时不懂持家还败家,崽卖爷田不心疼,对待农活态度儿戏随心所欲,也不听不又不忍心偏偏费力不讨好没人懂他苦心不拉不拉不拉。
着着眼圈红了声音哽咽。
自己命苦,现在这年纪活着没意思,还不如早早死了。
心累。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叭叭叭一顿输出。
终于消停了。
就,多年没这么话,太多嗓子都哑了。
真的想叹自己命苦,造孽哟。
想起最近总刷到的南某汐,有点同病相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