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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视基地里,从中式庭院到欧式城堡,从都市街区到古朴镇,错落有致的建筑群落勾勒出不同的时空背景。

江烁和李明晧在身着各类戏服的群演和忙碌的工作人员中穿行而过,来到了颜梦所在的剧组。

颜梦正在拍摄一部都市言情剧,讲的是出身贫穷女主角车祸死后重生到一个女明星的身体里,跟霸道总裁恋爱的故事。

她虽然只是个新晋演员,但自从搭上猎修这个金主,就接连出演了几部大热剧的女一号,名气扶摇直上。剧组里别的演员都是坐在阴凉处休息,她专门开了个房车来。房车里各种设施一应俱全,还带了个助理。

助理自称王,是个挺年轻的姑娘,留着短发,一脸青涩。王把江烁和李明皓请到房车里,颜梦拍完一个镜头就会过来。

等了半个时,颜梦才慢悠悠回到车里。她穿了件黑色背心和一条豹纹短裙,蹬着双十几公分的高跟鞋。往座位上一靠,摘下太阳镜随手扔在一旁。

江烁起身向她伸出手,“颜姐,你好,我是刑侦支队副队长江烁,这是我同事李明皓,我们来是有一起案子需要你配合调查。”

颜梦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拿起手边的咖啡喝了一口,立刻破口大骂:“这咖啡怎么都冷了!我不是要喝暖的吗?王,你给我进来!”

守在车外的王连忙跑上来不停弯腰道歉,“对不起,梦姐,我再去给您买一杯。”

“真是的,这么一点事儿都办不好。”颜梦差遣完王,才把目光转向坐在对面的江烁和李明皓,“你们刚才找我有什么事?”

江烁抿嘴一笑,把马思媛的照片放到她面前,“颜姐,请问你认识这位女士吗?”

颜梦看了照片一眼,“哦,这个啊,好像是我的替身演员吧,叫马……马什么来着。”

“马思媛。”李明皓提示道。

“对,就是她。怎么了?”

江烁紧盯着她的脸,“她死了。”

“哦,怪不得好几没见着这个人了……”车里开着空调,但颜梦仍是不停用手在脸旁扇风。

江烁道:“你一点儿都不惊讶吗?”

颜梦一怔,撇了撇嘴角,“我惊讶就一定要表现出来吗?”

“前几,我们在垃圾场发现了她的尸体,准确地,是尸块。”江烁把尸体的照片摆在她面前,“马思媛被人一刀一刀砍成了十几块,装进塑料袋,扔在了垃圾场。”

颜梦脸色微变,并没有看那几张照片,只是用力锤了下桌子,“王!我的咖啡买来了没有!”

“来了,梦姐。”

王慌里慌张捧着一杯咖啡跑过来,颜梦打开杯盖喝了一口,勃然大怒:“那么烫,你想烫死我啊?!”

“梦姐,对不起,对不起。”王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眼泪都要出来了。

“算了算了,你走吧。”颜梦不耐烦地挥挥手。

江烁不急也不恼,等她虚张声势的表演结束后,才继续开口询问:

“颜姐,请问6月30号那晚上你在哪儿?”

颜梦垂眸摆弄着自己的美甲,心不在焉答道:“在我男朋友的酒庄里。”

“几点去的呢?”

“6点就到了,11点多才走。”

“你去酒庄干什么了?”

“情侣约会,还能干什么?警察同志,你不会连床上的细节都想知道吧?”

一问一答间,江烁已经找到不少破绽。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可颜梦答得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明她早就准备好了如何去应付这些问题。

她就算跟马思媛的死没有关系,也或多或少知道些内情。

“请问你跟马思媛关系怎么样?”

他直视着颜梦的眼睛,颜梦被他盯得有些发虚,重新把太阳镜架回了鼻梁上。

“不熟,那个人也就替我演一些淋雨、下水或者挨打的镜头,我没怎么跟她过话。”

颜梦一直称呼马思媛为“那个人”,似乎是想要跟她划清界限。

剧组的工作人员敲了敲门,探头进来问:“梦梦,你这边结束了吗?马上就要到你的镜头了。”

“警察同志,我不算是犯罪嫌疑人吧?”颜梦扶了扶太阳镜。

江烁摇摇头,笑着回答:“不是。”

“既然如此,我就先去工作了。”颜梦不徐不疾地起身,指了指桌上的两杯咖啡对王道:“都扔了吧,难喝。”完便蹬着高跟鞋下了车。

王弯腰收拾着桌上的垃圾,不心碰倒了一杯咖啡,手忙脚乱地抽出纸巾擦拭桌子。

江烁也拿起纸巾帮她清理流到地上的咖啡液,她抬起眼,向江烁投来感激的目光。

收拾好后,江烁把纸巾扔进垃圾桶,问道:“王是吗?”

“是、是的。”王怯生生地回答。

江烁摆出一个温和的笑脸,刚要继续问些什么,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低头瞥了眼来电显示,看到是丁局,便直接挂断了,抬起头问道:

“你做颜梦的助理多久了?”

“几个月了。”

“那你认识马思媛吗?”

助理点点头,“认识,她是梦姐的替身演员,不过我好几没见过她了。”

“那你知道她跟什么人关系比较密切吗?”

“我……”

手机铃声又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这回还是丁局。江烁皱了皱眉,示意李明皓继续问,拿着手机走出了车外面。

“喂,老丁。”

丁局严词厉色,“你人在哪儿?”

“在外面查案。”江烁漫不经心地答着,目光落在地上被踩了几个脚印的一张行程表上。

“别查了,你现在马上回局里。”

江烁从丁局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些克制着的愤怒,也能大致猜出他愤怒的原因。

有几个剧组的工作人员从他身边路过,好奇地打量着他。他捡起那张行程单塞进口袋里,找了个没饶角落,压低了声音:

“回什么局里,我了我在外面查案。”

电话那头的丁局突然勃然大怒,大吼道:“你他妈听不懂人话啊?我让你别查了,马上给我滚回来!”

最后那一嗓子中气十足,江烁被他吼得耳朵直嗡嗡,歪头把手机拿远了一些。还没等他回应,电话就被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