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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帐中香玲珑玉碎胭脂艳(一一六).

贺王家的人门槛太高,幸好的沁河县衙也能藏龙卧虎,如今正能派上用场。

景知晚眉眼间难得显出几分苦恼,半晌才苦笑,问道:“言希,玉什么时候不见的?当真是回老家吗?”

左言希沉吟,“她的确曾和我提起,她母亲这一二年身体不好,希望有空回去看看。然后几日前便听她母亲病重,她告假回家了!檎”

“几日前?到底是几日前?早上还是中午?她没跟你起?魍”

左言希皱眉,“平时跟我的丫头也有四五个,这一阵我又常出门,还真弄不清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我叫人问问去。”

老账房再怎么玉是左言希心坎上的,于他来到底只是个侍婢而已,若侍奉的人多,怎会留意到具体哪一少了个侍儿?

他唤人去问时,旁边抹着泪的馒头忽道:“我只记得玉姐姐前一还去茶楼听书呢,傍晚回来兴致勃勃地跟我讲听来的故事。但第二日一早便听玉姐姐因为母亲急病赶着回家了!”

“茶楼听书?”鹿眼睛一亮,“我昨日去听书时,那书人提起过,他近日嗓子不好,已经歇了四了!”

阿原抬头,“你昨日什么时候去茶楼听书了?”

鹿漏了嘴,忙掩住唇,嘿嘿两声,“其实也就是回衙前顺便拐进去瞄了一眼。”

景知晚微微蹙眉,“你是,玉母亲重病垂死,她还有闲情去茶楼听书?又或者是晚上得到的消息,她连你们这些姐妹都不告诉,收拾行李连夜回家了?你们听玉回老家,都是听谁的?”

左言希道:“自然是我这些侍女。”

馒头则道:“我是听顺儿讲的,然后我就告诉其他姐妹了!”

“顺儿是谁?”

“顺儿是王爷从京城带回的侍僮,不过王爷近来养病,他常跟在靳总管身边。玉要告假,便是告诉了公子,也要跟靳总管一声,好让他考虑要不要另外安排人手侍奉公子。”

“靳总管是整座别院的主管?”

“是,不过,好像不止……”

馒头显然不知道如何表述,求助的目光看向左言希。

“靳总管叫靳大德,不仅是这里的主管,也是京城贺王府以及贺王所有家业的主管。”左言希很快接了口,“跟我义父二十多年了,战场上出生入死时也跟着。”

言外之意,这靳大德虽是贺王府下人,但在府中的地位并不低,连左言希等也不敢低看分毫。

景知晚沉思,“也就是,靳大德平时并不住在这里?这次贺王到沁河养病,他才跟了来?”

左言希点头,“这里安静,我挺喜欢,闲了便喜欢住过潜心学医,顺便开了这家医馆。玉从那时候便在这里,算来也有两年多了吧!”

“跟靳大德或其他人,有没有什么仇怨嫌隙?”

“应该没有吧!玉性情不错,做事也仔细,没听得罪过谁。”左言希看向身边的馒头、吟儿等人,“你们听她跟谁结过怨吗?”

几人一齐摇头。吟儿更道:“再没见过比玉姐姐性子更好的人,有时看我在茶房里忙不过来,都会跑过去帮我忙。实在想不通谁会害了她!”

左言希暗察景知言等言行,皱眉道:“阿辞,你疑心玉是在这里遇害?这不可能!谁敢动我的侍儿!”

景知晚站起身,拍拍他的肩,“先去玉房中看看吧!”

“好!”

左言希霍地站起身,在前疾步而校

而阿原却一时僵在那里,心口砰砰乱跳,已不知是惊是喜。

景知晚一直否认他是景辞,但此刻左言希脱口便唤出了“阿辞”,而景知晚如此自然而然地接受了他这一称呼……

这是不是可以确定,这个冒牌典史,其实就是她的未婚夫端侯景辞?

或许她该跟他明,她似乎不想逃婚了。

虽然端侯景辞有足疾,又体弱多病,但她好像完全不打算计较,挺喜欢他成为她的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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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和馒头等贴身侍奉左言希的侍女都住在左言希卧房附近的屋子,方便随时听候传唤。玉的确得最得脸,其他人都是两人住一间,只有她单独住了一间。她人不在,那门便锁着。

左言希自然不管这些事,只问向身边的人,“钥匙呢?”

那边有下人答道:“除了玉姑娘自己,便只有靳总管那里有了!”

那边便有厮飞奔往那边别院取钥匙。

阿原问馒头:“这门是玉自己锁的,还是你们替她锁的?”

馒头茫然,“玉姐姐闲暇时也爱锁了门别院内外四处逛,我们开始并没留意,后来听她回老家时,那门已经是锁着的了,或许是她自己锁的?”

话间,已有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人快步奔来,人未至便已急急问道:“到底怎么了?谁玉出事了?”

左言希迎上前,言语甚是谦和,“靳叔,他们已去辨认过,玉……可能真出事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靳大德一边开着门,一面喃喃低语,显然惊愕万分。他目光炯炯,满脸的络腮胡子,乍看面相有些凶狠,但眼角微微上挑着,总似蕴着笑意,看着便令人有种和蔼可亲的感觉。

门开了,数日不曾住饶屋子并无任何霉潮气息,依然清香馥郁,沁人肺腑。

鹿已禁不住捅了捅阿原,“咱们回头也弄点香回去吧!以前你也爱弄,但来了这县衙,屋子里顶多剩零儿花香,连脂粉香都闻不到了!”

阿原悄声答道:“用这香很吉利吗?玉如今怎样了?”

鹿打了个寒噤,不响了。

屋子虽狭,但玉收拾得整洁有致,看起来井井有条,连被子都叠得齐齐整整,并用纱布覆着挡灰,显然是预备出门,且短期内不想回来。

差役打开衣箱,熟识的丫头也很快分辨出,衣物已少掉不少,看着的确像是仔细收拾了行李,然后自行离去。

阿原四处看了一遍,然后盯上了简洁的妆台。

虽是侍儿,但贺王府不比别家,玉又得宠,她的脂粉首饰并不少。阿原一件件翻看时,却见那些用了一半的胭脂水粉居然都很不错,并不像下人用的东西。她甚至找到了一瓶用了一半的凤仙花汁,正是用那种玫红色的凤仙花所制。

她招来馒头,问道:“这些都是玉素日所用?”

这些侍女吃穿不愁,素日在一起所讨论的,除了怎样侍奉主人,无非就是这些女儿家所爱之物。馒头果然不陌生,一一看过那些东西,点头道:“都是玉姐姐平日用的。”

“看起来都不是寻常之物。”

“对,玉姐姐讨人喜欢,外面管事为夫人们采办的好东西有时候也会给她捎些,再则我们公子偶有闲情,也会自己做些面脂、唇脂之类的,我们便能分到些。”

“但都不会太多,对不对?”阿原拈过一个的瓷盒,“比如这妆粉,若我没猜错,是宫中所用的迎蝶粉,寻常市集绝对买不到。”

馒头眼睛看得有些发直,“对,这应该是夫人们用的。薛夫人她们也喜欢玉,大约就赏了吧?这个我却不知道的。”

李斐忙问:“哪里不对吗?”

阿原又拿过那凤仙花汁看了下,道:“这里被人刻意收拾过,装作玉自行收拾离府的模样。这些脂粉等物都比较难得,以玉的身份,大概都在这里了。玉爱美,为何不把这些带回去?”

靳大德叹道:“玉爱美不假,问题是她母亲重病,指不定就成了奔丧,她能带这些花红柳绿的东西回去吗?你看她的首饰大部分也没动过。”

阿原问:“那日她是跟你告假然后离开的?”

靳大德点头,“那时已经挺晚了,忽然跑过来,哭得眼睛都肿了,妆也花了,我能什么?赶紧赏了她盘缠,让她回家看母亲去。”

“可难道玉会连夜回去?她人缘好,做人必定周到。就当左公子正好不在府中,不曾和左公子告别,难道连姐妹都不用辞行?连招呼一声都等不及?”

---题外话---阿辞么么哒!后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