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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护士!轻点儿!”

张母在一旁急地手足无措。

“护士!护士同志!轻点!她疼!没听见她疼吗?!”

牛春生急得眼睛都红了,声音发抖,他想去拦,又不敢干扰医护,只能手足无措地站在床边,看着妻子受苦。

张兰的手指死死攥紧了身下的床单,指节泛白,牙齿咬得紧紧的,整个人疼得浑身发抖。

“媳妇儿,松开牙,别咬自己!疼你就咬我!使劲咬!”

牛春生慌忙将自己的手臂伸到她嘴边,袖子往上一撸。

张兰在排山倒海的剧痛中,意识都有些模糊了,只觉得有什么东西送到了嘴边。

她几乎是没有思考,张开嘴,一口就咬了下去!

“嗯……”

牛春生闷哼一声,手臂上传来的尖锐疼痛让他肌肉瞬间绷紧,额头也冒了汗。

但他一动没动,甚至还将手臂又往前送了送,另一只手则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对,咬着,咬着就不那么疼了……别怕不疼了……”

护士终于结束了按压,那折磨饶剧痛如同退潮般缓缓散去,留下的是绵长而深刻的余痛和全身脱力的虚软。

张兰松开了口,无力地瘫回枕头上,大口喘息着,唇边还沾着一丝血迹。

牛春生立刻拿起温热的毛巾,心翼翼地擦拭她满是冷汗的额头和脖颈。

“好了好了,过去了,不按了……”

他低声着,眼眶依旧红着。

……

“兰,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简南絮、陈圆圆和赵大娘到医院看张兰,还给她带了翁敬凡做的药膏贴敷伤口。

“南絮,大娘……”

张兰看到熟悉的亲朋,眼眶瞬间红了。

到时候在手术室里,她已经绝望了,在昏迷之前,她听到了祁京墨和简南絮的厉声呵斥,那一刻犹如听到了之音。

“哎哟,这脸白的呀,真是遭了大罪了。”

赵大娘走到床边,看着张兰毫无血色的脸和虚弱的样子,心疼得直摇头。

粗糙温暖的手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头,“瞧瞧,一点热气都没有,可得好好补补。”

陈圆圆把带来的奶粉放在床头柜上,俯身握住张兰冰凉的手。

“觉好些了吗?还疼得厉害吗?”

张兰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疼~好疼,我没想到,生孩子这么疼,我以为,我再也醒不过来了。”

“别了,都过去了,现在你和孩子都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强。”

大家连忙安慰她,赵大娘帮她擦了眼泪,拍了拍她冰凉的手背道:“刚生完,可不能哭,眼睛会哭坏的。”

“孩子……孩子还好吗?”

她最牵挂的还是保温箱里的儿子。

“我们刚才特意绕去新生儿科问了护士,”

陈圆圆笑着:“护士家伙很顽强,呼吸比昨平稳多了,奶量也在慢慢增加。你别太焦虑,现在医学发达,早产儿好好护理,都能长得壮壮的。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养好自己,才有精力照顾宝宝,对不对?”

张兰用力吸了吸鼻子,擦去眼泪,对简南絮和赵大娘露出一个坚定的笑容。

“嗯,我会好好养的。谢谢你们来看我。”

张兰失血过多,自身本就缺营养,于是张家直接让医生开了回奶茶。

婴儿现在都是喝的奶粉,但是医院只开了一盒,牛春生给媳妇儿和岳母送完吃的,便回去找熟人换奶粉票了。

陈圆圆和简南絮这次带了四罐过来,刚好解了燃眉之急。

“南絮,我……”

张兰红着眼,想些什么,又哽咽了。

“怎么了?不着急,慢慢。”简南絮柔声道。

“我想出院了就跟牛春生谈离婚,到时候你们能到我家来一趟吗?”

张兰怕牛春生会闹起来,把孩子带走,所以想找多一些亲近的帮手。

“那种家庭,确实该离。”

陈圆圆“呸”了一声,恶狠狠道。

“可是,我瞧着春生这伙还行呀,他家人是他家人,他对你们娘俩好就行了。”

赵大娘有不同的意见,和大部分人一样,她坚决认为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

“不要!”

张兰坚决地摇头。

“只要我还是牛春生的媳妇儿,在所有人眼里,我就是牛家人。得难听点,如果以后我生重病快死了,牛家任何人,都可以决定放不放弃治疗!”

回忆起手术室外的争执和绝望,她的身体微微发抖。

赵大娘忙帮她把被子盖好,从微胖的温暖怀抱搂紧了她。

“什么病不病的,别那些丧气话!有我们在呢!你想离就离。”

她看得出来,经此一遭,张兰已经有些钻进牛角尖了,只想着撇清和牛家的关系,连孩子的亲生父亲也被迁怒了。

但是,这也是人之常情,谁让牛春生有这么个家庭呢?

……

在医院住了大半个月,张兰终于被医生允许出院,他们直接回了张家院。

回到熟悉的娘家堂屋,张兰环顾四周,发现少了个人。

“妈,嫂子呢?”

她靠在简易的躺椅上,轻声问。

坐在角落里一直闷头不话的张大军,哑着嗓子开口道:“离了。她……她跟厂里食堂那个鳏夫搭伙过了。”

“她送了八百块钱过来,是还给我们买工作的钱,至于那彩礼,她想给,我没要她的,就当是送她出嫁的嫁妆了。”

张母正给她铺着厚褥子,头也不抬道。

也好,那个沉默寡言的嫂子,在这个家里也没过过几舒心日子。

她心里有些唏嘘,但更多的是一种物伤其类的悲凉。

牛春生此刻正心翼翼地将睡着聊儿子安顿在里间张兰未出嫁前的炕上,细心地掖好被角。

看着儿子瘦却安然的脸,他紧绷的神色才略微松缓。

等他出来,却发现堂屋里气氛有些不同。除了张家父母和情绪低落的大舅哥,简南絮、陈圆圆和赵大娘不知何时也来了,都坐在一旁。

张兰半躺在躺椅上,脸色依旧苍白,眼神却直直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