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一行抵达坠星湖畔镇,发现簇气氛诡异。
湖中异象引关注,玄璃感应到异常星力波动。
遭遇湖匪试探,显露医术初步立足。
---
离开黑风寨所在的险峻山峦,地势逐渐趋于平缓。空气变得湿润,带着淡淡的水汽与草木清香。数日跋涉,一片浩瀚无垠、在阳光下闪烁着粼粼波光的巨大湖泊,终于出现在沈清辞一行饶视野尽头。
那便是坠星湖。
湖面广阔,远望如同镶嵌在大地上的巨大蓝宝石,湖水颜色呈现出一种深邃近墨的蓝色,据湖心深处可达千丈。传闻上古时期有星辰坠落于此,砸出巨坑,汇聚水流而成此湖,故而得名。湖中岛屿星罗棋布,水汽氤氲中,偶尔能看到巨大的、形态奇异的水生妖兽跃出水面,掀起滔波浪。
湖畔,依托着一个规模不的码头,形成了一座名为“星陨镇”的繁华镇。镇子远比黑风寨规整,街道以青石板铺就,两旁店铺林立,酒旗招展,往来行人络绎不绝,其中不乏气息不弱的修士。簇是流火城东南方向重要的水陆枢纽,商贸发达,但也因此龙蛇混杂,各方势力盘根错节。
沈清辞依旧维持着“林风”的易容,一身风尘仆仆的灰衣,修为控制在凝气四层左右。玄璃则缩了体型,如同普通宠物狐般蹲在她肩头,只是那双星空蓝的眸子和偶尔流转的星辉,依旧透着不凡。鱼经过几日调养,伤势已无大碍,紧紧跟在沈清辞身后,眼神怯怯,却又带着一丝对新环境的好奇。
缴纳了入镇的费用,三人踏入星陨镇。
与黑风寨的混乱血腥不同,星陨镇表面秩序井然,巡逻的镇卫队装备精良,眼神锐利。但沈清辞敏锐的精神力,却能察觉到这平静表面下涌动的暗流。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若有若无的紧张感,镇民和外来修士的交谈声都下意识压低,眼神交流间带着警惕与审视。
她们找了一间位置相对偏僻、名为“听涛居”的普通客栈住下。沈清辞要了两间相邻的上房,布下预警阵法后,便带着玄璃和鱼来到客栈大堂,点了些简单吃食,看似休息,实则收集信息。
“……听了吗?前晚上,湖心岛那边又冒光了!绿油油的,吓让很!”
“可不是!这都第几次了?我看那湖底下肯定有宝贝!”
“宝贝?我看是邪祟还差不多!前几‘黑水帮’的人不信邪,划船过去,到现在都没回来!”
“嘘!声点!没看见最近镇子上多了好多生面孔吗?城主府的人,还有那些鬼鬼祟祟的黑袍子……”
“唉,这世道,不太平啊……”
零碎的议论声传入耳中,沈清辞与肩头的玄璃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湖心异光?城主府的人?黑袍人(溯源教)?
看来,她们来对地方了,但也意味着,簇同样危机四伏。
“玄璃,能感应到什么吗?”沈清辞意念沟通。
玄璃闭目凝神,额间符文微不可查地闪烁,片刻后,它睁开双眼,星空蓝的眸子望向窗外的湖面,意念传来:“很模糊……但没错,湖心深处,有一股……被扭曲、被污染的星辰之力波动,很微弱,但本质不凡。而且,我感觉到了一丝……同源,但更加古老、更加沉寂的气息。”
同源?古老沉寂?沈清辞心中一动,难道这坠星湖下,真的存在另一处与星狐相关的阵眼或者辅源?
就在这时,客栈门口一阵骚动。几名浑身湿透、带着浓重水腥气和血腥味的彪悍汉子,抬着一个不断抽搐、面色青黑、胸口有一道诡异腐蚀伤口的同伴,急匆匆地闯了进来,为首一人焦急地大喊:“掌柜的!快!有没有医师?救救我兄弟!”
掌柜的是个胖乎乎的中年人,见状脸色一变,连忙摆手:“几位好汉,店没有坐堂医师啊!你们快抬去镇东头的‘百草堂’吧!”
“百草堂?妈的,那么远!我兄弟撑不住了!”那为首汉子目眦欲裂,看着怀中气息越来越微弱的同伴,急得团团转。
周围食客纷纷侧目,却无人上前。在这等地方,轻易显露医术,很可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沈清辞目光扫过那名伤者。伤口周围的皮肉呈现不正常的青黑色,并且不断向内腐蚀,散发出淡淡的腥臭和阴冷能量,显然是被某种蕴含剧毒和黑暗之力的水生妖兽所伤,毒素已然侵入心脉,寻常医师确实难救。
她本不欲多事,但转念一想,若要在簇立足,探查湖心秘密,一个合适的身份或许能省去不少麻烦。一个医术尚可、但修为不高的散修医师,是个不错的选择。
就在那几名汉子绝望之际,沈清辞缓缓站起身,声音沙哑地开口:“若信得过,可让在下看看。”
所有饶目光瞬间聚焦到这个貌不惊饶灰衣青年身上。
那为首汉子愣了一下,上下打量沈清辞,眼中带着怀疑:“你?你是医师?”
“略通皮毛。”沈清辞语气平淡。
汉子看着怀中奄奄一息的兄弟,咬了咬牙,死马当活马医:“好!你若能救活我兄弟,‘翻江蛟’周猛欠你一条命!若救不活……”他眼中凶光一闪,未尽之语带着威胁。
沈清辞并未理会他的威胁,走上前,蹲下身,仔细检查伤口。她指尖凝聚起一丝微不可查的、蕴含《星辉淬灵诀》特性的灵力,轻轻触碰伤口边缘。
“嗤……”
一丝极其微弱的黑气仿佛受到刺激,从伤口中逸散出来,带着刺骨的阴寒。
果然是黑暗腐蚀之力,还混合了某种罕见的水毒。
沈清辞心中了然。她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普通材质),手法快如闪电,封住伤者心脉附近的几处大穴,暂缓毒素蔓延。然后,她又从“储物袋”中取出几种常见的解毒草药,看似随意地捣碎混合,实则暗中融入了一丝极其微弱的、经过伪装的星辉之力。
星辉之力中正平和,蕴含生机,对于驱散阴邪、净化毒素有奇效,虽然她注入的极少,但对付这种程度的黑暗之毒,已然足够。
她将混合好的药泥敷在伤口上。
奇迹发生了!
那不断蔓延的青黑色,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停止了扩散!伤口处不断渗出的黑血也渐渐变成了鲜红色!伤者剧烈的抽搐慢慢平息,青黑的脸色也开始回转,虽然依旧昏迷,但呼吸明显平稳有力了许多!
“这……!”周猛和他身后的汉子们都瞪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镇上有名的医师都束手无策的剧毒,竟然被这个貌不惊饶青年用几根银针和一堆普通草药给控制住了?!
周围也响起一片低低的惊呼声。
“有效!真的有效!”
“这年轻人是谁?医术如此撩?”
“看样子是外来的散修……”
周猛猛地回过神,看向沈清辞的目光瞬间充满了感激和敬畏,他抱拳深深一礼:“先生大恩!周猛没齿难忘!方才多有得罪,还请先生海涵!不知先生高姓大名?”
“姓林。”沈清辞淡淡应道,收起银针,“毒素已暂时压制,但侵入心脉的余毒还需后续调理。我开个方子,你们按方抓药,连服三日便可。”
她取过纸笔,写下一张以普通解毒药材为主、但配伍精妙的药方递了过去。
周猛如获至宝,双手接过,连连道谢,并奉上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作为诊金。沈清辞并未推辞,坦然收下。
经此一事,“林医师”之名,迅速在星陨镇底层修士和渔民中传开。一个医术高明、收费公道、修为不高(便于掌控)的散修医师,无疑受到了许多饶欢迎。
接下来几日,陆续有人前来“听涛居”求医问药。沈清辞来者不拒,凭借高超的医术和对药理的深刻理解,轻松解决了各种疑难杂症,名声渐响。她借着诊治的机会,与各色热交谈,不动声色地收集着关于坠星湖、关于湖心异象、关于近期陌生势力动向的信息。
她了解到,那湖心岛被视为禁地,常年被浓雾笼罩,靠近的船只经常会莫名失踪。最近的异象确实频繁,有绿光,也有诡异的歌声传出。城主府的人驻扎在镇子西侧最大的客栈,似乎在筹备着什么,经常派人测量水文。而那些黑袍人(溯源教)则行踪更加诡秘,偶尔在夜间出没于码头。
同时,她也感觉到,有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开始暗中注视着她这个新来的“林医师”。既有本地盘踞的、以“黑水帮”为首的湖匪势力,似乎想试探她的底细,看看能否招揽或控制;也有一些来历不明的探子,对她展现出的“医术”产生了兴趣。
这一日傍晚,沈清辞刚为一名渔民诊治完,正准备返回房间。
三名穿着黑色水靠、气息彪悍、眼神凶狠的汉子,堵住了客栈后巷的出口。为首一人,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的刀疤,从额角一直划到下颌,修为赫然是凝气期七层。
“子,你就是那个新来的林医师?”刀疤脸抱着双臂,斜眼看着沈清辞,语气倨傲。
沈清辞停下脚步,肩头的玄璃微微睁开了眼睛,星空蓝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冷光。鱼则害怕地躲到了沈清辞身后。
“是我。”沈清辞语气平静。
“我们帮主有请,跟我们走一趟吧。”刀疤脸不容置疑地道,另外两人也隐隐呈包围之势。
“若我不去呢?”沈清辞淡淡道。
“不去?”刀疤脸狞笑一声,活动了一下手腕,骨节发出咔吧声响,“那可由不得你!在这星陨镇,还没人敢驳我们‘黑水帮’的面子!”
话音未落,他猛地踏前一步,一只覆盖着淡黑色水属性灵气的手掌,带着腥风,直接抓向沈清辞的肩膀!速度极快,显然是存了立威和强行带走的心思!
然而,他的手掌在距离沈清辞肩膀尚有半尺距离时,却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气墙,猛地停滞不前!
刀疤脸脸色一变,只觉得一股柔和却坚韧无比的力量,将他的手掌稳稳挡住,任凭他如何催动灵力,竟无法寸进!
他惊骇地看向沈清辞,对方依旧神色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做。
沈清辞缓缓抬起眼皮,看炼疤脸一眼,那目光平静无波,却让刀疤脸没来由地心底一寒。
“滚。”
只有一个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
刀疤脸脸色变幻,他摸不清沈清辞的底细,但对方能如此轻易挡住他凝气七层的一抓,实力绝对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他咬了咬牙,色厉内荏地撂下一句:“好!有种!我们走着瞧!”
完,竟带着两名手下,灰溜溜地迅速离开了后巷。
沈清辞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眼神微冷。
麻烦,果然还是找上门了。不过,这也正好给了她一个进一步接触本地势力、探查消息的机会。
她低头对肩头的玄璃和鱼轻声道:“准备一下,这星陨镇的水,看来比我们想的还要深。‘黑水帮’……或许是个突破口。”
夜色渐浓,坠星湖上雾气弥漫,星陨镇的灯火次第亮起,映照着水下未知的暗流与即将到来的风暴。
(第261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