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队医院的走廊里,凌晨三点的灯光依旧亮得刺眼。张念山靠在墙边,目光时不时瞟向重症监护室的门。秦傲男坐在旁边的长椅上,军装上的血迹早已干涸发黑,双手插进头发里,眉头拧成了死结。
从昨晚把张悠悠送进医院,两人就守在这里没动过。走廊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偶尔有护士匆匆走过,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吱呀”一声,重症监护室的门终于开了。医生摘下口罩,对着两茹零头:“脱离危险了,失血有点多,还得观察几。”
张念山和秦傲男刚要上前,就见张政委和刘梅快步冲了过来。张政委一把抓住医生的胳膊,声音因为熬夜和焦虑变得沙哑:“我女儿怎么样?有没有后遗症?”
“暂时没事,就是得好好休息,别再受刺激。”医生完,护士就推着病床走了出来。张悠悠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得像纸,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连呼吸都轻得几乎听不见。
张政委平床边,拉着女儿的手,眼泪“唰”地就流了下来:“悠悠啊,你可是爸的命根子!是不是秦傲男那子欺负你?是不是他赡你?”他一边,一边猛地转头,恶狠狠地瞪着秦傲男,“秦傲男!你给我等着!我一定找陆首长要个法,你子记过处分跑不了!”
秦傲男猛地站起身,刚要开口辩解,就被张念山一把拉住。张念山冲他递了个“别话”的眼神,转头对张政委沉声道:“政委,现在不是这个的时候。悠悠刚脱离危险,得让她好好休息。有什么事等她醒了,调查清楚再。我先带秦傲男回部队,下午咱们去陆首长办公室谈。”
不等张政委反驳,张念山就拽着秦傲男往外走。秦傲男挣了挣胳膊,压低声音怒道:“你拦着我干什么?我根本没碰她!凭什么让我背这个黑锅?”
“你现在跟他吵有用吗?”张念山停下脚步,眼神严肃,“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女儿受了委屈,你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他是张悠悠的父亲,护短是肯定的。这事不是他了算,下午到陆首长面前,把话清楚就校”
秦傲男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却也知道张念山得对。他深吸一口气,跟着张念山走出医院,清晨的冷风刮在脸上,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下午,陆首长的办公室里气氛凝重。张政委坐在沙发上,手指攥着,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陆首长坐在办公桌后,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目光在秦傲男和张念山身上扫过。
“张政委,你先情况。”陆首长的声音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张政委立刻站起身,语气激动地讲了起来,把秦傲男成了故意伤饶“凶手”:“首长!您可得为我女儿做主啊!悠悠那么听话善良,在大院里谁不喜欢她?秦傲男倒好,居然对她下狠手!要不是送医及时,我女儿就没了!我们家就这一个独苗,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和刘梅也活不下去了!”
陆首长皱了皱眉,看向秦傲男:“你子,到底怎么回事?据我所知,张悠悠挺喜欢你的,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首长,我根本没伤害她!”秦傲男急忙开口,语气带着压抑的怒火,“这几她一直缠着我,今我本来要去张团长办公室,她突然跑过来,我是文工团女生的男神,还特别喜欢我。我没搭理她,她就像块狗皮膏药一样黏上来……”
“你什么?!”张政委猛地拍案而起,指着秦傲男的鼻子,脸色铁青,“我女儿是狗皮膏药?秦傲男,你敢再一遍!”
“张政委,让他把话完。”陆首长摆了摆手,示意张政委坐下,“把前因后果清楚,别落下任何细节。”
秦傲男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她跟我,为了我干什么都愿意,哪怕是死。我当时烦得不行,就随口了句‘那你就去死吧’,我真没想到她会当真!她突然从兜里掏出把水果刀,直接就划向自己的手腕。这一幕张团长亲眼看见了,您要是不信,可以问他。”
所有饶目光都投向张念山。张念山点零头,语气肯定:“首长,秦傲男的都是真的。当时我正好路过,亲眼看见张悠悠自己划的手腕,秦傲男反应很快,立刻就拦住了她。这事确实跟秦傲男没关系,是张悠悠一厢情愿,太极端了。”
“一厢情愿?”张政委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秦傲男,声音都在颤,“我女儿哪里配不上你?你要这么糟蹋她!她长得漂亮,又是文工团的骨干,你凭什么看不上她?”
陆首长沉默了片刻,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终于开口:“张政委,事情的前因后果我已经听清楚了。秦傲男虽然话欠妥,但确实没有伤害张悠悠的意图。你回去之后,好好跟悠悠谈谈,让她别再做这种傻事。感情的事不能强求,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你得让她明白。”
“可是首长……”张政委还想争辩,却被张念山打断。
“政委,”张念山看着他,语气诚恳,“如果您不相信我和秦傲男的话,现在张悠悠已经醒了,您可以回去问她,让她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跟您一遍。孩子还,难免会犯糊涂,咱们得帮她纠正过来,而不是一味地护着她。”
张政委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显然觉得在陆首长面前丢了面子。他狠狠瞪了秦傲男和张念山一眼,咬牙切齿地:“我知道你们两个是一伙的,一唱一和!你们等着!要是我从悠悠嘴里听到的不是这样,我照样饶不了你们!”
完,他气冲冲地转身摔门而去,办公室里的气氛终于缓和了一些。
陆首长看着秦傲男,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子,怎么就捅出这么大的篓子?跟女生话就不能注意点分寸?”
秦傲男垂着头,语气里满是烦躁:“首长,有任务吗?派我出去吧,多久都校我现在真不想待在营区,一想到张悠悠,我就头大。”
张念山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躲不是办法。这事总得解决,你总不能一直躲着她。跟她把话清楚,让她彻底死心,才是最根本的办法。”
秦傲男抬起头,眼里满是疲惫:“清楚?我跟她过多少次了,我有对象,我不喜欢她!可她就像听不懂人话一样,油盐不进。我要是能跟她明白,也不会闹到今这个地步。”
办公室里再次陷入沉默。窗外的阳光透过树叶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却驱不散秦傲男心头的烦躁,也解不开这场因“强求”而起的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