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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死寂的夜幕之下,狂风仿若一头挣脱牢笼的猛兽,发出凄厉的嘶吼。

浓稠如墨的黑雾翻涌奔腾,将那原本清冷的月光撕成无数碎片,洒落在这片被黑暗笼罩的村落,营造出一种不出的诡异氛围。

唐婶如同从地狱中爬出的厉鬼,枯瘦如柴的手指好似鹰爪一般,死死地攥住戚叔的袖口,指甲几近抠进皮肉之中,留下一道道发白的痕迹。

她的双眼瞪得滚圆,眼白中布满血丝,警惕地朝着屋内扫了一眼,随后用尽全身力气,将戚叔拽到墙角。

“戚子!”唐婶压低声音,那声音犹如砂纸摩擦一般,透着一股令权寒的阴森,“你当真铁了心,不回去看看狗子?他孩子病得就剩一口气,身子骨弱得跟深秋的落叶似的,要是有个万一,你拿什么去后悔?”

戚叔嘴角勾起一抹轻佻的笑,脸上的油光在朦胧的夜色中闪烁,活脱脱一个被美色迷晕了头的巴依老爷。

“他熬不了多久了。”戚叔满不在乎地撇嘴,“宝生得粉雕玉琢,比狗子的孩子水灵多了,又黏人,我可喜欢得紧。”

“狗子真是瞎了眼,错付了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

唐婶气得浑身剧烈颤抖,手中的竹竿“啪”的一声,狠狠摔在地上,惊起几只栖息在屋檐下的乌鸦,发出一阵刺耳的啼剑

她一把扯下院落里摇曳的油灯,脚步踉跄,犹如醉酒之人,跌跌撞撞地冲进后面的竹林。

竹林中的竹叶在狂风的肆虐下相互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很快便将唐婶的身影吞噬。

“唐婶去哪儿了?”我故意扭动着腰肢,声音甜得发腻,伸手拉住戚叔布满老茧的大手。

那手上的粗糙触感,如同砂纸一般摩擦着我的掌心。“戚叔叔,咱们回屋,秉烛夜谈。”

我俩的身影消失在屋外,此时,谁都没有察觉到,唐婶如同鬼魅一般,不知何时又折返回来。

她藏身于黑暗之中,双眼死死地盯着屋内重叠的剪影,脸上的皱纹因愤怒而扭曲成可怖的形状,宛如一张被揉皱的纸。

突然,她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怒吼,恶狠狠地将手中的油灯摔在地上,玻璃灯罩瞬间破碎,灯油溅出,燃起一团的火焰。

唐婶转身冲进屋子,织布机“吱呀吱呀”的声响,掩盖住了我们那屋发出的阵阵声响……

屋内,错金博山铜炉散发着袅袅幽香,丝丝缕缕的烟雾升腾而起,仿佛要将整个房间都笼罩其郑

我和戚叔半裸着身子,相拥而眠,丝毫没有察觉到即将降临的危险。

深夜,万俱寂,主屋的门“吱呀”一声,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缓缓推开。

一个黑影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飘了进来。

月光透过斑驳的窗棂,洒在黑影的脸上,竟是个身着华丽的鬼魅!

她的双眼闪烁着疯狂的杀意,犹如两团燃烧的鬼火,死死地盯着熟睡的我们。

手中的黄铜烛台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森冷的光。

“贱人!”唐婶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尖叫,让人毛骨悚然。

紧接着,她手中的烛台带着凌厉的风声,狠狠刺向戚叔的心脏。

鲜血如同喷泉一般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红鸾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随后,唐婶猛地转头,将目标对准了我。

烛台带着破风之势刺来,我的心口顿时绽开一朵妖冶的“牡丹花”,疼痛如潮水般袭来,我却无力反抗。

“哈哈哈哈!下的负心汉都该死!”唐婶大笑着踉跄走出屋子,望着山下熊熊燃烧的火光,笑声愈发癫狂。

狂风在屋外肆虐,吹得她的头发肆意飞舞,宛如一团黑色的火焰。

屋内的唐婶脸色蜡黄,如同被抽干了生气的尸体。

“狗子,你终究是错付了。”

唐婶喃喃自语,双手在空中划出诡异的符文,口中念念有词。

随着她的动作,周围的空气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扭曲,“婶婶这就带你重生,再创西山辉煌!”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虚空中显现,慢慢走向妇人。

突然一个发力,手中的直直刺向了妇饶心脏。

老妇人反应极快,侧身一闪,避开了要害。

“你不是狗子!你到底是谁?”

唐婶踉跄后退,双眼瞪得滚圆,难以置信地盯着对方。

“戚叔,真相大白了!”

我握着青铜剑,从浓雾中缓缓走出,剑身上的血珠滴答落下,在地面上汇聚成一滩褐色血水。

“狗子的心脏,就是这毒妇挖的!”

“障眼法?你们竟敢骗我!狗子呢?”

唐婶疯狂咆哮,双手胡乱挥舞,如同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

“狗子已经去投胎了。”

我大喝一声,手中法诀翻飞,无数符咒如利剑般射向唐婶。

符咒在空中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将唐婶死死镇压在地上。

“等一下,道长!”一道阴森的声音突然响起,别吉台手持弯刀,从黑暗中缓缓走出。

他周身散发着浓烈的杀气,宛如从地狱归来的死神。“这毒妇,让我来解决。”

“别吉,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啊!”

唐婶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声音带着一丝哀求。她试图用最后的情感,打动眼前这个男人。

“哼!要不是阿如娜把你的魂定在大槐树下,你早投胎了。”

别吉台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散魂符,狠狠打在毒妇的额头上。

然而,符咒竟毫无效果,没有半点声响。

“哈哈哈哈哈!这符咒是我画的,岂能擅了我?既然你这般阴狠,就别怪我翻脸无情!我以萨满……”

唐婶疯狂大笑,可话还没完,我迅速打出一个哑符,瞬间封住了她的灵体。

哑符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如同一条无形的绳索,束缚住了唐婶的灵力。

“吓死我了,真怕她会出什么可怕的咒语。你别急也别恼,她身上背负着太多的人命,阴司是不会放过她的。”我连忙安慰那气得浑身冒着黑气的威猛男魂别吉台。

“哈哈哈哈,阴司?他们可不敢收我,我可是萨满族大祭司钦点的圣女,身上阴德绵长……”

老妇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脸上写满了嚣张。

没想到这妇人居然能轻易地冲破我的哑符,看来她果然有些道校

“那是以前,可现在的你用的是凡饶心脏,你的那些阴德自你挥刀斩杀狗子时就已然散去。别吉,你先走,我将这毒妇送阴曹地府慢慢熬汤。”

我紧握着铜钱剑,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唐婶。

别吉向我行了个大礼,转瞬消失,不见踪迹。

“阿刺海,上路吧!”

我厉声喝道,手中铜钱剑快速舞动,口中念起晦涩难懂的咒语。

随着我的咒语,周围的空气变得愈发寒冷,阴风阵阵,吹得人头皮发麻。

两名阴差如幽灵般出现,他们身着黑色的长袍,头戴高高的帽子,脸上毫无表情。

冰冷的镣铐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仿佛是死神的召唤。

我和戚叔两个手持定身符,紧闭双眼,大气不敢出。

伴随着镣铐声渐行渐远,我们瘫坐在石块上,倒吸了口凉气。

冷汗从额头滑落,浸湿了衣衫。

“戚叔,狗子的一魄已经收进玉斧了。”

待阴差带着唐婶消失后,我道,“他醒来可能会短暂失忆。”

“都怪我,年轻的时候没好好修炼,没能及时发现狗子他少了一魄……”

戚叔满脸懊悔,双手不停地揉搓着头发,眼中满是自责。

“别自责了。”我安慰道,“快亮了,咱们下山,胖还等着吃早餐呢。”

“对对,我怎么忘了这茬了,以前都是狗子帮忙张罗着,走走走,别饿坏我们客人。”

下山的路崎岖难行,四周弥漫着浓重的阴气。

雾气浓稠,将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其中,让人看不清前路。

“戚叔,这里阴气太重,恐有邪祟作祟,咱们飞过去。”

我取出踏仙符贴在身上,一股暖流瞬间传遍全身。

我抱起戚叔,借着树荫腾空而起,向着山下疾驰而去。